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房间后,赵一开启了恶瞳。
但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
有一种不舒服的失重感。
眼前似乎有一层飞沙,看什么都有明显的距离感。
过了一会儿,失重感结束了。
赵一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带着刑具的女人。
四个细小的铁钩刺入了她的头皮,拉开成了四瓣,头骨清晰可见。
她很礼貌,见到了赵一的时候,还对赵一鞠了一躬。
女人对着赵一鞠躬后,伸手,示意赵一坐上刑椅。
赵一尝试触摸女人,和椅子旁的刑具,但都失败了。
这些东西,都不是真实的。
是借助规则力量留下的影像。
它能带给人身临其境的体会,但对人的影响程度有限。
即刑具会给人造成难以言喻的痛苦,但不会真的在人的身上留下伤痕。
坐在了刑椅上,女人便将一旁的刑具取来,放在了赵一的头上。
霎那之间,赵一眼前闪烁了无数个残破的画面——曾经无数坐在刑椅上的人,疯狂惨叫着,鲜血淋漓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撕裂一般的疼痛从赵一的头顶传来。
这一瞬对于赵一而言,好似经过了数年。
他似乎将曾经死于这个刑具上的所有苦难者受过的苦难全部经历了一遍。
但赵一表情却出奇的平静。
肉体的疼痛,很难引起他的关注了。
最后,一旁的女人将赵一头上的刑具取下,对着赵一说道:
“恭喜您通过了第一个考验。”
赵一看着女人。
他没开口。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也只是规则留下的一段录像,并非真实。
她回答不了自己的疑问。
但随着女人的指引来到了第二个房间内,赵一系统收容空间里晃动得更为明显了。
那是……丰南的羽毛。
只有在靠近丰南遗失的肩胛骨时,它才晃动。
赵一很好奇。
为什么丰南的肩胛骨会遗失在刑塔中?
第二个房间内的刑具与第一个房间没有多少区别。
只不过刑具对于身躯的支配,渐渐深入。
皮——肉——筋——脏——骨——髓。
前六个房间,赵一挨着试过,也刻意留意过关于丰南身影。
直到第七个房间。
里面没有负责接引的人像,只有一个刑具,还有一扇门。
刑具旁写着一张字条:
【最终的极乐。】
“受虐症。”
赵一眼光闪烁。
在学术上,受虐症是一种喜好在性活动中遭受痛苦、被侮辱或奴役的一种性偏好障碍。
但其实,极端化的受虐症,与性无关。
痛苦与快感,在临界点上没有分别。
过度的痛,会让人发疯。
过度的痒,同样也会。
到达了临界点后,感官崩坏,认知混淆。
肉身的痛苦,会疯狂给大脑提供快感。
人会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理智被痛苦和快感的交错摧毁。
新的人格诞生。
这个人格,是无限堕落于欲望的人格。
第七个房间里,不用经受刑罚之苦痛,推开门就能够获得自由。
但到了这里的人,真的会选择推开自由之门么?
还是……选择永远沉溺于这苦痛的欲海之中?
赵一轻轻抚摸着桌上的那刑具。
一个普通的枷锁。
这个刑具……不再是规则留下的影像,而是真正的刑具。
它甚至没有链接人血肉的锋利。
带上它,便意味着自己放弃了自由。
赵一缓缓打开了枷锁,将自己的双手伸了进去。
肉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对赵一造成影响,也很难让他产生依赖感。
感官承受的极限,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赵一‘拆除’了。
此刻,他主动戴上刑具,是因为系统收容所中的那根羽毛已经活跃到了极限。
这意味着,赵一距离丰南的肩胛骨已经无限接近了。
刑具锁上。
山崩地裂。
这个枷锁中的痛苦,是对于人的精神无止境的摧毁和流放!
好似在宇宙中修理飞船的宇航员,身上牵引的绳子忽然松开,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飘向了远处……
只需要一瞬间,这个枷锁就会摧毁绝大部分人的精神!
饶是赵一,也感受到了压力。
这种被流放的感觉实在太熟悉。
灰色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彩色的人。
绚丽的背后,是与世隔绝的孤独。
赵一顶着压力,不断感知着过往曾经接受过这一轮刑罚的人,终于在极其遥远的过去,锁定了一个青翼鸟人。
“给他戴上枷锁。”
“这枷锁很珍贵,给这样冥顽不灵的人用了实在过于可惜,不如杀掉。”
“他身上流淌着混乱纪元之前传下的稀薄血脉,价值要远在枷锁之上!”
“他的血脉被分解出来了?”
“是的,借着基金会留下的资料,我们找到了混乱纪元前的样本……这种血脉的祖先,是一个叫做句芒的先神。”
一段断断续续的对话被记录下来,而后青翼鸟人被带上了枷锁。
便是此刻,赵一强忍住精神上的剧烈冲击,拿出了丰南的羽毛!
那羽毛翩然而动,流淌着一缕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玄光染华,竟从刑具过去的虚影中吸收着某种印记……
许久后,羽毛恢复了正常。
与普通的鸟类羽毛别无二致。
赵一的双目燃烧黑焰,强大的力量爆发,挣脱了被封印的刑具镣铐!
他回到了现实。
浑身被汗水浸湿。
微微喘息着,赵一闭目,整理自己凌乱的精神世界。
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出第二个人切身体验过这种‘极乐之痛’后,还能够主动脱离。
他收起了羽毛,拖着稍显沉重的身子来到了门边。
推开门。
眼前一阵恍惚。
ps:第二更。
宝子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