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赵成被这名白衣公子浓郁到宛如实质化般的吓到肝胆俱裂!
这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摸到自己身后的?
为什么自己连一丝一毫的杀气都没有感知到!
白衣公子正是从从山上赶下来查看情况的王宇,他这几日的心思都花在了在山顶构建换日大阵之上,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地界中跑进来了这么一只老鼠。
赵成还在惊恐的喊叫,王宇实在是不详理会他,伸手扣住了赵成的脸,轻轻发力,这名天下大可去得的游侠竟然直接被捏的昏死过去!
王宇从赵成的手中将赤霄拿过来,撕掉剑身上的符箓,冷哼了一声,“废物一个,连自己都额主子都护不住,谈何镇灾平世?”
赤霄罕见的没有向他表示敌意。
“啪。”
王宇打了一个响指。
包围着季儿的火焰顿时消弭,随后一阵清风将已经陷入混乱的季儿送到自己的怀中。
将季儿眼中那一抹让人感到害怕的昏黄色收入眼中,王宇皱着眉头,表情冷酷的吓人。
“真是糟糕透顶。”
季儿的下半身已经被火烧的不堪入目,王宇从衣袖中的皮肤上撕了一枚鳞片,化为纯正的祥瑞灵力,治愈着季儿。
同时王宇随手将赤霄插在地上,抱住季儿,轻轻的点了点她的眉心,一缕苍白的火焰渗入季儿的体内,清心静魂,镇邪消祟。
“山……山神大人?”混乱中的季儿睁着一双色彩怪异的双眼,她的思绪慢慢的清晰,不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所困扰。
“季儿,是我。”
“大人,我不明白,为什么季儿明明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被烧死,难道仍由他们抢走赤霄剑,将我杀死才是正确的吗?”
“不,你是对的。”
“做对的事情是要受到惩罚吗?”
“不,做了错事才会被惩罚。”
“那为什么!”季儿突然一把抓住王宇的衣领,也顾不上什么山神的威压,绝望的问道:“为什么我要被烧死呢?”
“因为这个世道太糟,坏人太多。”
轰!
明明是黎明,太阳将将升起的时刻,却突然打了一声闷雷,骊山地界乌云密布,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暴风雨席卷而来,吹起季儿的长发和王宇的衣摆。
而肉眼可见的远方,依然是一片祥和,好像整个世界只有骊山风雨雷电,天翻地覆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
咸阳城的祭天大典开始了,换日大阵运作起来,置换了骊山与天下的气运,也置换了骊山与天下的遭遇。
王宇却不急,他看着季儿。
季儿在暴风雨中说道:“大人,我想改变这个世道,杀尽所有的坏人,让好人在这个世界能好好地活下去。”
王宇看着季儿坚定起来的眼神,他直到此刻依然在本能的害怕着季儿,“打定主意了?这条路可是很难的,从古至今所有的圣贤大家,所有的明王圣帝,都没有走完的道。”
“大人,我确定。”
小女孩平淡而又坚定的声音传过来。
之前也有人说过这样类似的话,并且也彻底践行了自己的话,王宇想起了政姐,自己已经错过政姐了。
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帝在临终前,有没有后悔没把自己喊上?
王宇想着想着,突然轻声笑了出来。
想屁吃呢?
嬴政这女人就算是失败的那一刻,心里想的也绝不会是后悔!而是满腔的愤怒!
愤怒自己没有完成夙愿!愤怒这天上仙人宛如乌龟!愤怒这天下苍生依然水深火热!
眼前的季儿,与当时的政姐,如出一辙。
虽然较之政姐那胸怀天下的人心,季儿还青涩了些。
但是眼神,心愿,那简直是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哈。”
王宇畅快的大笑出声,数日来困惑他已久的问题终于引刃而解!
连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都敢于发下宏愿,要正世道!平天下!
自己还如此畏手畏脚!就连自己接下来到底该做什么这种蠢到家的问题都能思考整整数日!
妇人之仁,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一念即成,诅咒顿时分崩离析,只剩下微微的一缕不得断!
“季儿。”王宇温和的唤着季儿的名字。
“我名乃是王宇,帝王之王,寰宇之宇。”
“从今往后,你可唤我老师,我与你一起完成你那伟大宏伟的理想。”
“当然,若你有其他钟意的喊法,随你,”
季儿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确定这一事实一样,片刻之后怯懦的轻轻喊了一声:
“老师。”
“好孩子,不过现在老师还有件事情要去咸阳办,你在这等一等。”
王宇将季儿放到地上,摸了摸小丫头的毛茸茸的脑袋,手一招,一直插在地上被两人无视的赤霄飞至王宇手中,与之一起飞过来的,还有依然昏死的赵成。
王宇右手握着赤霄,左手扣着赵成,白衣胜雪,丰容神姿。
“赤霄,我只能你有能耐,来把这剩下的最后一缕诅咒斩断。”
赤光闪过。
“嗖!”
王宇化为一道流光,一闪而逝!
季儿看着向着咸阳飞去的王宇,坐到地上,抱着膝盖。
身后的村民们早已跪坐在地上,惊骇欲绝。
…………
咸阳城中,风雨欲来。
“祭天承运,天女兆曰!”穿着华贵之服的奉常在建好的珠玉相砌,金光四溢的祭天高台之上,捧起一枚雕玄鸟玉玺,向着天空,虔诚至极。
在他身后,胡亥妆容绝美,气质尊贵,柔顺三千青丝斜绾起高髻,九名宫女捧起拖曳在地上的玄衣衣摆。
天女缓缓走到台上,她身边的一位宫女,以腹语说着早已准备好的话:
“今日祭天,乃是昏君嬴政暴毙之后的首次,也是朕登基以来的首次,朕携大秦千千万万子民,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皆祭祀天上仙人!”
台下的裳仪被一众武士拦住,半步进不得。
胡亥听得则是闭上眼,她早已说不出话来。
既然她决定留在咸阳,早已想到会有如今欺辱的一天。
母亲被辱,天下被乱,不能说话,更不能反抗。
胡亥死死的咬着嘴唇,痛苦的闭上眼睛。
“陛下,是这祭天大典不如您的意吗?怎生闭着眼睛。”
站在左右的赵高看着胡亥痛苦的表情,大不敬地笑道。
胡亥睁开布满淡淡红血丝的双眼,看着赵高那小人得志的笑脸,极力的将嘴唇弯起来,露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容。
“爱卿说笑,朕今日欢喜至极。”宫女以腹语回答道。
“妙极。”赵高拍手。“那陛下亲手将奉常手中的玉玺递给李斯先生吧。”
胡亥双拳猛地紧握,却又无奈的松开,刚准备点头时。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和一抹撕裂天地的赤色光芒。
“欺负孩子算不得本事,来,与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