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这是一个中空的塔,承辽开门的位置是第一层,往上还有两层。
这尊神像高有三十六尺,是一个巨型石像,在一楼承辽只能看到她雕刻的兰花裙摆。
第二楼才能看到她手持一只玉瓶,只是双臂已经残缺,连那手里的玉瓶也是碎的只有一半了。
看来这是一尊破损石像,承辽暗道。
果然,来到第三楼可以看到她的上身了,面部破损的最为严重,但她的体态神韵犹存,而且肩低,脖颈修长,最好看的是她一头飘逸的秀发。
只是如此残缺,根本分不清是哪位神仙了。
看着这尊神像上挂满了蛛网,又有多处残缺,承辽想起了自己的家族,覆灭就如这石像不显往日真容。
但是承辽不管怎么看,这神仙都不像是被凡人所供奉的样子,如此高大的神像在小塔里,满满都是束缚于她的意味。
承辽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他打开了窗子观察四周,迟迟没有黑衣人的追杀,承辽越发觉得有些诡异。
要么是他们准备在暗中出手,要么是组织里有事发生,所以人都不在益州。
尽管承辽跟蝠隐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他们若是得知承辽身上有自宝藏里取出来的银子,肯定还是会疯狂袭来。
承辽现在没有困意,他自最高处的窗缝中往外看,圆月当空,本该是团圆之夜,自己却背井离乡远在千里之外。
承辽叹了口气,大仇得报,可是王墨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承辽心中并不放松。
眼下指明珠在张府,得想办法讨要回来,该如何跟着张清顺利完成这一路坎坷呢?
承辽走到去往二楼的台阶处坐了下来,此去凶险万分,必须要思考。
连承辽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大多时间都在盘算事情,他对万事也无法放松下来,由于他经常皱眉,眉眼间充满了忧郁之色。
承辽所坐的位置正好是神像头部耳朵的位置,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有物体在移动。
承辽被吓了一跳,忙的起身,走到一旁看向神像。
只见一颗珍珠大小的泪水从神像的眼角处落下,承辽不禁眯起了眼睛。
他确认没有看错,并且这滴泪水从脸颊处掉落而下,还在一楼发出了“咣”的声响。
这不是水的声音!
承辽见状忙的自上而下跑到一楼,只见一颗珍珠滚到了自己脚下。
承辽惊诧之余,又有些害怕,良久,承辽捡起了这颗珠子。
只见珠子直接在指尖融化成水,流入到了掌心的伤口之中,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承辽楞在了原地,接着抬头看向了神像,希望她能给些回应。
“不知可有仙人在此?”承辽开口道。
四周依旧安静,没有人回应。
承辽低头只见水痕在手心中开始涌现光华,一个又一个小字冒了出来。
承辽现在明白了,定有神仙在此传授。
想到这里,承辽上前将大门关上,手中的字也更加明显。
直到承辽看清这行小字,才发现并不是神仙传授的东西。
小字上写着,“余乃良姝,遇此物为缘人,集齐崇法,感生万千。”
承辽默读以后,微微皱眉。
这几句话并不难懂,就是说这处的神仙名叫良姝,遇见这个眼泪的人,就是她的有缘之人。
承辽皱眉的是,集齐崇法和感生万千两句话。
集齐崇法,一般来说是最厉害的法律。但仙人不一定说的是法律,当是最厉害的法术。
至于感生万千,这句话的含义实在是太大了,承辽无法明白。
就在这时,承辽下方突然亮了起来。
他连忙后退,却发现亮光在自己的身上。
承辽拿出王墨云的锦囊,发现亮光是自避水珠中发出。
承辽带着疑惑拿出避水珠,只见避水珠一改往日黑色的光芒,此刻绽放七彩,只是光芒逐渐暗淡下来。
在避水珠恢复昔日模样之时,珠身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承辽将避水珠拿近凑到眼前。
看清之后,竟发现和王墨云所传授自己的上径经法差不多,虽然区别很大,但是每句话的结构很相同。
承辽激动的拿紧了避水珠,看来这就是良姝仙子所说的崇法了。
再想起那句集齐崇法,这也证明了避水珠不是只有一个,其他的碧水珠身上一定也有这部功法的下半部分。
而这也间接证明了,指明珠就是其中的一个崇法。
想到这里承辽心中激动万分,虽然承辽现在看不懂这些经法内容,但是他清楚的明白,这等连王墨云都难得的宝物,竟然只是这部功法的载体。
可想而知,若是集齐了这部崇法,修为得有多厉害,恐怕到哪时就不再需要凭借避水珠了。
承辽激动之余,在神像前跪了下来,“在下建康,承观察之子……”
说到这里承辽觉得不用说出来,感激之情,有心人总会有,无心人自然没有。
现在他还不知道良姝是何人,若不是眼前的这个神像,那可就不好了。
并且说出来显得并不真诚,承辽当即叩首一拜,此等大恩,承辽铭记于心。
由于担心避水珠上的小字会消失,承辽走到窗前借着月光,苦记起来。
实则避水珠上的小字出现以后是雕刻在上面的,按理说不会消失,可是承辽却担心,毕竟这等灵物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变化。
背完之时,天即将亮了,窗外已经传来了鸟儿的喳叫声。
承辽无比困倦,依旧反复背诵三遍,确认牢记于心才放下心来。
承辽让脑中休息了一会,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他要去回天楼,承辽可不会忘记今天的大事,保护张清回府。
只是一连几个夜晚没有好好睡觉,是个人都会坚持不住,承辽只感觉头晕,眼中的视线都变暗了许多。
好在天色还早,想来时间差不多,张清此刻应该正在回天楼等着自己。
想到这里,承辽还是将脚步加快起来。
这一路承辽看到了许多益州的商贩,他们大多都是粗织布衣,少有穿棉布的人,可见益州人过的也不富裕。
走了约莫一柱香时间,承辽就来到了城东。
跟承辽判断的一样,张清果然在回天楼外的蓬里中坐等自己,直到看到承辽才迎了上来。
“承兄,你可真令人担心,你再不出现,我都要自己走了。”张清笑道。
“哪里的话,我去换身衣裳。”承辽这一路,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来到房中,承辽换上了先前买的那件道袍,心中暗道,指明珠,务必要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