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格鲁德口歪眼斜，仰天躺在病房的重症监护室里。
这正是一天中的下午，夕阳从外面撒进病房，照在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他最不喜欢吃的香蕉。
大猩猩格鲁德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它想要翻个身，不再面对着那个充满侮辱性的香蕉，但是拼尽了全力也只是让自己的小腿颤动了一下。
然而他刚刚一动身子，手脚上被缠的镣铐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紧接着床头的小型机器人嗡鸣起来，飞到他的病床上空，然后红色的扫描激光就把它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
“危险！危险！目标发生移动！正在检测……没有逃跑可能。危险解除。”
大猩猩格鲁德气的直翻白眼。
我都成这样了，你还担心我逃跑？？？
他看向自己瘦的跟麻杆一样的胳膊，不由得悲从中来。
曾经的大猩猩格鲁德，是掌握着神速力的猩猩城之王，他的体重超过1000磅，身长超过两米，是个彻头彻尾的庞然大物。
他御使着神速力，站在巨猿泰坦诺的肩头俯瞰众生。在那个黄金年代，他入侵中心城，制造神速力风暴，所有的人类都在格鲁德大王的凶威下颤抖！
现在的大猩猩格鲁德，是个1米7左右的瘦猩猩，四肢像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又干又瘦，一张猩猩脸像病痨鬼一样深深凹陷，半夜里出去都要被人当成饿死鬼。
然而即使是这样，蝙蝠侠还要在他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身上拴上一层又一层的镣铐，还放狱卒机器人24小时监视自己。
还有法律吗？还有人权吗？
大猩猩格鲁德的悲愤之情几乎溢于言表，以至于他短时间内忘却了自己是一只猩猩的事实。
“啊啊呜呜呜哇啊呜啊……”
面对着盘旋着落在旁边的监视机器人，大猩猩格鲁德张开嘴巴想骂两句，但实在是太过于虚弱，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毕竟他才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没几天，蝙蝠侠之前纯粹拿它当神速力电池用，大猩猩格鲁德都快感觉自己要被抽干了。
即使后来整个正义联盟也一起到他这儿来当了神速力电池，也依然没能阻止蝙蝠侠把更多的压力分摊到自己这里，正义联盟的成员受不了，杀手鳄就会立刻把他们放下来，而他这样的反派，蝙蝠侠压根就没有在意他们的死活。
蝙蝠侠压根就没拿他当人看！
大猩猩格鲁德费力的扭动脖子，转动眼珠，其实他现在的状况还算好的，旁边的乌龟人干脆在某个时刻一直陷入昏迷当中，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毕竟对方是个人类，而且还是个由于静滞力的作用而变成了个中老年人的人类，在承受力上，自然不能跟他这只身强体壮的猩猩媲美。
当然，对方对于静滞力的掌握程度远远比他这只半吊子神速力大猩猩更加深刻也是更重要的原因。
然而，此时的大猩猩格鲁德反而更加羡慕起了乌龟人，毕竟对方全程昏迷任由一副身体给蝙蝠侠操纵，反而避过了那种用神速力加速蝙蝠侠时，那种无形的千钧重担几乎要将身体碾碎的痛楚，也避过了像现在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还需要别人把屎把尿，连骂人都没有力气的悲惨境地。
而这一切都是拜蝙蝠侠所赐！
躺在床上的大猩猩格鲁德双眼中喷涌出怒火。
隐忍！他现在得隐忍，他得好好活着，才有机会朝蝙蝠侠报仇。他现在所承受过的痛楚，他要向蝙蝠侠10倍奉还！
他要生吞蝙蝠侠的脑子，然后让他知道什么才叫残忍！
恨！
恨！
恨！
这刻骨铭心的血仇大恨，即使是……
吱呀！
然而此时，只听得一声轻响，病房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赫然正是蝙蝠侠。
格鲁德看到他依然戴着那个有着一对尖耳朵的蝙蝠面罩，但是脖子下面穿的却是夏威夷格子衫，披着粉红色的大貂。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白人老太太，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这正是格鲁德他们的主治医生莱斯利.汤普金斯。
