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上的鸟儿叽叽喳喳。
今日的咒术高专也是个好天气。
夜蛾正道站在讲台的正中央, 望着正在埋头打盹的五条悟,目光又移向很明显正在神游的夏油杰,瞪了半天不见俩小犊子有回应,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抬手攥断了一支粉笔。
不过,等到他将视线移向正襟危坐, 正睁着一双超大的眼睛直溜溜看着他的少女时, 倒是消了几分火气。
有愿意好好听课的乖孩子, 他就欣慰。
事实上, 五条凛早就无师自通学会了“假装让老师看着很认真实际正在走神”的神奇本领。
她表面在听课, 思绪已经飞回到了那天高烧不退时无师自通的“领域展开”。
当时为了抵御敌人并未想太多, 现在仔细回忆一番, 她展开的领域刹那间就让温迪他切换成了魔神战争时期的pv画面打扮……要知道之前在游戏里面, 那套衣服甚至还未来得及实装呢,而且不止如此, 她与杰还有温迪, 都被传送回了提瓦特大陆一段时间。
还没来得及和杰闲逛介绍一下, 没隔多久, 又被送了回去。
看起来,还是个被动技能。
不止如此, 一次的领域展开对她的身体消耗是真大, 害她整整虚弱了三日, 才勉强恢复状态。
此刻的五条悟正在打瞌睡, 他昨日和高层那边争执到很晚,现在满心满脑可能都是如何不让凛看见他满手鲜血的模样, 同时又能处理干净所有咒术界之中的蛀虫。
而夏油杰手里的笔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课本, 他在思考着如今的教会也算是被打理到了井井有条, 且托了悟的福,他的这层秘密也被掩饰的完美无缺,目前就看打下的根基能否在未来成为他们的助力……
二人此时此刻,颅内的思考已然达成了共识,那便是——一定要归还她一个全新的咒术世界,此前的一切也绝无可能被再倒覆辙。
夜蛾正道不愿多看两个不好学且叛逆的学生一眼,只欣慰地又瞟了一眼正在目光灼灼望着他的五条凛,在心中决议快些将她提出的捏个胖达形状咒骸的提案升上日程,真捏出来了熊猫幼崽以后再借她玩玩……啊不,是让她教导一下自己的孩子。
而此刻在夜蛾正道的眼中闪烁着“好孩子”之光芒的五条凛,一边凹着造型一边认真心想着一个超级严肃的问题,那便是:如果我把自己塞到邮件里寄到提瓦特大陆,我还能回来吗?
至于寄给谁,那肯定不必纠结。
在钟离先生面前,从来不用做选择题。
与此同时,五条悟打瞌睡打到桌子都趔趄了一下,夜蛾正道的那根粉笔头也终于飞了出去,只不过被五条悟长手一抬,非常完美地当场接了下来。且凹出了一个帅气的造型,语气冷冰:“呵,这种小小伎俩,还伤不到我分豪。”
他说话之余,夜蛾正道已经抬腿走了过去,一记老师爱之重拳邦地落在了他的脑袋上。这一拳下去,连带着五条悟的眼神都清澈了许多,眼里的几缕黑化之意刷刷退了个干净。
他的无下限其实从来就不会开给“悉心教育”他的恩师,每次老师要进行敦促他都会老实受着,只是今日小憩之时做了场恶噩梦,五条悟先是条件反射一样做了个汤姆猫抱头表情包的姿势,随后又抬首望向了夜蛾正道。
曾经他被关进狱门疆时的一切,在此时此刻,愈发明晰,愈发历历在目,他站在过去的恩师,同僚,学生,挚友,至亲尸体之前的场景,和此时此刻安静祥和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窗外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他晃了晃神,有这样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所经历的这顺利过头的一切,都美好到了像一场走马灯,临死之前的幻境。
于是只见五条悟他深吸一口气,面朝夜蛾正道,语气凛然道:“放心吧老师!我绝对不可能看着你死的!”
