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外话:
今天查询延安中路历史保护建筑资料,找到了福熙路181号同仁俱乐部的现址——延安中路393号。
这幢豪宅建造于1923年,是汇丰银行买办席德濬(jun四声)的产业。
1929年席德濬被枪杀后被流氓强行租下开办富生赌场。
1931年被张啸林看中开办同仁俱乐部。
1933年因为新上任的法国领事要价过高张啸林无法满足被法国公董局勒令关闭,但洋房仍由张啸林和杜月笙把持。
张学良在上海的时候这里是他的主要住所。
抗战前夕房子归还到席家手中,经过翻建后出租给中德医院。
1956年中德医院改名为卢湾区产院。
1984年和卢湾区妇幼保健所合并为卢湾区妇幼保健院。
1993年为庆祝建院70周年加挂中德医院院牌。
2004年1月为配合延中绿地建设医院迁出,现为“慧公馆”餐厅。
张啸林的车在同仁俱乐部门口停下后,靠门口一侧的的两个保镖跳下车拦住了涌上去的人群。
张的徒子徒孙也迅速上前排成两排为张拦出一条通道。
不过张啸林似乎并没有下车的意思,隔着窗户冲老三他们招了招手。
四个弟子走了过去,靠近轿车后,老四又多迈两步走到张啸林的座位旁。
张啸林将窗户摇下一道缝,对老四交代了一番,老四连连点头。
“好的,师父,我知道了,这里都交给我吧,您到里面歇着。”
张啸林摇上车窗,两个保镖重新站回踏板,轿车向前开去。
车外的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老四。
“师父有别的事,开业典礼不参加了。”
人群逐渐散开分站在俱乐部外等待开业典礼开始。
老四对着老七耳语了几句,老七领着几个心腹走进俱乐部。
其实张啸林并没有离开同仁俱乐部,他的车向前开了不远后右拐进了法租界,随后又向回开到了俱乐部的后门。
老七就是去后门接应然后将他护送至俱乐部顶楼他的专用办公室。
张啸林知道自己投靠日本人一定会遭到国民政府的报复,他对军统和中统的行事作风也早有耳闻。
本来开业庆典定的是由他亲自主持,可到现场一看有这么多人又心生怯意。
谁知道有没有军统或者中统的杀手混在其中,在这样的距离下对方要是采取行动就算自己的保镖再专业他也没有底气认为他们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于是临时决定将开业典礼交给老四去主持,自己则从后门进入俱乐部在里面坐镇。
同仁俱乐部门口又恢复之前热闹的景象,不时有一辆辆豪车停下将一个个穿着体面的男男女女放下。
在距离开业典礼开始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周冬凛坐在他的二手自行车上穿着一身西装笃笃悠悠的向俱乐部门口骑来。
眼看快骑到门口,一个徒孙冲过来掰住他的车龙头将他向路边拉。
一辆外壳擦洗的锃亮的福特轿车与他快速擦肩而过后停在俱乐部门口。
轿车副驾驶走下来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人,后排走下来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下车后先是用鄙视的眼神扫了周冬凛一眼,随后伸手从车里拉出一个打扮妖艳的年轻女人。
张啸林的四个弟子迎了上去,围着年轻男子一顿奉承。
年轻男子搂着女人的肩向俱乐部大门走去,眼镜男跟在他们身后。
老四嘱咐自己的弟子搬来两把椅子让年轻男子和他的女人坐下,眼镜男站在了两人身后,这两人成了同仁俱乐部门口唯一坐着的人,甚是扎眼。
周冬凛看向身旁的徒孙,徒孙年纪不大估计也就十六七岁,看到周冬凛看向他不好意思的说道:
“先生,当心点,差点被车撞到,您也是来参加开业庆典的?”
“怎么,不像吗?”
“您倒是第一个骑自行车来的。”
“你们俱乐部不接待骑自行车的?”
“那倒没有。”
张森看到了周冬凛,快步走了过来:
“周处长,欢迎欢迎。”
“阿哥唉,不要瞎叫,侬还是叫我阿弟好勒。”
“好好好,阿弟,侬哪能踩个脚踏车过来了,没车打个电话给我,我寻人来接侬不就好了。”
“踩脚踏车方便啊,今天又不用扎台型,怎么,我骑脚踏车很坍台?”
“那哪能,侬就是走路来都有腔调,来来来,小鬼,帮周处长把车停好。”
“不用了,你告诉我哪能放车,我自己停过去就行。”
徒孙指着俱乐部的外墙:
“先生,车给我吧,就放墙边,我帮您看着,不会丢的。”
周冬凛跨下车从兜里掏出十元法币塞给徒孙,然后拍了拍他的肩:
“行,交给你了,就放那吧。”
“谢谢老板!”:
徒孙接过钱开心的将车推向墙边。
老四在张森走向周冬凛时就已经发现他,和几个宾客简单寒暄后走了过来:
“周干事,欢迎欢迎。”
“四哥,见外了吧,今天又没外人,就叫我阿弟好勒。”
“好,阿弟,今天到这里来就当自己家,随便玩。”
周冬凛朝门口的那对男女撇了撇头:
“四哥,这个人什么来头,派头很足的嘛,我看你们对他都...”:
周冬凛略带讥讽的笑了笑,似乎在暗示刚才几人对那个男人过于热情。
老四朝周冬凛走近一步,遮住一边嘴轻声说道:
“这个人可是我们这的财神爷,头号冲头(上海话里指做事鲁莽,没有社会经验容易被骗的人)。”
周冬凛好奇的看着老四,老四接着说道:
“他是前任日本首相,现在日本枢密院议长近卫文麿(mi二声)的儿子近卫文隆,后面那个是他翻译,这小子就是个花花公子,成天只知道吃喝嫖赌,原来在美国留学,他老头子怕太远管不住就把他弄到上海找人看着。”
“哦,那是要好好招待,这个冲头不斩白不斩,你要是不说还真看不出是个日本人,竟然能长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