蝙蝠侠进来似乎说了句什么话，但是格鲁德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在看到蝙蝠侠的第一眼时，他眼珠子就已经红了，要不是现在身体虚弱动弹不得还有那么多镣铐，他简直恨不得冲上去咬对方一口。
然而蝙蝠侠掏出了一张稿子，义正言辞在那念些什么。
“……在这个充满关爱和温馨的时刻，我们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向因公受伤住院的同志们表示诚挚的慰问……”
快滚呐！
我想要你死！
“……保持乐观心态：同志们要相信自己的身体能够战胜病魔，保持乐观的心态对于康复至关重要。我们要学习雷锋……咳，华盛顿精神，始终保持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
闭嘴啊——
“……营造良好的康复环境：我们要为同志们营造一个舒适、安静的康复环境，让他们能够专心养病……”
然而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猩猩格鲁德的态度就从“我要杀了你”转变为了“求求伱别再念了”。
盖因为蝙蝠侠的演讲稿实在是又臭又长，完全是一坨ai生成和史诗级套话的逆天屎山文学，当中充满了各种不切实际的安慰和让人牙酸的加油鼓劲，大猩猩格鲁德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就要被活活气死了。
然而无论最后格鲁德怎么努力，他终究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而在经历了漫长的折磨之后，蝙蝠侠的发言也终于告一段落。
大猩猩格鲁德和莱斯利.汤普金斯医生一起松了口气。
“所以，汤姆金斯医生，大猩猩格鲁德现在还没法正常交流吗？”
“嗯，是的。患者在之前由于狂吼乱叫，使声带充血、震动强烈，从而导致声带撕裂。”汤姆金斯医生说道：“更别提他身上的那些更多的伤势了。坦白的说，尽管我不是兽医，但是他的白细胞已经降低至了……”
“这些我都听不懂。”
大猩猩格鲁德听到蝙蝠侠很干脆利落的打断了汤姆金斯医生的话：“我现在就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大猩猩格鲁德还能够重新投入使用？”
好好好，来看我就是为了这个是吧。
大猩猩格鲁德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的用口型破口大骂。
我恨你！
Ihateyou（口型）Ihateyou……
“开什么玩笑，尽管他醒了过来，但这并不代表……”
“……如果我强行使用的话，会不会导致……”
陈韬和汤姆金斯医生说了半天，一扭头却突然看到像一具干尸一样的大猩猩格鲁德好像在说些什么，这不由得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停止了和医生继续废话，而是趴到格鲁德的床边，专心致志的通过口型判断他在说什么。
“我……我……”
大猩猩的面部特征和人类不太一样，因此嘴型不太好读，陈韬读了几遍才读明白。
“我……”
“我爱你？”（Iloveyou）
“？？？”
大猩猩格鲁德原本怨毒扭曲的表情戛然而止，一张猩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陈韬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太吓人了，这是精神正常的反派会说出来的话吗？
老天爷，我本以为阿卡姆的那帮精神变态就已经够变态了！
“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他急忙对着大猩猩伸出手，用如来神掌表示拒绝：“那可真挺让人恶心的，你知道吧，那可真挺让人恶心的。”
“呜！呜呜呜！！！”
大猩猩格鲁德炸了，他拼命的挣扎着，整只大猩猩像是癫痫一样颤抖起来，眼角都流出泪花。
陈韬看到对方被自己拒绝之后居然如此激动，不由得一阵恶寒，吓得连忙和汤姆金斯医生离开了对方的病房。
“要注意反派的心理建设啊，什么奇奇怪怪的心理疾病都产生了。”
大领导蝙蝠侠痛心疾首：“一个一个都在病房里憋成了变态，不行，拨款，找心理医生给反派们话疗，这个钱不能省。”
汤姆金斯医生：“……”
很快，陈韬又转到了莱克斯·卢瑟的病房。
“卢瑟的盆骨骨折，肋骨骨裂，脊椎受创，一条手臂粉碎性……”
汤姆金斯医生还没介绍完，陈韬就让她在外面呆着，然后他一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电动轮椅上的卢瑟也在这时正好从窗边转过轮椅来。
光头，瘫痪，坐电动轮椅，意志力强大，拥有教授职称。
