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景佳雪从小到大情绪起伏最大的一天,也是她最痛快的一天。
白天,她从家里到霍家,目睹了景佳人那个贱人的无限风光,霍廷霄当着所有人面给她戴上的那些珠宝到底是扎了在场所有女性的眼,而后霍家老太太的赠礼更是令人嫉妒到发狂。知道老夫人财力雄厚,但没想到能大方到这个地步,给了景佳人那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饶是景佳雪这个厌恶她到极致的人,也不由得嫉妒的发狂,凭什么世界上的好东西都得她来享受?
可是到后面,景佳雪的心情又从谷底回到巅峰,差点忘记了,她还亲手安排了这样一场大戏。
没错,景佳人那份契约书确实是她动的手脚。
没有人能想到,当她知道契约婚姻这件事的存在的时候,心里是多么大的喜悦。
但是她一直没有出手,她知道景佳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侮的小哑巴了,于是她等待着,能够将景佳人一击致命的机会。
当霍老太太在婚礼现场昏过去的时候,景佳雪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做的不错,至少,证明了你自己还有点用处。”男人好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景佳雪正坐在房间里反复回想婚礼上的场面,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和痛快。
“您怎么过来了?”景佳雪有点奇怪男人会出现在她这里。
陆昀淡淡瞥了她一眼,姿态懒散地走到窗边,语气玩味:“我过不过来,还需要跟你报备?”
“不敢,您什么时候来那是您的自由。”景佳雪赶紧摇摇头,“今天婚礼的事,还要谢谢您的帮忙。”
景佳雪诚恳地致谢,把她最恨的人从神坛上拉下来,泄愤泄的别提有多爽。她自顾自想着,也就没看见陆昀眼神里的轻蔑。
“不,是我要谢谢你。”陆昀换了个姿势继续站着,“我倒是没想到,你还真的能把这两人给你拆散,如果不是之前在片场看到你的表现,我是绝对不会差人去帮你偷那份文件的。”
陆昀也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事实上,这件事能够成功不仅仅是景佳雪一个人的功劳,能将偷梁换柱做的这么天衣无缝,必定不是一个人的手段。
盯了他们这么长时间的陆昀当然是个对机会嗅觉敏感的人,当发现景佳雪这个人时,就知道能够利用她做一些事情。
现在,如愿以偿。
陆昀似笑非笑地看着景佳雪:“所以,我得谢谢你。”
景佳雪显然并没有看出他的意图,心情十分轻松地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小贱人是肯定和霍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虽然我不清楚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一定和她有关系。”
“看得出来,你并不是真的对景佳人情根深种,你只是想借机摧毁霍廷霄,我说的对吗?”景佳雪难得心思活跃了一次,问到了点子上。
“你说的对,当然是跟她有关系。”陆昀对着墙壁说,“想与今天她和霍廷霄一样,和她一起办个婚礼,如果没有她,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下去呢。”
一脸轻松的景佳雪瞬间凝住了笑容:“你说什么?你也要娶景佳人!”
陆昀不屑于跟她解释什么:“否则?”
“看来你还不太清楚,工具被使用过后的结局,通常是回到操作间里继续等待使用,或是直接扔掉,哪里还有人会提高工具的地位甚至对它赞美呢?”陆昀说。
“我感谢你为我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难题,但也仅限于感谢了。”陆昀说完转身,好看的眉眼流出锋利的光芒。
那一瞬间,踏出房间门的陆昀仿佛被什么俯身,迸发出强大的肃杀气场。
再次之前,景佳雪并不清楚自己是在为怎样的恶魔卖命。她不明白,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温柔无害的人,怎么会变的这么陌生!