五条悟尊称老师的时间不多,前半句话让夜蛾正道的神色微缓。
后半句话让他毫不犹豫地又给五条悟补了个大板栗,邦的一声,超级响。
这小子打瞌睡醒了就咒他死,他找打。
明明面前的场景有些闹腾,可对于五条凛而言,这些细小的日常才是真正的可遇而不可求之物,眼下,于她而言,一切都是这样的祥和而安宁,方才还在思索下一步路应该怎样走的五条凛,忽然噗地笑了。
她的笑声传来,让初夏的暑气似乎都少了许多,夏油杰的唇角也跟着弯了弯。
……
事实上,这短短数年以来,在稳坐五条家表面少主暗中执政者的同时,五条凛一直都在细细安排好一切。
她的步调不慌不忙,可手段却足够雷厉风行,除却之前那一部分迂腐过头的长老还有成员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以后,她同时对五条家进行了一场很有条理的变革。
她确实不喜家族,只不过那只是不喜其中的一部分人,如若手段强硬一些,恩威并施一些,也不是不能渐渐改变他们的念头。五条凛如此告诉自己,她只是想现在播种,之后收获,她只是想在未来的时候能得到改头换面了的家族的助力,她并非是怜悯心作祟。
嗯,五条凛真正想要变革的,其实是这个家族的女人。
一直以来被洗脑成孕育工具,强调只需要相夫教子,诞下强大的后代便足够了的,需要一生为了家族而奉献的,那些女人。
她们起初自然足够惶恐不安,被长年累月教导到了根深蒂固的念头又岂是那样容易改变的,因此对她的话语战战兢兢,不敢应和,只是唯唯诺诺地应着。
可是时日久了,这一切,便发生了些许改变。
五条凛废除了针对女人们的厚厚一沓用来限制她们自由的家规,譬如繁文缛节,譬如繁杂的服饰,礼仪,姿态,统统都免了,五条家的人无论男女一视同仁,接祓除咒灵的任务时也是如此,能者多劳,劳者多得。
就连侍女下人也基本上都被废除了,因为这个家需要被跪着伺候的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运气好的现在是在荒废的宅邸,深山老林里种田,运气不好的……说不定在咒灵的肚子里面呢。
五条凛与家族众人立下了咒缚——有时候恰当的施压,确实会十分有效,从此以后,她的那份“能力”便成为了整个五条家对外不宣,却众所周知的秘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也无法猜想出来,五条凛小姐身边的那些能人异士是从异世界那边掏出来的,只会当成和禅院甚尔那般,是早早就布棋,纳入囊中的“朋友”。
五条家的女人们一脸羡慕地望着来自五条凛大小姐身边的那些强大的朋友——就譬如最近。长老们中饱私囊,长年累月,经营出一把烂账,但是一位手持烟斗,身穿金黄色旗袍的凝光小姐出马,与凛小姐细细商议了一番家族的经营模式,处理了不到三日,便叫家族变得井井有条,她们的月例都跟着水涨船高。
凝光小姐身姿高挑窈窕,面容较好,只是她浑身上下自带的气势只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位世家小姐,不容亵渎。
也曾有五条家的女人为她奉茶之时,羡慕地夸赞了几句,同时又感慨倘若她也能拥有凝光小姐这般的家世背景的话,想必也会能培养出一技之长,成为家主身边的可造之材。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咒力微薄,无法战斗,只能负责后勤,也无法为改变了她们处境的凛大小姐,多做些什么。
五条凛废除了针对女人的繁琐家规,用强硬手腕提升了五条家女子们的地位,甚至在咒术界那边,也靠着她与悟少爷的六眼狠狠为她们撑腰,甚至让一些长期被丈夫,父亲,兄弟打压,却拥有着咒术天赋的女人们,渐渐在咒术界站住了脚。
