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广田真怕媳妇顾不好身子,赶紧发了话,“你们走吧,我是绝不会再回百胜的,再高的工钱我也不做。”
赵师傅带着跟班被沈秋梅赶出了小院,很快先前提来的一盒糖糕也被沈秋梅甩到了牛车上。
沈秋梅叉着腰,生气说道:“谁家还吃不起糖糕,咱家糖糕都吃腻了,安城有啥好吃的,我家想买就买。”
牛车被赶走,水乡村的村民也都含怒看着,这都啥人,咋惹上了任家呢?
人一走,沈秋梅就关了院门,可不准丈夫再去城里给百胜木器行解决难题,有能耐,出师的徒弟自己想办法,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真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不过气归气,沈秋梅想到丈夫身边还是有几个好徒弟的,先前三弟媳就说有几个心思还挺正,眼下赵师傅不是说在木器行里做不下去么。
“夫君,要不咱们开间木器行,你打造些拿手的家具,我就不相信咱们赚不到钱。”
正好赵师傅给的那张字条在拉扯间掉在了地上,沈秋梅这就捡了起来,一看上头的内容,一脸疑惑的看向丈夫。
“夫君,这上头是什么家具,我咋看不明白,字我都认得。”
任广田看了一眼字条,说出了心里话,“一年前,东家来过一次安城,他告诉我在外地的木器行大师傅,人家除了打造家具,还会机关术,还能将机关术做到家具里。”
“之后的一年里,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当年我师父也说厉害的木匠能利用机关术造桥造木造世间万物,只可惜我们学的手艺有限。”
“于是我这一年在百胜木器行做的时候,就悄悄地研究起机关术来,像这字条上所说的千里木骑,便是能够移动的椅子。”
“这种移动的椅子可以用在腿脚不便的人手中,代替其双腿,行走千里而不坏。”
“其实这种能移动的椅子,东家当年也说外地的木器行早有了,就是利用了传说中的木马机关术,可惜得有人推着,而不能自己动手移动,这就很不方便。”
“我曾想过,或者加些机
关术进去,能做出自己移动的轮椅,坐在上头只要操纵机关,也不必有人推着,不仅轮椅能动,还能自动过门槛,或者凹凸不平的地方。”
沈秋梅听得一愣一愣的,莫看她家夫君只是个木匠,原来木匠中还有这等操作。
这千里木骑知道是什么东西了,那比翼双飞拔步床呢,沈秋梅一脸好奇的问着。
这一下任广田老脸一红,轻咳一声,说道:“这个更简单了,就是睡在上面能动的床,比轮椅简单些,只是物件大,机关术也得精准,毕竟上头还会躺着两三人的情况下……”
任广田有些说不下去,偏生沈秋梅还没太听懂,疑惑问道:“床是用来睡觉的,为嘛要能动的床,那岂不是睡不着了,再说床上躺着两三人,谁家这么缺床了?”
任广田红着脸看向媳妇,砸了砸嘴皮子,欲言又止,突然觉得他媳妇迷糊得可爱。
很快沈秋梅也反应过来,比翼双飞这几个字说的不正是两情相悦么,再来个两三个……岂不是大户人家指不定就有这癖好。
沈秋梅赶紧甩开这奇怪的思绪,将字条放下,这就说道:“那更不能告诉那些人了,不是出师了么,自己做大管事了,倒是自己想办法把这家具做出来啊。”
沈秋梅颇为得意,还是她家夫君厉害,木匠活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咱们就光明正大的把这家具做出来,自己卖去,指不定被走商看中,小小安城卖不了,就卖到外地去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沈秋梅这番话说动了任广田。
这不正好三弟媳还有间铺子在城东头,隔着百胜木器行也不远,左右这铺子还关着门,不如用来给她丈夫做木器行就好了。
被媳妇说动的任广田,也不劈柴了,这就研究起这千里木骑怎么做才最方便,任广田研究了一年的机关术派上了用场。筆趣庫
而这边任家二房夫妻,借着入城进货的由头,夫妻二人赶着牛车出了安城往首府的方向去,走了半日,寻到了伍氏所说的那间求子庙。
求子庙建在山林之中,极为
偏僻,可是来求子庙里的人却是不少。
庙着供着大大的送子观音,其他诸神却是少的,来这儿的也多是妇儒,反而像任广江这样的大男人少见。
庙里的和尚不多,每日除了诵经,就是给人求子办法事,随着求子庙里越来越灵验,远近也都出了名,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起来。
杨冬花和任广江一过来,看到这么多的人过来求子,心头一安,求的人多,就证明很灵验,伍氏果然没有骗他们的。
牛车不得上山,只得停在下面的茶亭,茶亭里停的牛车马车不少,还有不少人是走路过来的,到了山脚下喝了一碗茶再上山。
杨冬花抱着虔诚的心,跟着众人的脚步来了寺庙前。
任广江被拦在了外头,今日要办法事的妇人依次排队入内。
任广江交了五两银子的法事钱,看着媳妇欢喜的排队进去了,他内心却没有底,他有些疑惑,办一场法事就能怀孕,真有这么灵么?
杨冬花跟在几位年轻妇人身边,她们跟她一样满脸的期待着。
做法事的大殿与其他寺庙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寺里不得有男人进出,也不得喧哗。
前头诵经的和尚在里头,不让人靠近的,妇人们隔得远远地相继跪下听经,法事开始。
寺庙内外十分安静。
守在外头好半晌的任广江见一同来的人都见惯不惯的在寺外的老树下坐着等,似乎等这么久也是正常的,只是他却担心着媳妇。
任广江朝左右看了看,见里头仍旧无动静,心头好奇的想爬墙上看一看,这大门前肯定不能这么干,于是绕着寺庙走,走到侧门处,刚要爬墙的任广江就见小侧门半开着,这儿竟然没有落锁。
任广江推门进去了。
求子庙并不大,做法事的大堂里不知何时诵经声已经停下,念经的和尚也不知去向。
而先前跟着一起跪着的妇人们却一个个瘫软在地。
跪在角落里的杨冬花迷糊中睁开了眼睛,就见眼前几个穿着短衣的年轻男子走在静谧的法堂里,他们一个个的靠近倒在地上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