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私奔迷情 1

黄莺出事了,这让吕远十分意外。黄莺在他眼里几乎就跟法律代言人一样,是个永远不会被打败的律师,可是她被刑事拘留了。电话是薛建业打给吕远的,当时吕远正和夏鸿雁去霜花啤酒集团,研究中外合资企业建立健全党组织的试点方案。

接到电话后,吕远半晌无语,他坐在奥迪车的副驾驶座上,火燎屁股似地动来动去的,坐在后座上的夏鸿雁关心地问:“吕远,你是不是遇上什么紧急事了?”

吕远回过头来对夏鸿雁说:“夏部长,我确实遇到急事了,想请几天假,去一趟省城。”

夏鸿雁琢磨了一下,说:“那好吧,一会儿把我送到啤酒厂以后,就让王圣把你送回去,然后你从秘书处给我派来一个人,陪着我听听啤酒集团的方案,做做记录就行了。”

吕远面露难色对夏鸿雁说:“夏部长,我顶多去两天就回来了。”

夏部长看了看面部表情凝重的吕远,劝他:“你多待几天也没什么大关系,把事情办完再回来。”

吕远匆匆忙忙地坐长途大巴赶到省城春都市,结果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找谁了解黄莺的情况,只好给张蕾蕾打了电话,问到了她舅舅杨程光的手机号。

下午2点,等在办公室里的杨程光,看见急三火四的吕远进来找他,就劝吕远先坐下歇歇,喝杯茶水,有什么事慢慢商量。

吕远急三火四地喝了两口茶,就对杨程光说:“舅舅,有个叫黄莺的女律师在明江市的时候对我帮助很大,我求她给调往到组织部的那个副部长汤震江做律师,保住了汤震江犯杀人罪的儿子的性命,结果她被人报复,腿都撞骨折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听你的同学薛书记说她被抓起来了。”

杨程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个黄莺是谁,就从抽屉里拿了一包中华烟递给吕远,说:“你先抽烟,这个案子我还真不了解,可能不是我们省公安厅办的。我打个电话,让人了解一下,也许是春都市公安局办的案子。”说完,他给手下部门打了电话,让一个叫小张的人去了解了解情况。然后,让吕远耐心等着消息。

杨程光根本无法体会吕远的心神不宁,边等电话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唠着闲嗑。他说:“小吕,你什么时候和我外甥女结婚啊?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新婚旅行的费用舅舅我全包了。去趟韩国济州岛玩玩,你看怎么样?”

吕远连忙摆手说:“舅舅,那得花不少钱呢,到时候再说吧。”

“这钱是我应该花的,俺就蕾蕾这么一个外甥女。你说的对,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办手续,拿机票开路就行了。”

正闲聊间,被安排了解黄莺案情的小张把电话打过来了,说黄莺的案件是由春都市公安局打黑支队办的,她因为涉嫌伪造证据串供,已经被刑事拘留了。杨程光问道:“她是为谁的案件辩护时犯的事?”

小张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杨程光就告诉小张亲自去春都市公安局跑一趟,详细了解一下。说到这里杨程光问吕远:“今天晚上你还赶回去吗?要是不着急赶回去,可以上我家里去住,要不到蕾蕾姥姥那儿去住也行。”

吕远已经知道了黄莺是被春都市公安局打黑支队抓的,其他的细节还得等小张去了解完情况,才能了解个究竟,就对杨程光说:“那舅舅你先忙吧,我要去看几个同学,晚上可能就留在同学那儿住了。”

杨程光说:“那哪行啊,舅舅怎么也得请你吃吃饭,要不蕾蕾还不跟我急呀。”

吕远说:“我今天不走,明天我再过来,明天再一起吃饭吧。”

杨程光正好手头也有事在忙,就说:“那好吧,今天你去会同学。明天过来听黄莺的消息,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吕远出了省公安厅,并不想去看什么同学,可他因为来打听黄莺的事,也不想去张蕾蕾的姥姥家住,就到公安厅旁边一家每晚只收80元的红星小旅馆住下了。

第二天上午的十点半,吕远才去找杨程光。杨程光手头的事非常多,就让吕远等他处理完公务,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再细聊。

中午,杨程光把吕远带到了一家川菜馆,边吃饭边告诉他,黄莺是给一个叫梁富年的黑社会老大辩护时,收了梁富年他们家50万的律师费。她进到看守所里告诉梁富年,出庭时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一律说不知道、不了解,还得说当初承认罪行是警察刑讯逼供的结果,其他的事都包在她身上。然后,她在外边就开始和梁富年的手下串供,让有案底的小弟兄赶快逃跑,还花钱收买了两个证人,证明梁富年的房屋拆迁公司在拆迁过程当中,没有打砸抢烧等野蛮拆迁的行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黄莺提出让梁富年老婆再拿出50万元请北京的专家开研讨会、提供法律咨询时,梁富年害怕了。他怕拿了钱又保不了命,一枪两个眼,损失更惨重,如果再加上一条伪证罪,自己就死定了。他索性就在检察院提审时,把黄莺叫他作伪证和串供的事检举出来。现在黄莺已涉嫌制造伪证、诈骗嫌疑被刑事拘留了。她收了梁富年老婆的50万元钱,并没有按正常手续开律师所的收据,而是给打了50万元的白条,这就有可能让她背上诈骗的罪名。

