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曾经探讨过如果太宰在战斗中受了重伤该怎么办。
事实上……别说是战斗了,哪怕平日里一片祥和气氛的上班日常,太宰也喜欢时不时作个死,搞得所有人习惯性提心吊胆,所以怎么救他就是个问题。
与谢野晶子的治疗异能可以让人瞬间满血复活,虽说治疗过程令人恐惧,但是关键时候,有这么个队友真的可以保命。
但她治疗的前提是触碰到对方。
而太宰的异能是触碰他的人通通异能失效。
这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后来不知道太宰怎么进化的,他变态到可以像操纵机器人一样控制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在【濒死】状态的一瞬间失去异能,从而让与谢野医师的“请君勿死”发挥作用————治好后他再悠悠转‘醒’。
阿瑟幽幽地对视上‘诈尸’般复活的太宰。
“太宰先生装死装的可真像。”
“是嘛,承蒙夸奖。”
阿瑟强调:“装的就像真的已经死掉了一样。”
“承让承让。”
“其实太宰先生当时是真的死掉了吧?”阿瑟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不然怎么可能死的那么逼真?”
“……那倒也不至于啦,”太宰托腮,笑眯眯的把调子拖长,“敦君说过我很适合做演员的哦,所以阿瑟以后不要轻易上当了。”
“演员吗?”阿瑟以一种‘懂了,但没完全懂’的表情点了点头,“那……动不动跳河,经常逃班把国木田先生惹得很生气,欺负中也君,还有别的诸如此类的事情,也是演员演出的一部分吗?”
“………怎么可能?!”太宰夸张地叫起来,“当然是因为我本性如此,以看别人倒霉为乐趣!”
阿瑟沉默良久,想起自己在他身上吃亏的几件往事,微微不满的吐出一句评价:“好过分,而且也很不道德。”
“欸?还好吧,这就像大家都喜欢看喜剧电影一样,”太宰唇角扬起,在阿瑟的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结果这一下反而把自己的手拍得生疼。
太宰倒吸油口冷气,使劲甩手,还不忘发表自己的真知灼见:“卓别林遇到熊时,大家不是都在笑吗?”
“……”阿瑟想不出来什么理由反驳他,而且顺着这个思路想一想,好像还真是……喜剧电影的本质好像确实是里面的人物一直在啼笑皆非的倒霉……可又无比清楚的知道这话是个歪理。
然后阿瑟模模糊糊的想到,大概,想要在跟太宰的争辩中占到便宜,不动手是不行的。
海上风和日丽,碧蓝的海水卷着雪白的浪花打在船身上,船身微微晃动,风帆鼓鼓的,船只快速的前进。
生命卡已经被做出来了————只有身体的主人和即将制作出的生命卡存在于同一个世界,生命卡才会制作成功。
阿瑟刚小心翼翼地从容器里把纸片挑出来,太宰就眼明手快的抢走,用不知从哪拿的打火机点了点。
“!!你想干什么?”阿瑟很紧张夺过来,就算这东西是水火不侵的,万一被太宰随手一扬,她从哪儿找材料再做一张。
“只是试试看究竟是普通的白纸还是真做成功了。”
太宰没能如愿的点燃它,百无聊赖的撇撇嘴,“切,真失望,没办法把中也撵的到处跑了。”
阿瑟一脸问号:“???话说,如果失败了应该是中也君撵我们跑吧?”
太宰同样一脸问号,天真无邪道:“森先生如果死了不是就由我当首领?”
“…………”
但总之,森鸥外的生命卡制作成功了,可喜可贺,喜大普奔。
而且,如阿瑟所说,和香波地群岛是一个方向————虽然香波地群岛没有磁力指针,但是它下面的鱼人岛是有指针的,就目前来看,方向一致。
但如何去香波地确实是个问题。
如果穿越无风带的话————首先,无风带是没风的,这就意味着风帆装置用不了,只能用锅炉来供能,但是船上的锅炉最开始只是做紧急避嫌而设计的,能量转化率太低,比不上军舰。靠锅炉的话,它能动十分钟就不错了。
其次,无风带有虎视眈眈的海王类,它们被称为穿越无风带最大的威胁和障碍,而且它们很乐意袭击一切过往的船只。
如果老老实实的从颠倒山走一趟?————先不说时间的因素,不仅颠倒山冲下来有船身粉碎的风险,而且沿途要面临海盗打劫,天气恶劣,物资匮乏等等危险。
阿瑟听完当地水手的分析,又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张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前辈手绘羊皮纸海图,她对着正托腮思索状的太宰,忍不住发表高见道:“我们可以用海王类来拉船啊。”
船老大苦口婆心的科普完毕,便在一旁支着耳朵,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露出了一个‘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的表情。
他受够了,心里开始暗暗祈祷这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虽然品德不咋样但智商还像个正常人的男人可以把那个性格还可以但脑子不对劲的暴力女骂回去。
果然,太宰叹气了。
“阿瑟,如果海王类的身长真有几百米或者上千米的话,我们连绑它的绳子都不够长啊。”
太宰说话的时候,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电话虫——这个世界作为通讯工具的特产生物,他右手指尖轻轻摸着电话充的蜗牛壳,左手捏起一小页报纸,假装它是菜叶,很殷勤的迎上电话虫的触角试探。
说完一侧头,正好看见了一脸幸灾乐祸的船老大,然后就像想起什么高兴的事一样,勾出一个带点恶作剧的笑容,
他笑眯眯的对振奋中的阿瑟道:“所以,我们先去买绳子和镇定-剂。”然后指着海图上一小块线条圈出的圆圈,“下个岛应该就快到了,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物资。”
船老大听他这番说辞,心里隐隐的激动起来,如果对方真的在下个岛下船买东西,他完全可以带着自己的水手趁机逃走啊,对方只有两个人,根本盯不住他们。
那里是个治安不错的小岛,还设了海军分部————之前是没办法,但到了那里,就算那个女人很能打,一旦众目睽睽之下打人,性质就不一样了,他可以直接指控对方劫船,他现在是个正经做海运生意的船家,海军是要保护他的……
太宰得到阿瑟的点头同意,转过身,又一本正经对船老大吩咐道:“先去我说的那个小岛,要是敢耍花招……”
后面的话他没有往下说,以空白的意味深长作为威胁的结束语。
船老大表面唯唯诺诺,心里却冷笑出声:“到岸上,你们敢动老子一根汗毛,老子马上就喊海军来把你们抓起来。”
他怀-春似的怀着这个念头,兴冲冲的去调整航向了。
然而两个小时后,在船即将靠岸时,却迎来了两艘荷枪实弹的军舰。
为首的海军梳着非主流的刺猬头,穿着白色的海军军服,披风的肩章带着崭新的橘黄色穗子,身后印着‘正义’二字,站在船头上一脸严肃。
他放下望远镜,脸上的疤痕看起来很凶恶:“是谁报的警?”
