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选了第十层的房间,居高望远,可以俯瞰小岛的大面积地貌。这个大旅社也真够节省成本,连个保洁的或客房服务的人员都没有,老大爷自个儿把两床杯子和枕套盘上来,大楼没有电梯,步行送上来。
小雨和张雯都有点嫌弃卫生状态了,她们拿出自己的毛巾垫在枕头上面。
张雯说:“我今天不脱衣服睡觉了,明天换一家旅社,这里太差了。”
小雨拿出准备的睡袋,说:“可惜我只带了一床睡袋,我是孕妇,首先得保证自己和宝宝的安全。”
沙宇说:“你们女生家家的,都有洁癖啊。”
小雨反驳说:“你看看这屋子里,好多霉斑呢,还说我们讲究,想想都觉得毛耸耸的,荒无人烟的地方,跟尚安提的找个浪漫岛屿的设想,一点都不同,我们怎么会选到这么个岛?”
张雯说:“就是啊,当时是怎么选的,谁选的?”
沙宇说:“是我吧,我也就打开搜索随便一搜,就出来个地名,推送给我的,图片上看到的不是挺美的吗。”
老人在门外听到了沙宇的那一句,他正送来热水,于是进屋跟他们解释说:“这里以前有段时间很热闹,但是经过了一场大海啸,淹没了岛屿,所有的旅社都浸泡过水了,以后这里竟然常年雨季,大楼始终都无法晾干,所以游客锐减,再后来几乎很少有人来这个岛屿了。”
沙宇问:“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雨觉得不可思议,她问:“那得是多大的水啊,那海啸来临之前,会组织人们离开的么,这个管辖区域的政府会安排船只接离岛屿的人员吧。”
老人说:“当然会的啊,那次海啸发生的时候,我记得我才五十岁,这个大楼是我的父亲留给我的财产,当时通知海啸来临前,这里的雇员都匆匆离开了,生怕赶不上船,那时正值游客多的时候,船只不够用,接完一船又一船,我是上了最后一艘船离开,等我再回到岛屿,看到大楼有点窗户破了,房间里都是水草,烂鱼,我重新雇了人把大楼清理干净,后来的生意不好,这个旅社也维持不下去了,但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就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下来,有零散的旅客可以住在这里,因为我这里是这座岛屿上唯一可以住的地方了。”
张雯感叹道:“太惨了,这等于就是一个荒岛啊。”
沙宇抱着小雨说:“对不起小雨,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我们重新选一个度蜜月的地方。”
老人说:“你们也别嫌我这里潮湿,那里,暖炉可以烘烘,我一个人住了这么十来年不也都活得好好的?这岛上的风景还是挺美的,白天看看窗户外面,心情会好很多。不过也谢谢你们陪我一个老头子,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人了。”
小雨越听越害怕,抓着沙宇的手抖抖的。
沙宇对小雨说:“没事的,亲爱的,有我哪。”
小雨的心地挺好,她对老爷爷说:“老爷爷,您一个人住这里挺孤独的,我们一晚的旅费多一倍给您支付,谢谢您照顾了。”
老人摇摇头说:“我一个孤老头子,经营这么一个大楼,不是为了钱,我的祖业的钱够我几代人用了,可是我的家人不理解我要守着我父亲留下的产业,他们不会跟我待在这里,陆续都离开这里,也许他们早就把我忘记了,我还需要钱干什么?不过就是找了个地方孤独终老,罢了。”
张雯拉着小雨说:“这里安顿好了,我们去找尚安吧。”
他们三个人一同走出房间,往楼下看去,层层叠叠的楼道被楼顶上装置的一台大灯照耀,楼层的阴影透出十分诡异的条纹。
走下楼梯,走到四合院的中间,张雯对着大楼上面喊:“尚安,尚安——”
有回声在大楼里回荡,幽幽的嗓音发着颤抖的回响,传入耳朵后揪着三个人的神经,总感到哪里不对劲,张雯喊了两声也不敢再喊了,她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大楼上面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