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华,」她急忙奔到跟前,把人半抱进怀里。
「你怎么样了?」
她声音颤颤,似乎下一瞬就要哭出来。
「你别担心,她没事,」一旁,有人没忍住,探了下鼻息,松了口气。
周清婉呜咽着转头,「哪位帮我扶她上床?」
「一块吧,」田彩华个头不小,周清婉苗条纤细,根本没什么力气,大家索性七手八脚的把人弄到床上。
放好后,周清婉轻抚田彩华额头,蹙起形状优美的眉。
「好像发烧了。」
「应该是昨天的毒还没清。」
「怎么会?」
「没处理妥当就接回来?」
有人不大相信。
周清婉瞟了眼,轻轻嘆了口气。
「或许是没发现吧。」
在场的沉默。
他们都是将来的医生,虽然还没入门,但也进出过医院。
知道大夫在处理病症时,一般都会提前预想到会发生的情况,并给出处理方案。
但现在……
看着意识不清醒的田彩华,所有人的心里都打了个问号?
「我去跟教官说一声,看能不能送她去医院,」周清婉起身。
「你留下照顾,还是我们去吧。」
距离最近的一人拦住她,叫了身边两个出去。
「辛苦了,」周清婉一如既往的柔和温雅。
坐回床边,她找了个帕子出来。
才要打水,就见有人已打了水来。
她浅笑着致谢,浸湿帕子,给田彩华冷敷。
几分钟后,教官带着两个人和担架过来。
将人搬上去后,他转身就走。
「教官,」周清婉拦住他。
「彩华都这样了,害她那人可查明?」
「这个不用你操心,」教官冷淡回了句,带着人走了。
周清婉一呆。
虽说教官为人严肃了些,但这么冷,确实第一次。
她缓步走到门边,盯着远去的吉普车,眉头越皱越紧。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夜幕沉沉,教官将人送回。
此时,田彩华已经醒转。
见她回来,大家十分关切的围上来。
「怎么样,烧退了吗?」
「退了,」田彩华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片刻,她定住。
周清婉越过人群过来。
「感觉怎么样?」
她在床边坐定。
田彩华盯着她,嘴张了张。
「多谢大家,彩华才刚回来,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周清婉笑着说道。
大家也瞧出两人有话要说,都识趣的散开。
「怎么回事?」
人一走光,周清婉就忍不住问。
「你还问我?」
说到这个,田彩华就忍不住动怒。
「我让你通知我爷爷,你怎么做的?」
「我通知了,」周清婉皱眉。
「不可能,」田彩华瞪大眼。
以爷爷疼她的程度,要是知道她出事了,怎么可能不出声?
「我通知了,信不信由你,」周清婉重复。
「那怎么可能呢?」
这种事,等她回去就回知道。
既然周清婉说是,那就是真的。
只是,爷爷起码也在军中有些地位,教官这么对她,难道叫不怕爷爷给他穿小鞋?
田彩华拧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别说这些了,说说事情怎么样了,」周清婉不耐烦纠结小节,直奔重点。
「能怎么样,砸了,」想起在办公室的情景,田彩华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会,」周清婉低呼。
「那个林苗,鬼精鬼精的,」田彩华气呼呼的,「找了昨晚的大夫过来逼问。」
「你别跟我说,你没想到?没提前处理?」
周清婉眉眼冷冷。
「怎么可能?」
田彩华瞪大眼,「我打点了。」
「谁知道那大夫是个废物,自己的人都管不住。」
周清婉深深吸气。
「要是你把土豆咬得再碎一点,这事也就不会有了。「
田彩华一梗,「你要嫌我,当时你怎么不吃?」
周清婉冷睨。
要是什么都自己动手,还要她干什么?
田彩华将她眼底神色看得清楚。
越清楚,心越凉。
她手指微微收紧,用力平生所有的忍耐将火气压下。
「折腾这么久,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周清婉回去自己床上,收拾洗漱。
很快,响起熄灯哨。
灯无声无息的灭了。
宿舍转瞬安静下来。
田彩华侧头,看两步之遥的周清婉。
从她离开,到刚才。
大半个小时时间,她连问一声,要不要刷牙都没有。
明明,她是知道,自己每天晚上都必须刷完牙才能睡的。
但她却什么也没说。
只因为,她没把事办成。
田彩华看着黑黢黢的虚空,心里空空的。
天边很快亮起一线白光。
才刚透过窗子,田彩华就睁开眼。
她微微侧头,正见睡得香甜的周清婉的侧脸。
她用力抿起嘴,在周围人睁眼之前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