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1点,静安寺路1472号(今南京西路)上的c.p.c咖啡馆。
1944年《申报》上刊登的cpc广告
cpc咖啡馆自带烘焙加工厂,是上海咖啡厂的前身
《国际月刊》的编辑曹雨溪坐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翻阅《文汇报》,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杯咖啡。
(文汇报,1938年1月25号于上海创刊,由于坚持民族正义和抗日立场,于1939年5月18日被迫终刊)
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礼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文汇报》走进咖啡馆,巡视一圈后坐到了曹雨溪身后的座位上。
男人刚将礼帽摘下放在身边的座位上,服务员走了过来:
“您好,先生,请问您...”
“来杯锡兰红茶。”
“好的先生,您稍等。”
服务员转身离开后,男人将后背靠在椅背上:
“曹编辑,丁处长对你的工作很不满意,三个月了,一条大鱼都没钓上,日本人已经下最后通牒,四月底之前再没有建树,你们《国际月刊》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跟丁处长说一下,我已经有计划了,最近就可以收网。”
“希望你说到到!”
男人起身对着服务员指了指咖啡馆外面,拿起礼帽和报纸走出咖啡馆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
1939年4月3日 星期一
藤田一郎一早就到了北四川路大桥大楼的上海日本宪兵队本部报到。
对于他的任命,土肥原贤二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藤田一郎的军衔是大佐,上海宪兵队队长三浦三郎的军衔是少将,特高课课长大井英夫的军衔是中佐。
(宪兵队长及特高课课长姓名来自军统上海区区长陈恭澍晚年在台北发表的《英雄无名》丛书第三部《上海抗日敌后行动》)
藤田一郎主动提出要加入特高课负责谍报,但是让一个中佐做大佐的上级又不合规矩。
土肥原贤二便任命藤田一郎为上海宪兵队的副队长分管特高课的谍报业务。
这让三浦三郎和大井英夫都很不舒服,等于凭空从上面来个人在他们每个人手里都分掉一大块权利。
尤其是大井英夫,本来都是自己部门的业务,现在要情报还要向藤田一郎去申请,平添了不少的麻烦。
土肥原贤二向他们承诺这个藤田一郎任期不会超过半年,到时候就算他自己不走也会让关东军把他调回去,这才让两人答应暂时配合藤田一郎的工作。
藤田一朗对特高科的其他业务自然没什么兴趣,他一进谍报组就调阅了周春生的档案。
在了解到周春生在新京警察厅当过副厅长后,便让自己在新京的战友帮忙调查周春生的来历。
接下来就是等待调查的结果。
......
上午八点,《国际月刊》杂志社。
周冬凛刚将钥匙插进自己办公室的门,曹雨溪从他的办公室里探出了头:
“周记者。”
“曹编辑,早啊!”
“你现在有事吗?没事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周冬凛拔出钥匙走了过去:“什么事啊?”
曹雨溪将周冬凛请进自己的办公室:
“周记者,我想举办一个座谈会。”
“座谈会?哪方面的?”
“就是我负责的时事评论版块的,我们杂志社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离不开那些参与评论的作者,上海需要一个敢说话、说真话的环境,那些作者的仗义执言给了我们办好这本杂志的信心,所以我想把他们邀请到一起办一个座谈会,共同研究我们后期的选题,虽然这些作者包括我都是人微言轻,但是《国际月刊》将大家联合在一起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嗯,是个好想法,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第一、我们一起去和金主编谈这件事;第二、我想把这个座谈会安排在工部局的礼堂里。”
“工部局礼堂?什么意思?”
“周记者,你就别瞒我了,你现在可是工部局的情报官,借用工部局的礼堂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周冬凛笑着说道:
“你消息倒是灵通,那为什么要借工部局的礼堂来办这个座谈会呢?”
曹雨溪抬起右手遮住嘴轻声说道:
“咱们杂志社敢发表这些言论不是明摆着上面有人嘛,放在工部局里办不就表明了我们的后台,这样那些作者来参加不就可以打消顾虑了嘛!”
周冬凛惊讶的看向曹雨溪轻声问道:
“我们杂志社的后台里真有工部局?”
曹雨溪笑着说道:
“是真是假又如何,关键是引导那些作者怎么想。”
“行,我明白了,工部局那边我去想办法,不过白借肯定不可能!”
“怎么可能白借,当然会给租金的。”
“那地方租金可不便宜啊。”
“周记者,你先去谈,租金的事我来想办法,我之前在别的报社广告部做过,拉点赞助还是没问题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办这个座谈会?”
“我们杂志正常是每月15号发行,我查过日历,这个月16号是星期天,放在那天开座谈会最好,前一期刚发行,新一期的论题就出来了,正好接上。”
“好,那我们先去找主编。”:
说完周冬凛看了一眼手表:
“今天是周一,樊克令总董上午在工部局,找完主编我就过去谈这件事,应该能赶得上。”
“你出马肯定没问题。”
两人敲门走进主编金汝成的办公室,听完曹雨溪的介绍金汝成当下就表示赞成并将整件事交给曹雨溪全权负责。
对他来说既不用出钱又不用出力只需要开会前做个开场白,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离开主编室,周冬凛骑上自行车去了工部局。
不过他没有去找樊克令而是找了他的助手乔纳森。
“伊森,今天怎么来了,有事吗?”
“我想问一下咱们工部局楼下的礼堂对外出租吗?”
乔纳森好奇的看向周冬凛: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想租楼下的礼堂!”
“礼堂都是内部使用的,从来没对外出租过。”
“有钱也不愿意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