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坤这么说,金子鸣脸色又是一变,本想劝阻的,但见李坤态度坚定,便忍住了。随即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李坤沉声道:“是的。因为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便不能半途而废。如果这次放过商家堡,他们必定会投靠谪仙门。如果他们真的投靠了谪仙门,要杀他们就难了。”
金子鸣点头道:“不错。如此看来,打这个时间差确实是个不错的战术。只是,你有这个把握吗?就算没有谪仙门的支持,商家堡实力也是不弱的。”
金子鸣这个问题一针见血,战术固然重要,但再好的战术也是需要实力去执行的。如果实力不够,一切都是白搭。
当然了,李坤已经有了相应的方案,而且,他相信,如果使用得当,这仇是可以报的。
为此,李坤把自己的方案告诉了金子鸣。因为,他觉得金子鸣阅历丰富,希望能够听听他的意见。
金子鸣听完李坤的方案后,点头赞同道:“这个各个击破的方案不错。只不过,执行起来恐怕不那么容易。”
李坤忙不安地问道:“为什么?”
金子鸣说道:“难度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不能去商家堡,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出商家堡来,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各个击破。这样一来,难度就在于,如何引出他们来。”
不等金子鸣说完,李坤忍不住激动地说道:“要引出商大奶奶应该不难,商鼎的死就足够了。毕竟商鼎是商家堡未来的少堡主,少堡主不见了,商家堡的堡主定然会追查。”
金子鸣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引出商大奶奶相对容易一些。”
得到金子鸣的认同,李坤的信心又足了一些,忙又问道:“那您说的难度体现的另外一个方面又是什么?是不是商家三老?”
金子鸣说道:“是的,据我所知,商家三老个人修为虽然略有不及商大奶奶,但他们的联合战力却非常强大。他们三个常年闭关商家堡,不问世事。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引出他们来。当然了,如果出现危及到商家堡存亡之情形,他们必然会联动出手。所以,这各个击破之法,对商家三老并没什么用。”
这一点,李坤其实是想到了的,只是,因为报仇心切,不愿意去想这些消极的因素罢了。
当然了,不愿意去想,并不等于它就不存在。既然金子鸣郑重提出,李坤自然不能将之忽略不计。
李坤想了想,一时之间,却又哪里想得出好办法来?只得悻悻地说道:“不管怎样,能杀商大奶奶也是好的。”
金子鸣见李坤态度坚决,生怕李坤莽撞行事,便想要先稳住他,于是说道:“要杀商大奶奶倒是有机会。”
李坤眼睛一亮,忙问道:“金伯伯有什么好办法?”
金子鸣说道:“我们不用去商家堡找他们,只需按兵不动,耐心等待即可。商大奶奶应该会来我府上,调查商鼎的去向。那时候,商大奶奶不知道情况,还不至于对我有太强的防备心理。这便是机会。”
李坤惊道:“金伯伯的意思是,在您府上动手杀商大奶奶?”
金子鸣说道:“这是唯一最佳机会。”
李坤自然知道这确实是不错的机会,但是,如此一来,金子鸣也就被彻底拖下水了。万一最后无法彻底铲除商家堡,那金子鸣也无法在仙居镇立足了。
为此,李坤忙断然回绝道:“不能在您府上动手。”
金子鸣等的就是李坤这句话,只要李坤对他还有所顾忌,便能暂时拖住他,以便等待云清子的态度。这便是金子鸣的缓兵之计。
李坤哪里知道金子鸣的用心?还当他真的会为了替他报仇而豁出去。李坤是个重情义之人,断然不会因此连累别人。
当然了,金子鸣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李坤,以免他冲动。
听李坤这么说,金子鸣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故意严肃地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最佳方案。只有第一次到我府上,商大奶奶才不会有戒心。次数多了,或者在其他地方,都不行。而且,还不能让商鼎已死的消息泄露出去。”
李坤想了想,说道:“只杀商大奶奶是最不得已的方案,如果可以,我还是想把商家堡一锅端。否则的话,金伯伯以后就无法在仙居镇立足了,您毕竟还肩负着云门宗的职务。我万万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仇而害了您。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太自私了,如果父亲在天之灵得知,定然会骂我的。”
金子鸣顺势说道:“想要将商家堡一锅端谈何容易?毕竟我们对商家堡的情况并不知情。”
李坤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兵分两路,等商大奶奶来找您的时候,我们先不急着对她下手,由您设法拖住她。我趁机去商家堡探探情况。如果摸清情况,有把握灭了商家堡,我们再动手。如果不行,就只好先放弃复仇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绝不能因此连累您。”
金子鸣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李坤的肩头,感叹道:“好孩子,你能够这么做自然再好不过了。金伯伯倒不是怕事,而是不想你有事。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见金子鸣动了真情,李坤也免不了有所触动。虽然以前并不认得金子鸣,但金子鸣毕竟是他在家人被残杀后遇到的第一个长辈,来至长辈的关怀和鼓励,是对他最大的慰藉。
李坤不由又想起自己的父亲来,虽然云门宗无情,但所幸还有一两位同门师兄弟念及同门之宜。这对父亲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慰藉了。
“那白姑娘那里又要怎么做?”
