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大厅里,皇帝荣昱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晋王,咬牙说道:“我不干净了,娩娘要是知道,我如何与她相处?”
晋王怔住,他抬头看向皇上,半晌忍不住问道:“皇上后宫嫔妃并不少,莫非皇上——”
“这是你该问的?”
显然点到了荣昱的痛处,他气坏了,指着晋王下令:“现在立即查出此女身份,诛她九族。”
然而这一次晋王没有动身,若说诛九族,那晋王得一起杀。
“你怎么还不走,莫非这女人是你的安排?今日这山泉水里下的药也是你的安排?”
荣昱是气疯了头,一想到娩娘丰收节前就会赶来苏州城与他相见,过不了几日了,这事儿要是被娩娘发现,这后果不敢想象。
晋王只得将裴悦的身份给说了,而此女也正是奔着他而来,所以晋王为了保全裴府保全自己,他愿意将这些年领兵打仗的功勋全部用来将功抵过,只求皇上放过裴府一家。
荣昱怔住,想不到自己被晋王牵连,惹上这么一桩风流韵事,娩娘来了,他要怎么解释?
荣昱正在气头上,诛不了裴府的九族,又哪能让自己吃这么一个大亏,随即开了口:“既然你愿意用所有军功抵过,那就连你嫡长子的功劳都算在一起,一切抹平。”
“还有,今日在这房中宠幸此女的也该是你。”
说完,荣昱立即起身就走,并指着晋王,“你不准走,不仅这女人是你惹上的,江北商会的事,你也得谈妥了,没谈妥,皆不准出山川客栈。”
皇上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待屋里的裴悦准备好了处子血,再披着薄衣露出曲线的身躯出现在大厅门帘处时,晋王不得不回头看了一眼。
在晋王的眼里,对眼前的妙龄女子毫无动容,甚至还有些厌恶,不过此时的晋王内心是不平静的。
“难道他们荣家真的出痴情种?皇上只喜欢身边的皇贵妃魏娩娘,竟然不曾宠幸后宫妃嫔,所以皇上不得生育并非是真,而是因为荣家出了痴情
种?”
晋王是想不明白了,他是京城里最多情的王爷,可是仔细一回想,他真正喜欢过的女子,停留在了他十八岁那年。
晋王很快从裴悦身上收回目光,语气冷淡地开口:“穿好衣裳,去楼下大厅找你娘,不得我准许,不能出客栈。”
此女的事以后再处理,眼下得尽快处理商会的事。
裴悦本以为与晋王有过了肌肤相亲,晋王定会好好待她,可是不曾想到,晋王竟然翻脸不认人,裴悦怔住,可是对上晋王凌厉中毫无动容的目光,以及他那身上莫名的杀气,吓得裴悦赶紧回屋换衣。
裴悦穿得中规中矩的出来了,晋王还在大厅里,此时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把玩,再看他身上的衣裳还有染过的血迹,正是先前晋王自己伤了自己留下来的。
裴悦没见过这阵仗,连忙出了门,下了楼梯,本以为自己的母亲被晋王好生招待着,哪能想转眼就被谨言带着护卫将裴悦给按回黑屋子里,母女二人关到了一起,屋里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下人伺候她们。
上房里,晋王带着下人准备将龙床搬走烧掉,就看到褥子下的血迹,晋王皱眉,裴府庶女早已生下一子小西,正在任府里读书,她怎么敢用血迹来糊弄皇上的?
上房里的用具全部被搬走烧毁,晋王处理完这些事,这才下了楼,继续与商会的人谈判。
就这样过去了两日,裴府里的葛氏久不见儿子从任宅回来,这就催着赵嬷嬷问情况去。
而任府里,孩子们一直跟着魏大儒读书,他们的舅爷却已经逃课两日了,这事儿传到任婆子这儿,任婆子生了气。
弟弟刚有变好的迹象,转眼又逃了课,一气之下,叫上三房夫妻,跟她去裴府走一趟,有必要叫老三将他们的舅舅抓了来,瞧着以后也不必回裴府去了,就住在任家宅子里安心读书算了。
结果两府的马车在半路相遇,皆以为裴从安在对方府上,却不曾想裴从安已经失踪有两日,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
任婆子将家里的府卫派出去寻找,老大老二也叫了回来,三个儿子相继出了门。
裴府里,葛氏更是以泪洗面,一边难过一边安排府中下人,赶紧去苏州城几处最繁华的妓馆找找。
又听说最近城里来了不少扬州的美人,以供丰收节时权贵和四方来客取乐,葛氏更着急了,她自认为了解儿子的性子,多半又贪图美色去了。
就这么两家人寻了有三日,却半点音讯全无,裴从安如同人间蒸发。
葛氏才知道事态严重,这一次她反而巴不得儿子留连伎馆未归,而不是失踪。
整日以泪洗面的葛氏一脸的憔悴,看着寻子无能的丈夫,生气说道:“老爷是不着急的,左右你不只这一个儿子,我儿要是没了,正好称了西院母子的意了。”
说起西院的妾室,管家过来传话,韩氏自打那日送女儿出嫁后再也没有回裴府。
果然葛氏亲眼看到了枕边丈夫为了个妾室而着了急,再一想到自家儿子没了,丈夫也只是派衙门差役四处寻,人却还能去衙门理事,倒是妾室失踪了,他就带着府卫亲自出门寻去了。
葛氏气得不轻,只怪自己年轻时瞎了眼,嫁了这么一个人。
的确韩氏不见了,裴淳赋亲自带着府卫跑来山川客栈找人,一进客栈,便叫府卫守住了大门,今日没找出原因,山川客栈别想再开张。
已经与江北商会周旋了好几日,终于谈妥当的晋王,听到谨言来报,脸色便不好看了。
此时的晋王还不知裴府嫡子已经失踪,但是裴府一个妾室关在客栈里几日,便吵得裴知州亲自过来找人,难怪那妾室母女敢这么张狂。
只是静下来一想,当年裴府嫡二小姐与自己的事,这位老岳丈也是出了不少力,裴知州还是裴知州,他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就在裴淳赋带着人挨房搜查的时候,晋王从二楼下来。
翁婿二人相见,裴淳赋脸色微变,眼神微微一闪,心头似有了答案,便向晋王问起了妾室韩氏与女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