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字,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易千里眼睛一凝,复杂的情绪蕴藏在其中,商和见此,在行一礼,说道。
“我所做的不多,只是想帮帮忙罢了,小小心意,准备了一点助力之物,信不信,用不用,自有前辈决断。”
“那人消息告知了,丹药给了,后面怎么样,就非我能插手的,晚辈告退。”
眼瞅着商和行了一礼,缓缓掉头离开,易千里把目光收回,在摇了摇丹药瓶子,心中对丹药的效用又信服了几分。
而这份信服的理由,来源于他自身,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破境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自身感悟,如进入武道宗师之境是如此,冲击巅峰之境也是如此。
易千里欲求一步登天,成就神合之境,那就更离不开这一点了,这不止是他自己的推断,更是在这条路上不断探索后,求到的答案之一。
至于身化飞灰,他会惧死吗?
想到此处,易千里不屑的笑出了声,脸上带着轻快之色,端起一杯茶水细细品味。
门外,商和离开了贵宾室,走在回廊上,一个伙计正好跑来,往他身边低语了几句。
待知晓是什么事情之后,商和挥挥手,便让伙计下去,他自己则站在原地,缓缓说道。
“这魔道和清雾门的奸细都来了,应该是云都的事情办完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准备何时动手呢。”
“筹谋这么多年,就差临门一脚,希望别出差错,要不要再安排一下。”
“唉,不急不急,凡人欲向修仙者复仇,需有耐心,几十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几天,父亲,母亲,研儿,你们在等一等,我定会让他们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还是他们承受不住的代价。”
“丧亲失爱,我的难言之痛,一朝了断。”
……
还是那片山谷地,靠山镇旁,依山伴水间,一道阵法下沉,笼罩了一片区域,一人飘飘落地,进入阵法之中。
待入阵后,余安寻了一处平坦之地,稍稍整理了一下,将一些所需之物取出,接着盘坐在在地上,手拿着那块阵法玉石,缓缓闭上了眼睛。
日月交替,星辰变换,随着余安的再次睁眼,他开始忙活起来了。
数道阵法的刻录,一道道不同的阵法相连相合,而余安身处阵法的中央位置,见万事已备,便将生息莲和血基丹拿了出来。
盯着手中之物,余安深吸一口气,说道。
“过炼狱之痛,得比肩天灵根之资,筑稳固根基,在此一举。”
“启阵。”
红色血基阵阵纹光芒大盛,阵法浮现,余安解开上衣,坦露出上半身,身前的生息莲和血基丹漂浮在侧。
随着阵法运转,余安先一步踏入阵中,身体随着血基阵推动,身体一轻,缓缓落入血基阵的洗炼位置。
阵法一动,大量的红色丝线出现,其中十根血丝,朝着余安的手指指尖猛的一刺,钻心的疼痛传来,余安眉头一紧,紧咬牙齿。
十指连心,血基阵与酷刑无异,若是常人受此大刑,承受这第一关就会受不住。
可余安承受住了,但要不是他在玉石世界之中,推演过多次,知晓并体验过这刑罚之残忍痛苦,他恐怕也承受不住。
在玉石世界中,余安曾忍着疼痛,找寻承受此苦的办法,找寻的过程,使他的忍受能力大增,要不然他此刻的状态,不说昏死过去,也会精神大受重创。
不过说起来,要面对这份痛苦,余安也是无奈。
据阵法的布置来看,起码需要一人在外操控,才能保证血基阵的运行,一人保持在外用阵,而要洗炼根骨的那人,则在此情况下入阵,承受洗炼。
故,入阵之人无需保持太清醒的神志,只需保留一点清明,能跟阵外之人配合便可,这也是保证入阵之人,能承受住血基阵带来的剧痛。
可余安就不行了,没有合适人选看阵,生息莲等等灵物,他也不放心展示给别人看,要是对方起了歹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布置阵法,控制阵法等等诸事,只能他自己搞定了。
还好余安的阵法造诣不低,身入血基阵之中,一边洗炼一边控阵,勉强也能做到。
但要做到这一点,余安就需要正面承受住这股酷刑之痛。
不过对这份痛苦,余安也找到了缓解之法,保持部分清醒,分出一点力量控制血基阵,在用大部分力量,阻断身体的一些感知,多多少少能让疼痛减半,至于另一半,就只能硬扛了。
而十指钻心的疼,只是开始。
在十根血红丝线入体后,纤细的丝线随着主经脉流动,丝线带着一股躁热的温度,还缓缓升温,丝线所带的阵法之力也慢慢溢散出来,使得体内经脉如同被蚂蚁所噬那样,难受至极。
余安被血基阵托起在半空,在十根丝线的灼烧下,他的身体从正常白皙之色,缓缓转成通红一片。
痛苦在持续,阵法还需要进行下一步,感觉主要经脉被丝线塞满,余安忍着不适之感,将自身的法力外放出去。
也是在此时,早就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大量丝线,如同受到刺激一样,朝着余安身体的各个穴道冲了过去。
仅十息功夫,余安如同被万箭穿心一样,身上缠着密密麻麻的血红色丝线,数不胜数的丝线入体,一股更恐怖的阵法之力入体。
在外的余安红彤彤一片,体内完全被丝线占据,丝线霸道强横,通透他的每一寸经脉骨血,拓宽经脉,凝练血液,更有强横的阵法之力,冲击他的每一根骨头,咯咯作响。
折骨断筋之痛不外如是,余安在玉石世界之中,也是体验过不止一次,可再一次体会到,他还是忍不住低声痛嚎起来。
此间痛苦,由弱而强,虽是减半,亦是非常不好受。
可血基阵不会管余安的感受,一旦运转,那就是把人往死里折磨。
力量一动,余安本就滚烫的热血,顺着丝线从内而外,黑白红,三色相融的血液,一点一滴的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