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烨你就快点说吧,我也想知道他妹妹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我听着听着就想起来了。”
见冷晴也同意听了,叶扶苏催着冷烨快点说。
他对叶家以及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都有一种很深重的负罪感,虽然不是他的本愿,但是他也不算完全无辜。
如果聂江的妹妹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发生了什么事,他应该弄清楚然后给聂江道歉赎罪。
冷烨开口说道:“聂江的母亲是聂叔当初养在外面的,后来被聂绥的母亲发现以后被赶出帝都,和聂叔断了联系,后来嫁人了,还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聂江的妹妹李绮。”
“聂江的后爸对他挺好,完全当亲儿子养着,他母亲也定了心打算好好过日子的,后来聂江长大考上了帝都大学,全家都很高兴,加上李绮那会儿刚上初中吧,十三岁,十三岁的小姑娘也不算小了,有自己的心思。”
“李绮从没离开过那个小镇,班上有同学去过帝都,回来的时候各种炫耀,说帝都有多豪华,那里的生活有多纸醉金迷,年轻小姑娘是受不得这种的。”
“借着送聂江去帝都大学的机会,李绮也嚷着要一起去,后来就闹着要在帝都读书,恰好聂江得了一笔丰厚的奖学金,帮她把这事办妥了,叫她在帝都读了初中,聂江的母亲虽然不愿意再回帝都,但是为了女儿的前途,也觉得帝都的教育更好,就和她丈夫租房留下来了,用儿子剩下的奖学金开了一个早餐铺。”
冷晴发现了问题:“聂江拿了多少奖学金,怎么会又能给妹妹办入学又能给父母开早餐铺的,这些在帝都算下来至少一百万吧,尤其是学校,他们不是帝都户口,还想找学校把人塞进去,这都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当时的聂江哪儿来的门道?”
冷烨叹道:“他当时要是和你一样警觉就好了,但是那时候的聂江,不过是一个小地方考出来的大学新生罢了,说的难听一点,那时候的聂江没见过世面,送上门来的钱和便利,只会觉得高兴,哪里还有精神去想是不是什么陷阱。”
“聂绥的母亲在聂江去帝都大学报道的那天看到了他和他母亲,起了疑心,回去以后查了一下,知道当年那个被自己赶走的小三居然还把孩子生下来了,而现在更严重的是,这个小三的儿子到帝都大学来读书了。”
“她担心聂江是来帝都抢家产的,而且聂叔一直对聂江的母亲念念不忘,无论是出于女人的嫉妒还是长远的利益,聂夫人那时候就盯上了他们,故意给了他们一些便利,想着对付他们。”
聂夫人是聂绥的母亲,她如果把一件事闹大了,聂绥不可能一点不知情,甚至很可能是帮凶。
冷晴握紧双手,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
但是冷烨已经开始说了这么多,不可能在这时候停下。
“帝都纸醉金迷的生活很快就让这个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聂江的母亲以前就是夜场小姐,后来才被聂先生看中带走的,在这之前也有几个不入流的相好。”
“到帝都在她以为自己安定下来以后,以前的那些相好居然陆续找上门,这些都是有点权势的,她根本得罪不起,只能忍着周旋不让自己的丈夫发现,但是纸包不住火,她丈夫有天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她被另一个男人欺负,直接上去和那个男人打起来了,然后那个男人被打得重伤住院,她丈夫也被警察带走了。”
“聂江母亲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去学校找聂江拿主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聂江了,仇恨的种子大概就是在那时候埋下了。”
叶扶苏听着脸色也变了:“所以我呢,我在里面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聂江就此家破人亡,他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他也跟着压迫这样一个本来干干净净的年轻人,把他变成现在这样,他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他不是旧神扶苏和叶修离那样的畜生,他承受不起毁掉别人人生那样的孽债。
冷烨接着往下说:“警察局那边被聂夫人做了手脚,需要有人做担保才能把人捞出来,而他们一家找到的担保人需要一百万。帮聂夫人联系这些事情的就是聂绥,聂绥对他母亲做的事情知道多少,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在助纣为虐,聂江不会放过他。”
“那时候聂江还没想着要去找聂先生,他只想先救出他的继父,这个老实男人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对待,对他甚至比对李绮还好,在聂江心里只有这一个父亲,所以他不会去认聂先生这个真正的和他有血缘的父亲。”
“为了救出他,聂江到处打工赚钱,还被聂夫人引导着摸到了一些黑活儿,来钱快但是很危险,而且是犯法的,他为了救出继父铤而走险,几次都差点被打死,当时也没想太多,只想尽快赚到一百万。”
“但是聂夫人怎么会让他如意,他做的事情被捅到校委会,他被学校开除了,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好容易攀上云端,却一下因为没钱没势而被人算计打下,对聂江这样的男人来说,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但是更痛苦的在后面。”
“在被开除回家的那天,他一开门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在接客,为了赚够一百万救出继父,他的母亲彻底,两百一晚就把自己给卖了,这是聂夫人给她的羞辱,她要想救出丈夫就得受着。”
“聂江杀了那个男人,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母亲的时候,他接到了李绮的电话,他才知道一直乖巧的妹妹,居然已经为了追求奢侈的生活到去一家叫魅色的娱乐会所做陪酒小姐了,而现在这通电话,是她被人欺负了在向他这个哥哥求助。”
“聂江赶到魅色,遭遇了更大的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痛苦,因为他的无能,他妹妹在他面前被聂绥的那些兄弟轮流羞辱至死,而他只能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一样被按在地上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