阿瑟反应过来,怒视船老大。
而船老大一脸懵逼。
“是我。”原本站在船头看风景的太宰神色虚弱的举起手里的电话虫晃了晃:“报告长官,我和我的妹妹……被这伙海贼劫持了。”
“。。。。。。”船老大怔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被人先下手为强了。
“谁劫持的谁啊?!!!”他冤枉又愤怒的大吼起来,如果他真的劫持也就算了,关键对方这绝对是扮猪吃老虎,完全在无中生有的抹黑他。
情急之中他几步冲过去揪起太宰的领子,可还没来得及给他一拳,太宰立马娇弱的捂住脖子,神色痛苦的满脸通红:“我,我没办法呼吸了……”
阿瑟见状急了,一个箭步冲过来,大喝道:“你敢动他?你……”然而后半句话被咽回了喉咙,因为她看见太宰正对她使眼色。
——对了,这是一个上吊都吊不死的神人,而且,热衷于骗人。
阿瑟懵懂的收回了即将踹出的高抬腿,但也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太宰,一时间傻在原地。
幸亏那个问话的海军及时的“阻止”了这场‘暴行’。
这场冲突就摆在眼前,海军也不清楚原委,只好走正常流程:问询,搜查,记录,求证。
另一边,太宰一被解救下来,就坐在甲板上使劲倒腾呼吸,总算倒腾过来一口气了,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个随同上船搜查的女海军看到了,面露担忧的蹲下来给他递了一杯水。
“谢谢你。”太宰接过水杯,不知是因为水杯太重还是他太虚弱,杯口一倾,半杯水直接洒在他的袖子上。
太宰对海军小姐抱歉的表情,放下杯子去挽袖子,露出一截被打湿的绷带。
“天呐,这是怎么伤的?看起来很严重……”海军小姐惊呼。
“啊,不好意思,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太宰苦笑的摆摆手,然后遥遥的看了看五米开外傻看着他的阿瑟,叹了口气:“……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我妹妹受到的打击过大,这里……已经有点问题了。”
太宰指了指太阳穴,表情黯然的低声道,“她的记忆也停留在了很久以前,我现在只想带她回家,希望她在看到熟悉的环境,能振作起来……”
太宰的长相可谓十分出色,他穿着米色的外套,气质彬彬有礼,只一个微微摇头的叹息,就把一群精神抖擞且大嗓门甩开膀子执行任务的海军们衬托成了野人。
而当他忧伤的目光瞥向海军小姐时,海军小姐顿时觉得必须要为这个心碎的青年做点什么。
海军小姐的语气正义与温柔兼备,安慰他道:“你放心好了,等我们少将审查完了真相,我会帮你申请军舰护送你们回家的。”
“报告长官,我们撬开了一个带锁的箱子,箱子上有海贼的标志旗,里面有一些珠宝,还有十块金条!”
不多时,一个海军新兵对着身着‘正义’披风的凶悍少将敬了个军礼。
“什么标志……”先前因为动手伤人而被迫抱头蹲在船舷边叫屈的船老大愣头愣脑的抬头。
等看到后面的海兵手里抱着的巨大的铁皮箱————上面画着一个露齿的笑脸后,他简直要跳了起来:“不!不是我!这绝对是那小子捣的鬼!我怎么会和臭名昭组的唐吉诃德家族有联系?我是正经做生意的,每天都跑在北海辛苦跑货,我的那几个主顾可以为我作证!”
————就在两天前,一直在北海晃悠、被鹤中将追打的堂吉诃德家族突然劫持了‘天上金’,这事像雪花一样随着报纸传到世界各地,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如果这时候被怀疑和唐吉诃德有关系,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船老大还在叫嚣:“我的箱子我能不知道吗?这绝对是他偷偷画的!”
太宰扭头去看那位海军少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世界政-府制定过一条法律,叫‘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