李坤在感叹了一番之后,很快又将情绪收起,回到现实中来,商议正事。
金子鸣说道:“白姑娘今日的表现断然是瞒不住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商家堡去。对于商鼎的‘失踪’,商家堡很自然就会怀疑到她身上。所以,为了后面的计划,她这段时间必须隐匿身形,不能让商家堡找到。”
李坤赞同道:“好。不过,我没有向她泄露身份,只怕不好约束她。”
金子鸣却呵呵一笑,说道:“这位白姑娘,可以看得出,她是豁出命去要替你报仇。所以,我相信她,只要对报仇有利,她一定会听的。你就放心吧,我去跟她说。”
李坤惊异地看着金子鸣,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为何他能够搞定白灵儿?
金子鸣又是呵呵一笑,索性挑明道:“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没想明白吗?这位白姑娘很有心计。她今天大张旗鼓地闯我寿宴,不就是为了逼我出头吗?”
原来金伯伯早就明白白灵儿的用心了!
李坤为此越发佩服金子鸣的精明。
金子鸣继续含笑说道:“她既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便说明她是希望我能够跟她一起出面替你们家报仇的。既然如此,我如果如了她的意,她岂有不跟我配合之理?”
李坤对金子鸣佩服之至,感叹道:“金伯伯言之有理,那白姑娘的安顿就交给您了。不过,小侄现在暂时还不想对她泄露身份,所以,请金伯伯周全。”
金子鸣显然不理解李坤为何要这样,但他并没有干涉,点头道:“行,那我们现在就去见白姑娘吧。”
李坤陪同金子鸣回到山洞前。
白灵儿知道他们避开她出去相认了,心里反而是踏实的,便耐心地等着。待见两人回来,白灵儿忙迎了出去,故作惊讶地看着金子鸣,惊问道:“金庄主?您怎么找来了?”
白灵儿说着,又故意惊讶地看了李坤一眼。
李坤心里有愧,竟然不敢跟白灵儿目光相对,略微有些回避。
倒是金子鸣呵呵一笑,说道:“白姑娘,你难道不希望见到金某吗?”
白灵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金庄主不愧是性情中人,果然没让小女子失望。要是云门宗的人都如金庄主这般,那李家的仇也不至于让小女子来献丑了。”
白灵儿这话暗含讥讽之意,金子鸣自然听出来了,略微有些尴尬。
李坤忙说道:“白姑娘,金庄主在白天的寿宴上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当时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假装跟你翻脸。他今晚特意来找我们,便是为了了解情况。我已经把仇家是商家堡的信息告诉了他。”
白灵儿故作不安地看着金子鸣,问道:“那金庄主可愿意出手相助?”
金子鸣肃然道:“如果金某无此心,又岂会特意来找姑娘?”
白灵儿感动地点了点头,随即冲金子鸣盈盈一拜,说道:“那我就先替李坤公子一家谢谢金庄主了。”
金子鸣呵呵一笑,说道:“姑娘不必如此。说来真是惭愧,金某跟李家原本师属同门,对李家的仇却不如姑娘一个外人上心。”
白灵儿下意识地看了李坤一眼,黯然道:“我虽然跟李家非亲非故,但曾受过李家恩惠。”
白灵儿不愿意就此话题多说,忙问道:“既然金庄主已经知道李家的真正仇人了,而且,也愿意出面替李家报仇,那您有何打算?”
金子鸣便肃然道:“如果我有办法,姑娘可愿意配合?”
白灵儿兰心蕙质,自然猜到李坤跟金子鸣已经商议了报仇方案。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既然李坤出面了,她自然要退居二线。
为此,白灵儿心甘情愿地说道:“只要能够替李家报仇,我什么都肯做。金庄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我无不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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