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到底还是有默契的,这一刻晋王听懂了,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叹道:“皇上说的是,就是不知沿途的匪徒会不会来路不正,万一失了手,陆震这一把年纪了,也是艰难。”
果然弟弟明白了他的用意,荣晏接着说道:“所以必须有一个能令陆震离京的契机。”
晋王立即应下,“皇上,臣必不负所托,此事交给下臣即可。”
荣晏点了点头。
在宫里养了两日的宋九夫妻二人还是向皇上请求着出宫去了。
而就在这两日间,一直久病在府中休养的晋王竟然破天荒的上了早朝,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自己有两个儿子的事说了出来。
那会儿她家傻夫君在养伤,没能跟着上大殿,文武百官也不能看到她家傻夫君的真容,可是连着皇上都认可了这件事,一时间满朝文武没人敢吱声。
但是这件事一出,令不少朝臣生了想法。
晋王府多了一个儿子这还只是一个开始,都知道晋王世子没有成婚,一直守在边疆不曾回京城,那这位嫡长子如今认祖归宗,该给个什么封号,按理嫡长子才是晋王府世子才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只是宋九夫妻二人带着两名府卫回到城西宅子的时候,这儿已经有晋王府调来的守卫,一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精兵,将宅子守得严实。
宋九身边的两名府卫见了,松了口气,毕竟他们的伤都没有养好,此时回到宅子里,就怕那些死士又杀来一个回马枪。筆趣閣
宋九夫妻二人才回宅子里休养了两日,圣旨就来了,皇上封了任荣长为殿前都点检,算是三品官员了。
宋九看过律令,了解朝堂官制,她记得以前问过顾谨言,他为何没能留在皇上身边做殿前统领,那个时候还是三衙鼎立之势,而今三衙撤走,直接变成她家傻夫君一人统领,简直不可思议。
可见皇上对她家傻夫君之信任,等同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
不仅掌管着宫禁卫军三衙,传旨的公公还将一块令牌送上,说是暂且不必入宫当值,先接掌京都守城军。
宋九震惊的看着公公,这是京都兵权交到她家傻夫君手中了,还真是她没有料到的,原本只想光明正大的在京城行走,却没想到皇上会委以重任。
变故来得太快,等传旨的公公一走,宋九立即给平江府公婆写信,她知道一入京城傻夫君的身份始终藏不住,总不能一辈子带着帷帽生活,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定了,她却没有征得公婆的同意,她擅自做了主张,是为不孝。
吹响小团子给的口哨,信鸟停在了窗台前,宋九连忙将信绑到了信鸟的脚上,拍了拍信鸟的头,希望它能早点回到平江府传信去。
晋王认下傻大儿这事在京城传开,并让钦天监看了一个好日子,定于一个月后初五之时带大儿子认祖归宗登入族谱。
一个月的时间,宋九能得到公婆的答复了,毕竟公婆养大她丈夫不容易,现在说都不说就被晋王将儿子认了回去,定会不高兴呢。
若是公婆不同意,宋九便亲自面圣请求,不会伤了二老的心。
这边当差的圣旨才传达,外头还不曾传开,聊的全是晋王府多了一个大儿子的事,而此时陆府里,陆家死士全部横死街头,好在没有抓到活口,陆震寝食难安的等了几日,却得到晋王府多了一个儿子的消息,再也坐不住了。
陆震夜里去了长公主府上,就在皇宫之下最华丽的宫殿中,住着燕王朝纯正血统的长公主。
陆震来了,周围下人连忙退下。
隔着帘子,陆震朝长公主跪了下去,恳求道:“殿下,时机已成熟,咱们不可以再坐以待毙。”
帘子后头的长公主没有出声,也没看到动静,陆震皱眉,眼下局势紧张,再这么隐忍下去,对大家都不利。
“殿下。”
陆震试探的抬起头来朝里望,终于看到一个身影在长榻上坐下了,里头传出声音来:“陆大人有何高见?”
终于问出口了。
陆震就等着这一句话,这就说道:“殿下,眼下我在京城布下了一万私军,还有部分死士盯梢,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晋王突然多了一个儿子,万一皇上信了,定会委以重任。”
“再这么隐忍下去,恐怕于我们不利,燕王朝最正统的血脉便是长公主殿下,您才是咱们燕王朝真正的主人。”
陆震说得激动,没想话才落,就听见长榻上的长公主突然呻吟了一声,声音虽轻,陆震却是听出来了,脸色都不好看了。
许是陆震的目光看来,里头有人慌了,只见帘子下露出男人的脚,陆震见状气得不轻,心头郁闷,果然是女人,都到这时节了,还在寻欢作乐。
陆震看着那双男人的脚怒意顿起,突然从腰间取下软剑起身朝着帘子内一刀刺入,只听到血肉“嘶拉”一声,鲜血喷了一脸,陆震并不避开,满脸鲜血的站在帘子外,看着里头的男人倒下了。
长榻上的长公主惊呼出声:“陆震,你好大的胆子。”
帘子随着男子倒下被拉下来一截,就见长公主衣裳不整的坐在软榻上,全身沾满着鲜血,此时满脸愤怒的看着陆震。
年过五十有余的长公主荣夕,那长相仍旧是如此的清丽秀美,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但是她床榻上的男人却是一个比一个年轻。
赤着脚的荣夕起了身,踩着鲜血来到陆震的面前,秀气小巧的脚就这样怒狠狠地踩在陆震的衣袍上,秀丽的面容上带着怒意,冷声问:“你想造反吗?”
陆震看着那只秀气的小脚沾满了鲜血踩在他的衣袍上,心头莫名有些奇怪的反应,年过花甲的陆震,算是头一次这般近距离的靠近长公主,刚才一怒之下杀了那面首,他是怒其不争,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沉迷男色。
可是现在面对着长公主的威严,他竟是说不出话了,下意识的丢了剑,朝着长公主跪了下去。
“臣不敢,臣只想替长公主殿下拔乱反正,那本该是殿下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