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冷了脸,有些不高兴。
“你倒是怕好了你大哥,他跟着你丈夫去进货,也不插手,就做杨家村的生意,能糊口就好。”
“你是不知道,你嫂子可了不起了,跟着人家学席面师傅,将来能赚钱了,你哥在家里更是没了地位,我们也得看她脸色,倒不如让你哥也找个赚钱的事做做,将来我们也好过一些。”
杨冬花被母亲说得心头郁闷,想到受委屈的爹娘,到底心软,心思一动,说道:“娘家要开小卖铺也成,大哥跟着我丈夫学算数,等学会了算数,再开小卖铺,就在我丈夫手里拿货,保准不赚他一文钱。”
周氏一听,郁闷道:“你大哥哪懂得识字算数,他那脑子也学不会,就不能带他一起去进货,他还可以搬搬货,有的是力气。”
杨冬花这一下可不松口了,大哥不会算数,改日大嫂把东西送回娘家了,他也不知道少了多少,到时候赚不上钱指不定还亏,反过来怪她这个妹妹。
见女儿是真不松口,周氏只好作罢,同意叫大儿子赶过来帮着女婿打下手,跟着学算数,等学会了算数再开小卖铺。
正好外头有几个隔壁村的人过来买年货,周氏跟着女儿一同出去。
周氏在一旁看着女儿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周氏心头感慨,在娘家可没怎么教过女儿,这些都是女婿教的吧,还会给人打称算钱,女儿真是厉害。
不过这一趟生意杨冬花过手就是三两银钱,这让娘家爹娘看着就眼睛都亮了,小卖铺这么赚钱的么?
买了年货的几位妇人临走时出于好心,有人向杨冬花建议,说是他们村有年轻小妇人没怀上孩子,结果喝了五十里外那口神奇的井水,回来就怀上了。
还硬是要告诉杨冬花那口井在什么地方,都这么传,有好几个怀上了的,劝着杨冬花改日带上纸钱,提着公鸡过去拜拜,万一成呢。
杨冬花一脸无奈的送走几位妇人,一回就看到娘家爹娘脸色有些不对。
周氏将女儿拉到一旁说道:“对呢,女婿会做生意,赚了这么多的钱,任家又这么多的田产
,你还没有生个一儿半女的,哪日女婿变了心,纳个妾室回来,有你哭的时候。”筆趣庫
周氏说着说着,就想将儿媳妇刚出生的孙子过继给女儿,回去就跟儿子儿媳妇商量,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杨冬花听着脸色就变了,等爹娘说完,生气说道:“你们怎么敢想的,即使我一辈子不能生育,你们也不念我一点好,真要过继孩子,也该是过继任家的血脉。”
“这边大哥三弟两家都能生,将来公婆作主过继一个,我丈夫心头也好受些,哪有过继我娘家侄儿的道理。”
杨冬花心头不快,借生意忙碌为由没有留爹娘吃饭,给了十两银钱,又送了些过节礼,交代二老,初二他们就不回娘家了,毕竟家里开了小卖铺,一刻都不能停,院里得有人守着,这些钱和礼物,算是初二回娘家送的。
娘家父母心头不快,周氏走时还指了指女儿,“将来你要是过不好了,可别怪我们,你现在就是太年轻了。”
杨冬花仍旧没有听爹娘的话,将爹娘送出门看着他们出了村,她才松了口气。
过年了,水乡村热闹又和谐,五十里外树林子里,大年三十还有陆家的死士守护着,站在大树之上,被白雪淋了一夜。
若是陆侧妃知道她派人守护着的双胞胎就是与她斗了一辈子的王妃的亲孙,估计会气死,可惜这个秘密不会让她发现。
守在王府里一年都没什么动静的小裴氏,终于找到了机会,派人秘密往水乡村送来了衣物和年货,以及给姐姐写来的一封信。
果然王爷一来,就将这个恶毒的妹妹给管制住了。
任婆子看着信里的内容,正是妹妹恳求着她,趁正月十五闹花灯的机会,跟任家人私下里见一面。
没有明着说见孙儿孙女,但意思很明确,只是任婆子看了一眼却是面不改色的将信放下了。
看着包袱里给孩子们穿的白狐裘,还有一些孩子们的春衣,任婆子冷哼一声,将包袱和信就要还给送信的人,没想送信的人不接,并问任婆子是否答应主子的邀请。
任婆子语气冷淡地说道:“
我们乡下庄户没空去城里看花灯,就不去了。”
护卫心头郁闷,很想替主子多说两句,结果连信和包袱都被任老头甩了出来,任老头说道:“你若是敢放院子外不带走,我们就敢赶着牛车入城亲自还给她。”
那可使不得,现在主子行事可小心了,哪敢让他们入城光明正大的见面,不然立即暴露了。
护卫只得将东西都拿回去了。
小裴氏听完护卫的禀报,心头那个难受啊,被王爷警告,又被陆侧妃监视,小裴氏在安城真是半点不敢跟任家人联系。
她准备了这么久的衣裳,连着里头打的一对长命锁做为两孩子的礼物,都没有机会送出去呢。
小裴氏很后悔,在去年仅有的一次见面中没能多抱抱两孩子,没有早早的将这些东西准备好。
东西不仅送不出去,小裴氏还不敢贸然再见任家人,就在小裴氏郁闷的时候,底下派出去暗中查探小妾宋六身世的人回来了,倒是有了眉目,而且她的身世更是令小裴氏吃惊不已。
宋六是宋九的姐姐,也就是那乡野儿媳妇的亲姐姐,竟然如此的巧合,却被她撞上了。
正在小裴氏不知道如何修复婆媳的关系时,有了这么一个契机,小裴氏立即开口:“齐嬷嬷,你去给大管事传句话,以后西院小妾宋氏按主子份例好生伺候。”
齐嬷嬷这就屏退下人,来到主子身边,小声劝道:“主子,万万不可,底下人刚好也查出来了,王爷恐怕早已经离开了安城,宋氏肚中的孩子有些来历不明。”
小裴氏一听,皱了眉,但很快看向齐嬷嬷,“我可曾说这个孩子是王爷的,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宋氏入府,不过是用来膈应陆氏的手段。”筆趣庫
“如今她是我儿媳妇的亲姐姐,看在两个乖孙的份上,宋氏有我罩着了,叫底下的人不可以苛待她。”
齐嬷嬷一脸惊讶的看向主子,所以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主子根本不在意么?可是这也算是抹黑了王府。
什么时候主子这般看重大公子娶的乡下儿媳妇了,这与主子初来安城时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