绝大多数理解凛大小姐如此做法的女子们,都不约而同地对凛小姐她身怀感激,她身为从古至今以来咒术界唯一一位御三家女家主,处境足够艰难,也活的步履维艰,而且本就身体孱弱,幸好还能有这些陌生的能人异士来为她分忧,而那些五条家的女人们,也逐渐开始,想为五条凛做些什么了。
像这位为凝光倒茶的曾经的侍女,如她一般心态的人,在五条家只多不少。此时此刻,她用羡慕的目光望着凝光,她羡慕凝光小姐,也羡慕拥有咒力,可以为凛小姐接下家族任务分忧的其他女子,她却只能做好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计,或是在医务室那边帮忙一起看顾伤患,因为咒力天生稀少到只能看到咒灵这种程度,只能做一些微薄的事情而已。
无法为凛小姐分忧,却让天生隐疾的凛小姐……未来的凛家主在外奔波劳碌,自行沦为米虫,她实在羞愧。
却见凝光小姐她轻轻抬起手边的烟斗,室内烟雾缭绕,她的声音如同空谷幽兰一般传来:“你误会了,我并非出生世家。”
那女孩轻轻地“欸?”了一声,表现地十分震惊。
“事实上,在我年少之时,连一双能穿着的鞋子都没有,我赤足在我的国土大地上,艰难流浪,我的麾下产业,全是在我从我衣不能蔽体的艰难时期,一步一步获得,像我手上的这枚烟斗,它换算成摩拉……我是说,金钱,大抵就能供那时的我活上百年之久吧?”凝光并不避讳向面前的这女孩描述出她的过去,她发自内心地欣赏着五条凛,几乎是没有任何缘由的,在见到她的第一刻就喜欢的紧,而如今分出几个小时来到此界来辅助她一些小忙,对群玉阁的凝光大人来说,也根本算不了什么。
至于五条凛有心想要整改她的家族,与族中女性的现况,凝光便也不介意在这期间提点两句。
身侧的女孩怔愣了片刻,她结结巴巴,满脸震惊:“凝光小姐……是白手起家?”
天啊,这般的贵气和仪态,她只以为是那些御三家的嫡大小姐才能被培养出来的,没想到凝光小姐她,她居然是来自另一个国度的……这样想来也的确如此,她的打扮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国度的人,她的这身打扮,反倒像极了东方的那个大国……
“是啊,白手起家,一步一步坐上了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凝光望着面前的小丫头,虽没有透露有关璃月的太多信息,留下的话语却足矣让身边女孩意识到,凝光她擅长的,可远远都不止经商和管账而已。
万人之上,万人之上……
女孩呆呆地呢喃着。
原来女子也能在某个国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超越男性?
原来女子不像她从出生起就被教导的那般,只能困在家族的一隅土地,狭小宅院,运气好时,拥有些咒力,得了家族有头有脸的大人们的亲眼当上正室,诞下完强大的孩子,便可母凭子贵,身价水涨船高,运气不好时,那便只能用烂命一条,继续为家族尽心竭力的贡献。
男人成就大业的路途里需要基石,在一个长久被压迫的沉闷幻境之中,他们需要一个血肉堆砌而成的,柔弱不能反抗的存在,去发泄一切的暴戾和戾气。
于是女人们成了牺牲品,从平安时代至今,即使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革,那也与她们这些女性丝毫没有关联。
五条凛小姐在五条悟少爷的双手双脚赞同之上继承了族中少主之位,经过了她之手的家族,很明显就在越来越好,至少对于她而言是这样……她再也不用动不动就罚跪挨打,动不动就过上吃不上饭的日子了,她们甚至获得了每周休假,和走出这道宅邸的权利。
“凝光小姐……”那一刻,曾经的侍女眼里有了些许光彩,她的眸色发亮:“所以,所以像我这样的人,也能够给凛小姐排忧解难吗?”
凝光眯起眼眸,吐出一口清烟。
“这便要看你之后的做法了。”
“是……是!”
