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犁山庄门前的盘山道不宽,但是很陡,厉无咎背着天星儿与紫衣青年一路向下,很快就出了溶犁山庄的范围。
在路上,紫衣青年告诉厉无咎,自己叫南宫天阳,是南宫世家的二公子,而苏大夫则是和他哥哥在一起,准备着参加缘刀大会。
厉无咎奇怪的问他,既然你们南宫家有请柬,你为什么还要去擂台上争夺进入资格呢?
南宫天阳脸上浮现出不服气的表情,
“哼!我父亲偏心,把请柬给了大哥,让他带队来参加大会,我不服气,便跟着他们一起来,可我大哥非要我回家去,我一气之下就去自己夺取资格了,没有他的请柬我一样可以进去!”
厉无咎听了他这话,不由的想起了小云与他的哥哥,难道这些大家族的兄弟们都是这样吗?
不过这些不关他的事,他更关心的是苏大夫的情况。
南宫天阳告诉厉无咎,苏大夫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好像曾经是他们的家的门客,但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走了,具体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在半年前苏大夫突然回到了南宫家,但具体的情况他就不知道了。
厉无咎听了这话心中直犯嘀咕,半年前是杜大夫离开醉月谷一半的时间,他告诉自己和天星儿他去太仓山寻找无色石髓了,可他实际上却去了南宫家,并且随着南宫家的大公子来到了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他是没有在太仓山找到石髓,这才去了南宫家求助吗?
想来想去,厉无咎觉得这应该是真实的答案。
两人一路出了溶犁山庄前的山谷,在荒山野岭里一顿行走,终于来到了一处农户的房前。
南宫天阳告诉厉无咎,他们来到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因为苏大夫的要求不愿意住在小灵城,便花重金买下了此处的农家,供一行人住宿只用。
苏大夫和他哥哥还有一些手下就住在这里。
说着话,南宫天阳上前敲响了农户的篱笆院门。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门,院里农房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须发银白的老者,手里拄着一根花椒木的拐杖,看了篱笆门外的厉无咎几人一眼,快步的走了过来。
是苏大夫!
厉无咎看到他,眼泪立刻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失声叫道:“苏大夫!天星儿......她......”
只说了一个她字,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随着苏大夫的出来,从农房里也跟着走出了几个男人,其中有一个衣饰华美,器宇轩昂年轻公子,应该就是南宫天阳的哥哥南宫天宇了。
苏大夫远远的就扔掉了手中的拐杖,面色激动的走到厉无咎面前,但却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用颤抖的手接过了天星儿,眼泪簌簌而落。
天星儿被厉无咎点了穴道,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厉无咎忙伸手替她解开了穴道,天星儿这才悠悠的睁眼。
但她睁开眼睛后还是那副愣愣的表情,对谁都不看上一眼,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厉无咎看着她这幅样子,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星儿,星儿?”
苏大夫的声音颤抖,手也在颤抖,从厉无咎的角度看去,他比一年前似乎老了许多。
“苏爷爷,都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天星儿......”
苏大夫听到他说话,面色一变,抬手就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口中骂道:
“我说了让你们在谷中等待,谁让你们出来的,如今你把天星儿害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厉无咎羞愧的低下了头,一句也不敢反驳。
是啊,若不是自己,苏大夫也不会出谷寻找五色石髓,天星儿也不会出来寻找爷爷而中了黑衣人的蛊虫,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想到这里,他更加觉得愧对苏大夫。
南宫天宇带着手下走了过来,看到他弟弟手中的剑没了,身上还有多处伤痕,模样甚是狼狈,便责备道:
“天阳,你真的去参加比武了?我不是说了吗,后天大会开始你与我一起去就是了,何必非要自己去争名额呢?”
南宫天阳把头转到了一边,不理会他,脸上满是不忿的样子。
南宫天宇望着他的脸,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苏大夫则是抱起了天星儿,慢慢向着屋内走去。
南宫天宇想上前接过去,却被苏大夫拒绝了。
几人跟着苏大夫走到了院子中。
厉无咎站在原地,沉浸在自己的羞愧中,没敢跟着进去。
苏大夫走到院中,忽然停下了脚步,冷声道:
“你也进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会事!”
说罢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
南宫天宇回头目光在厉无咎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也跟着进屋了。
南宫天阳则是拉着厉无咎进了杜大夫进去的屋内。
屋内光线很好,两个大窗户把外面的阳光完全的透了进来。
苏大夫把天星儿放在了床上,她双眼无神的望着上方,既不反抗也不乱动,听话的像是一个木偶。
厉无咎望着天星儿这幅样子,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了下来。
苏大夫望着天星儿,眼神中流露出慈爱的神情,但更多的是心疼。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中了什么毒?”
南宫天宇坐在一张椅子上,目光不住的在厉无咎与他手中的长刀上来回打量,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厉无咎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他的注意力只在苏大夫和天星儿身上。
听到苏大夫发问,他连忙擦了一把脸,从自己与天星儿出谷开始一股脑的全部说了一遍。
在说到溶犁山庄与天鼎刀的秘密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手中的刀上,目光中兴味盎然。
最后,厉无咎说出了自己与司冶子的对话,并说明了自己怀疑天星儿中的是一种蛊虫,就像自己从空中拽出来的那根一样,并详细描述了那虫子的样貌。
苏大夫听了他的话,却根本没有向他手中的长刀瞧上一眼,只是沉吟着思索那蛊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