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刺汪二

上海最早的鱼市场出现在清同治年间(约1864年)。

在小东北大街(今方浜中路十六铺一段)集中了数家鱼行。

鱼行分为淡水鱼行(鲜鱼行),海水鱼行(冰鲜鱼行)和咸干鱼行三类。

其中鲜鱼行和冰鲜鱼行属于牙行性质,也就是中介,负责给客户、鱼贩、渔民之间牵线搭桥收取佣金。

咸干鱼行多为自购自销,也有少部分代销。

随着市场发展,各种黑白势力进场角逐,鱼行为寻求靠山,同业公会应运而生。

像上海冰鲜鱼行同业公会主席就是杜月笙。

1934年,国民政府实业部为垄断鱼业交易市场准备在今天的复兴岛上修建鱼市。

规定所有进入上海的鱼的第一次交易必须在复兴岛鱼市进行。

由于缺乏资金国民政府邀请杜月笙牵头,由国民政府和几家头部鱼行共同出资成立官商合办的上海鱼市场股份有限公司,杜月笙任理事长。

1935年英文报纸《china press》对鱼市场的报导

鱼市场办公大楼

1935年鱼市场办公大楼建成。

1936年5月全国规模最大的鱼市场——上海鱼市场正式营业。

1937年淞沪会战后鱼市场被日军占领,上海鱼业重新回到十六铺。

1938年日本人在齐物浦路(今江浦路)原工部局码头区域再建上海鱼市场,强行将十六铺鱼市的交易转了过去。

...

“黄经理,有什么事吗?”

“周处长,我是杜哥介绍来的!”

“杜哥?哪个杜哥?”

“杜乘风,张老太爷的弟子。”

“哦,杜师兄啊。”

“唉,对对对。”

“您有什么事吗?”

“都小事,小事,周处长您现在不是负责18号那场会供货商资格审查嘛,我托兄弟去问过华懋饭店总厨了,招待宴上有一道清蒸大黄鱼,您说这不巧了嘛,您知道我在齐物铺路上有什么绰号吗?黄鱼头,整个上海最顶级的黄鱼都在我手里。5斤的舟山岱衢族野生大黄鱼见过伐,全在我手里,一条就可以换一条“小黄鱼”,他们华懋饭店之前进的货都是次品,跟我的根本没法比。”

“有资料吗?留一份我看下。”

“周处长,我就一个卖鱼的哪有什么资料。”:

说着黄鱼头从马褂内侧掏出一个小红布袋轻轻拍在桌子上推到周冬凛面前。

看样子里面放着一条小黄鱼。

周冬凛伸出手指在布袋上点了两下,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黄经理,这是什么意思?”

“周处长,做生意先做人,讲究的是细水长流,长长久久,我黄鱼头在鱼市上混靠的就是信义二字,华懋饭店这次的生意我一分钱不挣就当给周处长的见面礼,要是华懋饭店用的好的话后面的生意自然不愁,要是人家用了下次不用周处长权当我黄鱼头吹牛皮你看我的笑话,以后你这个门我再也不进。”

周冬凛一拍桌上的布袋撸进抽屉:

“好,爽气,我倒要看看你这黄鱼头里是不是黄鱼脑袋。”

(黄鱼脑袋比喻一个人笨,反应慢,做事不考虑后果。)

黄鱼头一拱手笑道:

“那就有劳周处长了。”

“等我电话。”

黄鱼头刚离开办公室准备关门,乔纳森挡住了门。

黄鱼头冲乔纳森点头哈腰退了出去,乔纳森冲他笑了笑然后敲响了门:

“伊森。”

“乔纳森先生,快请进。”

乔纳森走进房间关上门:

“今天怎么样?”

周冬凛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五六个信封和刚才黄鱼头给他的布袋:

“全在这了!”

“收获不小嘛!”

周冬凛将信封和布袋推向乔纳森:

“全部交公!”

“你留着吧,现在那两位总董可都没闲心管这些事,你只要别出岔子就行,新闻媒体那边怎么样了?”

“今天倒是来了两家报社的记者,应该是新成立的报社,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我觉得汪的这次演说肯定会吸引大量的新闻媒体,到时候可能会很乱。”

“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周冬凛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还得你找人配合我?”

“你又有什么损招?”

“哪是什么损招啊,我可是在想办法给工部局创收。我想过了,进会场的记者必须先到我们这里办理采访证,到时候采访证、记者证以及本人全部对上了才能进会场,初级采访证工本费50法币一张。”

“初级?还有中级和高级?”

周冬凛点了点头:

“对,我会在会场设置红黄蓝三块区域,红色距离演说台最近,黄色次之,蓝色最远,同时采访证也分成红黄蓝三种,蓝色最便宜50法币,黄色一百,红色两百,不同颜色的采访证只能待在自己的区域里,到时候再在旁边的休息厅设一个专访区,让汪在里面接受独家专访,至于进专访厅的资格可以用拍卖的方式来决定。”

乔纳森笑着问道:

“我们这样消费汪他会同意?”

“不同意?那就让他到公共租界外面去找地方演说,他一来搞得我们兴师动众,那么多人总不能白白陪他玩吧。”

“你说的没错,是应该这样,你这个方案不错,一目了然。”

“嗯,我今天晚上回去整理下审核细则,明天你找几个人再弄间专门办证的办公室,这样我们就可以提前对入场的记者做一次筛查,省的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放进去。”

“伊森,你不做生意可惜了。”

“我哪会做什么生意,出出歪点子还行。”

...

周冬凛离开工部局后去《大美晚报》找到了张东升,他把设计、印刷采访证的任务全交给了张。

张不负所托,最终以五分钱每张的价格印制了红黄蓝各五十张采访证,配上别在胸口的别针单个证件总成本不到六分钱。

不过出乎周冬凛意料的是蓝色采访证根本没有人办,黄色总共办出去十二张,红色的因为不够用又加印了二十张。

当所有人知道是周冬凛想出的这个损招后,【周扒皮】的名号在租界里传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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