“识字么?识数么?”
“偷,偷偷学过一些,尚可。”
“那便够了。”凝光笑了,因为在此刻,她切实看到了面前的女孩眼里燃起的光彩,她说:“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打下这些根基呢。”
……
不止凝光,五条凛似乎铁了心,要用男人们曾经最最看不起的女子,好好地磨一磨族中某些不安分家伙的锐气。
她不必多说什么,准确的来说,只需要找出她在提瓦特大陆的朋友们有空隙的时候,喊她们帮忙——就譬如说,家族的男人是被当成祓除咒灵的主力兵培养的,可族中女子很少有在十四岁以后还能持续修习咒术的机会,都会被早早地安排一堆礼仪课,茶道课,插画课,将她们驯化成更加柔顺的模样。
年纪尚小的还有机会拾起那些基本功,继续打好基础,可年纪大了一些的,已经有了孩子的,就只能加上咒具辅佐进行训练了。
好消息是,家族密室现在全是她的,里面的咒具咒物也全是她的,五条悟根本不会问她要,只会担心她够不够用,需不需要他再去跟老橘子们借一点来给她。
于是五条凛大手一挥,将不少的咒具武器,统统送给了需要它们的家族女子,并且为她们安排不同的老师,寻找到契合训练的咒具。
刻晴小姐擅长单手剑,她外冷内热,口里不饶人,性格却极其认真,尤其面对她的家族里这群畏畏缩缩的女性之时,只会认真教导她们,并且将有所不悦的外男驱逐地远远,是极好的老师。
优菈小姐同样是个行动和语言不大一致的人,只是她挥起那都快赶上她个头的大剑,优雅地如同起舞之时,都让来“上课”的女子们连连啧舌,优菈小姐一边说着“居然胆敢将我看作老师么,这个仇,我记下来了”,一面却默不作声地为她们留下了许多蒙德特产作为礼物。
至于申鹤小姐,她是一位非常非常沉默寡言的老师,能用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长枪,她的话很少,沉默寡言,除了教授她们长枪枪术以外,鲜少说话,她的性格倒是很让家族的女子们意外,她们原以为五条凛小姐认识的,应该不会有这样性格内敛的女子。
就譬如之前陪同女子外勤队一起出行的那位迪希雅小姐吧,她的穿着前卫大胆,热情火辣,她拥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和鬃毛一般桀骜不驯的挑染长发,迪希雅小姐非常遗憾地感慨着可惜她们与自己不在一个世界……然后改口说国家,不能和她一起在沙漠上跑商队。
迪希雅同她们说了好多她在各种旅途之中遭遇的危险与磨难,最后又是如何化险为夷的,末了在与咒灵战斗时,丝毫没有呈现出半点退缩之意,身先士卒地冲在最前面,有力量感与爆发感的矫健身姿极大程度地提升了她们的士气,于是最后几乎无人受伤,超额完成了任务。
在五条家的女子们的耳中,这些凛小姐身边的外界女子,她们来自形形色色不同的国度,她们为她们带来了不同的色彩与生机,是她们让她们知道了,原来女子也可以为政为官,原来女子也可以活的恣意,不依附于任何的男性,原来女子也足矣活成任何她们想要成为的模样。
女子可以是凝光小姐那般坐在高位运筹帷幄的掌权者,也可以是如同迪希雅小姐那样,盛放在外界的花朵。
她们在与凛小姐的朋友们接触的过程中,明白了太多太多,因此初次接触申鹤小姐之时,倒是有几分不太习惯。
不过她们很快就意识到了,其实申鹤小姐她啊,根本就不是那种内敛退让的内向性格。
许是族中有些男性见申鹤小姐容颜过人,又不爱说话,因此在那日她单独授课,五条凛与五条悟又在外未归家之时,起了些许的坏心思,误以为申鹤小姐是个好欺负的。
有三五青年在申鹤从道场出来之时,痞里痞气笑着拦住了她,有人口里还相当不尊重地打了个口哨。
他口里喊着:“小姐,申鹤小姐,你就别给凛小姐……凛少主她兢兢业业地当老师了,按照你的容貌和能力,明明可以许个好人家吧。”
“是啊申鹤小姐,刚好你是我们少主她闺中密友,你看看我们怎么样啊,刚好亲上加亲嘛,哈哈哈哈!”