听到这里,吕远觉得这些不像黄莺干的事,就哀求杨程光说:“舅舅,能想办法让我见黄莺一面吗,我总觉得她不应该犯这些错误才是。”

杨程光说:“吕远啊吕远,你都当上组织部的副处长了,可我要告诉你,你就是一个法盲。你们机关里太多人都没法律知识了,包括有些市长和书记。犯罪嫌疑人在没判决之前,谁都不能接见的,即使是律师,也只能在正式批准逮捕,进入起诉阶段才能见到当事人。”

“那我这次不是白来了吗?”

“你白来不白来我都没办法帮你,因为梁富年这个案子是新闻媒体关注的焦点,谁都没办法插手,谁插手谁就会惹祸上身。我听说黄莺是省里的十佳律师,可你看看,她现在不就栽到这个案子上了吗!”

“唉,那我怎么才能让黄莺知道我来春都市帮她来了呢。”吕远刨根问底地想找到帮助黄莺的途径,至少要让黄莺知道他在外面帮她活动。

“老话说,尽人事,听天命,你帮朋友是要有限度的,尽到心尽到力就好。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没法改变的,她犯了法,恐怕就难逃脱法律的追究了。不过,你要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想让她知道你来帮助她了,你可以采取两种办法:一个是到春都市关押她的看守所去给她存点钱;再一个是你出钱为她聘用好律师。这样,她在里面就能知道谁在给她存钱,谁在帮她打官司了。”

听到这里,吕远似乎理清了帮助黄莺的基本思路。他和杨程光吃完饭,就去红星小旅馆结了账,返回了明江市。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是两个:一个是钱,估计律师费也得好几万块钱,还一个就是请哪个律师出面。

自从帮张蕾蕾买完雅坤特车后,吕远的存折上只有不到四千元,这钱用来打官司请律师,实在是杯水车薪,可他又不能开口跟张蕾蕾家伸手借,思来想去没了主意,他干脆就跑到薛建业的办公室去了,看看薛建业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至少先提供一个能够为黄莺辩护的律师。

薛建业听完吕远的打算,说:“吕远,你太重感情,太意气用事了。黄莺是我们大家的朋友,我们都应该帮她,但是帮人也是有限度的,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去做。现在,以你的身份参与这件事过多,恐怕影响也不会好。干脆我来找个律师,让他先不收钱,帮黄莺打个友情官司,等黄莺案件有了判决结果,再由黄莺付钱,你看怎么样?”

吕远一分析,以自己目前的经济实力,薛建业说的是唯一可行的方案,就点头同意了。薛建业为黄莺安排的律师,正是吕远和黄莺相识那天请客的吴启政,他也知道黄莺出事了,毫不犹豫地答应出马帮助黄莺。

吕远第二天就搭乘吴启政的帕萨特返回了春都市,还一起去了黄莺被关押的春都市看守所。吕远用自己的名义给黄莺在伙食账上存了3000块钱,还再三嘱咐进看守所里让黄莺签委托辩护协议的吴启政,给黄莺捎信说外边的朋友都在想办法帮她打官司。吴启政心里明白,吕远是想让黄莺知道自己正在帮她想办法,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吴启政出了看守所,对等在车里的吕远说:“黄莺已经知道你给他存了钱了,她当时眼睛就红了。她让我转告你,在里边一切都好,她也没犯什么大事,即使判刑,刑期也不会太长。她还说自己的事自己扛着,让你们别太为她费心了。”

吕远听到吴启政的描述,心里也一阵凄凉,还隐隐有些后怕。如果黄莺在里边供出来,自己通过夏部长把刘广川弄成司法局长的事,那后果就严重了。

回到明江市上班的吕远,老是心不在焉。夏鸿雁趁没人的时候,把吕远叫到房间问道:“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打不起精神来?有什么话说出来,我好替你拿个主意。”

吕远犹豫再三,满脸羞愧地对夏鸿雁说:“部长,我有事瞒着你,可我又不得不说,我很怕你被这件事牵连,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夏鸿雁听吕远说话的语气很沉重,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劝吕远说:“有些事在你自己心里压着,你会觉得不堪重负,可要是跟别人说,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也许并没有你想象当中那么危险。”

吕远吞吞吐吐地说:“夏部长,去年你在北京学习的时候,我跟你提到一个人,说他跟我有点亲戚,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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