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方军营里调来京城,护卫服都变了,穿的是晋王府清一色的差服,但是齐远眼下的身份,算得上是一位冲锋副将的身份,自然差服也有所不同,皆是锦衣加身。
杨六郎几人见了,默默地行了一礼。
齐远却是一脸无所谓,他上前朝裴从安行礼,就简略的将任府的情况说了说。
说起家里的孩子眼下请了三位夫子,里头提到魏大儒,杨六郎几人便已经是震惊了,接着又提到了韩先生和南宫先生。
其他人或是不知,但是杨六郎这人在京城里还是听到一些的,一位是毒圣,医馆大夫都提到此人,以毒医人称之为天下奇人。
至于南宫先生,那可是曾经的钦天监正,虽然这三位都已经辞官还乡了,却不曾想任府有这能耐,把这三位辞了官的大人都请到了府上。
看来任府将来可是要出人才的,族学里有了这三位夫子,谁能是对手。
杨六郎几人对裴从安越发的恭敬了。
齐远问裴从安几时回乡探亲,裴从安说明个儿就出发了,等平江府探完亲,他就要去往巴蜀上任。
齐远一听他要去巴蜀当官,脸色就变了,这就说道:“裴公子且等一等,我这就回去禀报王爷,定要派些护卫跟在裴公子身边一同去巴蜀。”
齐远这就回去复命了。
堂屋里,裴从安本还想拒绝晋王府的好意,此时抬头看到杨六郎几人激动的目光,还不知什么情况,就见杨六郎带着宅里的几位兄弟朝裴从安又跪下了。
杨六郎是巴蜀人,他愿意跟随在裴从安左右,为他效命。
裴从安正愁着怎么跟好友开口呢,这会儿杨六郎这么说了,立即答应了,至于其他几人隔着远了,裴从安只好婉拒,此行巴蜀,困难重重,他不想带着他们枉送了性命。
于是几人在宅里吃完分别宴,杨六郎成了裴从安身边的师爷,跟他一起去往巴蜀上任,其他人先回原籍,将来若有用得上的时候再联络。
只是在裴从安匆匆离玄阳城的时候,晋王却在朝堂上干了一件大事,他将平江府带来的证据送去三司会审,矛头直指长公主。m..nět
皇上这一趟平江府之行,不仅国库有了钱,还抓到了长公主的罪证,着实惊住了满朝文武,此案开审,长公主府上被晋王府的兵给围困住,府中京卫全部被抓。
钱粮兵马都要收回国有,京卫很快被撤走,以后京城里只有禁卫军,而无京卫。
***
苏州城任府,葛氏收到消息,儿子裴从安高中,要衣锦还乡了,葛氏高兴坏了,一把老泪将女儿任婆子拉到身边,一遍遍的说道:“说起来还是萍姐儿来了,你弟才有了出息。”
“你这个长姐是家里的福星,也是主心骨,你弟弟以前只顾着玩,他爹没了后,裴家更是成了城里的笑话,如今我总算扬眉吐气,有个这么能耐的儿子,萍姐儿啊,我算是活得知足了,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咱们裴府又兴旺起来。”
任婆子心头也感慨,弟弟能高中,她也是挺意外的,不过也好,终于走入了官场,将来脚踏实地的干,总有高升的机会。
“你弟弟这一次是真的收了心,浪子回头,这一次回来,咱们可得大办宴席,把女婿和三房夫妻都叫回城里来吧。”
“你这三媳妇也是有福气的人,这宴席上可不能少了她,女婿也是个老实的,萍姐儿叫他去庄子上他还就真去了,过于勤快,也该歇一歇了。”
任婆子对自己的丈夫自然是满意的,夫妻二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了,她的确也有些想他。
宋九收到了婆母的信,叫他们一家回城迎接舅舅衣锦还乡,到时候府中摆宴席,也得帮忙出面照料。
此时已是夏末,夏税缴上后,地里也没有那么忙活了,便说好了一起回城去,只留下孩子们在庄里读书,跟着三位夫子,便不必回城了。
这一次家里头,孔修宝和钱斌都中了,孔修宝成了秀才公,钱斌中了童生,来年指不定也能中秀才。
只是孔修宝考试回来后,人就有些闷闷不乐的,似乎心事沉沉的。
宋九问孔修宝和钱斌可愿意回城吃宴,想着两位考的辛苦,可以回城玩玩,放松一下心情,然而两人都跟着其他几个孩子一起,不愿意离开山庄。
第二日,宋九夫妻跟着公公任平一同回城去,没想到才回城的第一晚,她便收到了京城晋王府的信。
晋王这一次将曹家父子带回去,三司会审,列出这些年长公主府上在平江府设下仓库,由曹家父子经手的关外走私货,以及私粮和私盐的账册,震惊满朝文武。
这一次皇上和晋王显然大动干戈,是真的要彻底与长公主对上了,晋王信中还提到了京卫,以后长公主府上不能再私下做生意,也不得养私卫,京城里也不会再有京卫的存在。
所以这是晋王告诉他们,以后平江府可以太平了,这样也太好了,终于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防备着。
宋九将里头另一页信纸交给了傻夫君,那是他师父写给他的信,这两年内大概是不会来看他了,交代她家傻夫君,好好练功吃饭,不要惹事。
言语间还是将她家傻夫君当孩子般看待,宋九莞尔一笑,看着傻夫君拿着信纸便舍不得放下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想他的师父。
任府里一切都准备着,就等着裴从安回来,衙里来报喜的差兵都跑了两回,头一回是裴从安高中来报喜的,任婆子给了不少银钱打赏,后一回是得到驿站的消息,裴从安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再过三五日便能回到苏州城。
自打裴从安高中的消息传开后,衙门里的官员对任府都亲近几分,这些个差兵更是像墙头草,连着二哥任广江的铺子都关照几分。
任广江只叹这些人都现实,以前任府借着王府的势,晋王一走,这些地方官员富绅的心思就不明朗了,即使任家人挣的钱不少,纳的税也不少,仍旧无法得到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