“卑职失言,郡主恕罪。”
刘军垂下头,叫人看不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许念本也不打算现在就做什么,只冷冷哼了一声。做足了一个嚣张跋扈的郡主模样,抬脚直奔府门而去。
城主府门口,长长的难民队伍根本看不到尾。他们大多是被刘军抬过来的,面上还带着惶恐。
盯着锅中散发着香味的食物,不停的咽口水,却并无一人敢上前领取。
王二站在旁边,一碗一碗的盛着食物,端到那些人面前,都没人敢动一下。“大娘,这是我们郡主特意命我们给大家做的,以后每一日都有,吃吧。”
“不要不要。”
“少装模作样,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在这里面下毒?!”
“就是啊,真当我们好欺负!骗了第一次还想再骗第二次?!”
“怎么回事?”许念转头望向一直跟着的,仓炔城的老兵,“什么下毒?”
田有德眼神闪躲着,对上许念凌厉的目光当即便跪了下来。
“郡主饶命!实在不是卑职不说,这一切都是被那人给逼的啊。城主府,其实人并没有走完,他们还留了一个管家在,怕人将事情泄露出去,那管家有一日便装模作样的熬了粥送给过来的百姓,没曾想,没曾想……”
任谁也没想到,那日的粥里,是有毒的!
许多百姓喝完之后当场便没了生息,众人见状吓得纷纷后退,充血的眸子等着那管家。
谁知对方并不害怕,言说若是有人敢反抗,那些中毒的人便是他们的下场。城中并非没有军队,可惜都是用来镇压百姓的!
若不是那管家见城外的匈奴越聚越多,怕是根本不可能派兵去求援!
“混账!”许念自问逃荒过程中见到的事情,已叫她万分愤怒,没有想到竟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群人,当真是仗着身处边境,无人管辖,便将自己当成土皇帝了!
怒火中烧的心久久都不能的得到平复,就是顾湛作为将军见惯了生死,闻言都恨不能立即将那管家斩杀!
当即下令让人带一队兵去将那管家找来,人住的不远,其实手底下的兵也没有多少。
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人,“不过,元帅。我们从他们居住的院子里,找到了这些。应该就是用稻草还有纸片伪装成了士兵的样子。”
“稻草?!”田有德大叫,“怎么可能都是稻草?!我,我分明看到至少有数百人在里面!”
他看着那些兵将手中捧着的,还不足手掌大小的纸人和稻草人发愣,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许念瞥眼,只一下就看出了其中门道,“共戴北斗七星,脚踏九曲黄河。吾等吞豆人不见,吾等收豆便是人,急急如律令!”
众目睽睽之下,她咒语念完的瞬间,原本还只是手掌大小地小人无缘无故突然动了起来!
漂浮在半空中,不消片刻便成为了足有一名成年男性那般高的壮汉!只是眼神呆滞,身上穿着盔甲,动起来也很是僵硬的模样。
许多人都被吓坏了,田有德回过神来,指着被许念变出来的人大喊,“对,就是这样!我,我那日虽没看真切,但看到的士兵就是这样!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管家看见许念念咒的时候,脸就开始白了。
此刻只恨不得找个低等钻进去,再不让人找到他!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连撒豆成兵的术法都知道,而且,而且她造的纸人,竟然能动?!
心惊胆战的他眼睛四处乱看,冷不防就对上了许念的视线,“这就要问问这位管家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位玄师。”
“什么意思?”
顾湛瞧着那与真人也没什么区别的东西,眼中突然划过一丝了然,“这些士兵,都是这位管家用稻草人和纸人变出来的幻象,用来震慑百姓的。”
许念:“不错,不过他技术不到家,变出来的东西像应该是不能动。出来的时候,就只能带着这一二十人装样子,剩下的就留在家里,以防万一。”
“不过,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她手中燃起灵火,只是刚触碰到那纸人,瞬间在人们眼中高大的士兵就被烈火焚烧,“它们怕火,怕水。纸张沾了水会烂,而稻草也是变重。也只能用来吓唬吓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百姓了。”
语罢,便有村民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
想起自家死去的亲人,恨不得现在就生撕了管家!一切都是骗局,他们为着这些幻术,竟然失去了那么好的报仇机会!
顾湛揽过妻子的肩膀,安抚性的拍了拍,“带下去,明日午时处斩。”
元帅作为军中最高指挥官,是有权处置一些罪大恶极的犯人的,将哭天喊地的那几人带下去。
许念冰冷的双眸才有了半分的缓和,视线转向那些瘦骨嶙峋的百姓。
就是这么耽误了片刻,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出锅的第一碗食物已经有些凉。她端起一碗,“乡亲们,我乃朝廷亲封福安郡主,元帅夫人。今日我就先替你们尝一尝这饭食,好让你们安心。”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顾湛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并没有阻拦。
然后惴惴不安的百姓便看见那位像是画上神仙的女子一口干了已经冷点的白粥,咽进了肚子里!
两刻钟的时间过去,她依旧生龙活虎的站在那里!
“这么大的人物竟然来给咱们打仗,还给咱们试毒?!”
士兵们反应过来,慌忙吆喝,百姓们亦是亲眼见到这东西无害,本就饥肠辘辘的人此刻便一窝蜂的涌了上前!
“报!元帅,有大批匈奴借着绳索攀上岩壁,眼看着就要到达城门了!”
许念忘了眼天上高悬的明月,拍了拍顾湛的手臂,“去吧,这里有我。内忧外患,咱们双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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