后面有几个刚被申鹤授课完的女生,闻言气到险些仰倒,有脾气比较爆的直接就扛着长枪冲了过去作势要往前刺:“滚滚滚,你们居然还敢对申鹤小姐不敬,就不怕凛小姐回来剥了你们的皮!”
有些人口里喊着少主,却没有真心实意的尊敬,曾经的侍女们还是习惯亲切地称呼“凛小姐”,五条凛也早就默认了这一点,她们却是在发自内心地尊重五条凛。
那些青年面面相觑,在听到五条凛的名字以后果然忌惮了一番,不过他们还在嘴硬道:“那又怎么样?就连我们表达爱慕之情,她都要管吗?”
“就是就是,家主也不能管这个方面的。”
女生们气到吐血,这哪里是什么爱慕之情,明明就是毫无尊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调侃,将荤话,将他们能看上申鹤小姐当成施恩,将申鹤小姐当成一件物件去看待……这个目光她们之前可太熟悉了,她们这前半辈子,都是这样沐浴过来的。
却见申鹤小姐动了。
她银色长发,肤白似雪,同样的蓝色眼眸,此刻周身上下的气势都与凛小姐重合了大半,刹那间抬手攥住方才开腔最狠的男人脑袋,在他笑容还僵着的时候,不给他任何反抗余地,摁住他的头,就往地上猛敲了三下,咚咚,咚,掷地有声。
那男人头破血流晕死过去,申鹤甩开了他,活动一下手腕,面无表情望向余下的青年。
身侧的女子们则是集体沉默了。
……
五条凛收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申鹤正作势向她请罪,身侧的女子们七嘴八舌地为她解释说,申鹤小姐无辜,那些男人们活该。
五条凛的眼里闪烁过一丝欣慰。
觉醒了呀。
觉醒了好,觉醒了之后的路就越来越顺遂了,她们的路是自己挣出来的,不是她和哥哥一直保住的。
她随后又望向申鹤,赶紧制止了申鹤姐姐的请罪,她蹙眉:“他们冒犯了你,自己来犯欠在先,我不扒了他们的皮就不错了。”
按照五条家现在的家规,调戏女性的,不论家族内外,被发现的,一律打五十大板,家法伺候。
五条凛也是知道她从提瓦特请来的女性朋友们都是不会吃亏的性格,才是有意为之,也算是会让她们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族中的少女……
今日申鹤遇到这种糟心事,该道歉的,应该是她才对。
申鹤却面色平静地摇头:“我给你带来了麻烦,我的修习还是不够,应该再去师父那里磨砺一番才对。”
五条凛摇头上前:“申鹤姐姐,你不必这样……”
申鹤认真道:“我需要这样,我心悦于你,我不想让你为难。”
旁边紧张吃瓜的族中少女们摔了个人仰马翻,五条凛险些被哽死,多年前的子弹正中眉心,没想到那个时候对心悦一词的解释,现在又杀了个回马枪。
她曾经在仙君们面前对不谙世事的申鹤解释道,心悦就是,看到一个人,就心生愉悦。
下一刻,又听申鹤道:“论枪法,在帝君大人之下,想必就只有魈上仙。”
“恰巧他也心悦于你,之后不如就由他抽空代我来授课。”申鹤已经想好了弥补方式,神色舒缓。
旁边的家族女生们闻言,表情变幻万千:“天啊!”
“他?”
“魈上仙,是谁?男孩子?凛小姐她……”
惊天大瓜!
五条凛:等等,你们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