嘶！
陈韬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有点地狱，但是确实是顶级cosplay。
“总感觉你在想些没礼貌的事情。”卢瑟将手上的报纸扔在病床上，目光闪烁的盯着对方。
“卢瑟，我需要你的帮助。”陈韬开门见山。
“正义联盟的那堆琐事，我不会再插手了，我……”
“不是为了那些事，我需要你和卢修斯一起研究火风暴，彻底弄明白火风暴矩阵的运作原理，然后通过死亡风暴给我们的死亡风暴矩阵，给死亡风暴出一个完美的强化方案出来，但前提条件是我们有能力反制他。”
陈韬提了一大堆要求：“我还要求你针对强尼快客给一套能够将静滞力也覆盖在他身上的计划，以确保我们到时候能够作出反制……”
“……火星客是火星猎人的同位体，这意味着它本身的心灵感应能力就已经足够强大，但正如神速力可以加速猩猩的思维让他们聪明的不亚于人类，甚至建立像猩猩城这样的城邦一样，神速力同样也可以放大心灵感应能力者的心灵能力，比如大猩猩格鲁德，我们也许可以用同样的技术将神速力赋予他……”
“还有超女王，她之前对豹女有所……”
“停，停。”
陈韬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就被卢瑟所打断了。
“我想我告诉过你，我已经决心不再参与——”
但卢瑟话说了一半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蝙蝠侠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以至于他穿的那身滑稽的粉色大貂和夏威夷衬衫都变得像是正装一样有些正式起来。
“听着，卢瑟。”
“你以为我为什么放任你插手正义联盟的事务？”
“你该知道的，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打算退休，并且培养一个继任者。我一开始的目标是超人，后来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我曾经想过哈尔，哈尔·乔丹，然而后来我们由于之前的事情闹翻了，所以他回了欧阿星。”
尽管卢瑟知道这是蝙蝠侠故意岔开话题的把戏，但是听到绿灯侠的名字，他还是忍不住呛了对方一句。
“那个没有脑子的莽夫，你是认真的？”
陈韬看了他一眼：
“哈尔乔丹看似鲁莽，但这只是他性格中叛逆的一面在作祟，当没有人对他发号施令，他就会成为领导他人的那个人。”
在众多的绿灯侠当中，哈尔乔丹也是比较靠谱的那个。
“火星猎人的弱点太过于明显，一旦被针对，立刻会令联盟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在他完全克服火焰恐惧之前，我从来不会考虑他成为正义联盟的领导者。”
“我原本很中意闪电侠，然而他对于我太过于依赖，已经习惯性的成为那个被掌控的人。沙赞只是个孩子，超人自顾不暇，而我们的亚特兰蒂斯之王……无论他怎样掩饰，事实上他始终将亚特兰蒂斯人的利益置于其他种族之上。”
“唯有你，你知道吗？莱克斯·卢瑟，你无论是智慧还是能力都足以代替我，然而道德和底线在你面前就是个笑话。”
陈韬说道：“所以我试图培养你的才能，改变你的行事守则，让你融入整个正义联盟，能够真正替代我。”
陈韬努力魅惑着对方：“我一直是这么想的。这个世界需要你，卢瑟。”
“那我呢？我是和亚瑟相同的原因吗？因为我将亚马逊人的利益置于人类之上？”
然而此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陈韬猛然转过头，看见神奇女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后，用好听的声音问道。
“你都听见了？”
“嗯哼，我想是的。”
陈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诚恳的说：
“不是这样的原因。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由你来领导正义联盟，是因为……是因为我想过，我的退休生涯将会与你共同度过。”
刚打算来看看蝙蝠侠在干啥的神奇女侠捂着脸跑了。
卢瑟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陈韬耸耸肩，转过头来。
“实际上是因为戴安娜的性格比起领导者更像是个战士。她的性格中感性的一面大过于理性。作为朋友这是非常优秀的特质，但作为领导者来说会是一场灾难。你知道的……”
“慈不掌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