陆昀离开房间后,有两个黑衣人瞬间出现在房间里,他们带着墨镜不苟言笑,每人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箱带着皮手套。等其中一人将景佳雪控制住时,另一人从医用保温箱里取出一只针剂,毫不犹豫地刺进她的手臂上。
前段时间,景佳雪刚刚被景佳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在身上扎了一百多个针孔。尽管于生命无害,可那过程中的痛苦简直像是灵魂被揪出来放在火上烤,根本不敢再回想。
而这个两人对她的行为,让她彻底失控。
景佳雪发狂一般嘶吼着,拍打着甚至用牙咬这两个人。
奈何她还是被人控制住,将那一管针剂注入手臂血管内。半个小时后,景佳雪彻底不省人事,只有手臂上一连串的伤显示她曾经激烈地反抗过。
此后一连三天,景佳雪都被陌生的黑衣人注入一管那种药剂,直到三天过去,景佳雪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变成一个痴傻人。
——
婚后三天,景佳人在姜黎家躺了三天。
倒也没有全部躺着,她每天都正常作息,早上打开电视看新闻,跟着瑜伽视频练半个小时身体,随后开始打开笔记本写剧本,直到深夜十二点。就在姜黎担心她会不会从此受到影响一蹶不振的时候,景佳人轻描淡写地在饭桌上说又这三天里又卖出去一个千万版权。
姜黎:“……富婆姐姐,我真是多余担心你。”
景佳人神色淡定,仿佛见惯了大场面:“比起资本家来,这点钱能算什么,既不能拯救起我妈妈的公司,又不能让妈妈醒过来,连人家一串珠宝都买不到……”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卡了一下,姜黎霎时明白她这是又想起来婚礼当天的场景,霍廷霄的珠宝跟不要命似得往她身上堆。
“心疼啊,心疼你还做作地全部褪下来一个都不带走?”姜黎怼了一句,也是对她的鸵鸟行为很是生气。
就算婚约不是真的,那毕竟是霍大总裁当着全城人的面亲手送的嘛,带走个一件两件又没什么。
“你带回来给我摸一把看看皇室珠宝啥手感也好啊!”姜黎非常郁闷地说。
景佳人白了她一眼,方才心头郁结的一片乌云散去了一点。
吃完早饭,姜黎准备去剧组上戏了,临走时有点担忧地看着景佳人:“你今天怎么安排,还是闭关写剧本?”
“我听说,霍家老太太已经被抢救过来了,状态不是很好,你不去看看?”姜黎试探性地问。
景佳人没什么表情地摇摇头:“没必要,又不是真的孙媳妇。”
其实她说完这句话,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和担忧的,毕竟是因她而起,老太太对她又是真心实意的好。
可是三天以来,霍廷霄并不曾联系她,这场闹剧最后是不是以他们的关系就此作废为终点,景佳人也摸不清楚,但她能看得出来,协议继续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
景佳人想了想,说道:“好几天没去学校了,我去听几节课吧,老在家里闷着也不舒服。”
她把姜黎赶紧打发走,自己也收拾收拾出了门。
说起来景佳人这段时间真的是十分风云的风云人物了,先是在业内被爆出是著名编剧祸心本人,又被爆出是京都大佬霍廷霄的隐婚妻子,前段时间还上了热搜说是要补办婚礼,那从婚礼现场流出的照片来看,那些能把人压弯的珠宝首饰和震撼首富的资本财产,都让人熄不灭八卦的心。
景佳人也快习惯了被人注视的场景,带着口罩自顾自地在校园路上走着。
只要我不摘口罩,我就打死不承认自己是景佳人。景佳人这样想着。
但,总有人比狗仔的眼睛还要毒辣,景佳人刚走进教学楼,就被一个女生拦住了去向。
“呦,这不是天之骄女么,怎么还有空来学校上学呐?”徐青佩依旧是那副傲娇的样子,徐家贵门的身份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教养。
景佳人看见这个许久没见的熟人,也是颇有些意外:“嗯,不比你这个被禁足在家的,没时间来上学,我们普通学生还是要老老实实上学的呀。”
景佳人也不想忍,直接怼了回去。
刚被家族里用家法教育了一两个月的徐青佩被戳住痛处,立时跳脚:“景佳人你狂什么,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而已,你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说我!”
婚礼的事她也知道了,景佳人并不意外,豪门秘辛,再秘也都有好事的人说出去。
“我好歹还是棋子,跟他霍廷霄同吃同睡,你连做棋子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气不气嘛!”景佳人颇有些不淡定地继续怼,想来她也是恼了,根本不像是她平时沉稳的风格。
“你!你不要脸!”无脑的徐青佩果然被气的在原地大吼大叫,形象一时全无。
景佳人无语地看着她,不想跟这人扯上关系打算转身就走。
没想到却被小疯婆子拉住了手臂:“你给我站住,还想跑?没权没势,我才不会放过你!”
总算是逮住机会出恶气,徐青佩挥了挥手,从旁边一下子走出四五个黑衣大汉,慢慢将景佳人包围住。
要完要完要完……景佳人认命在心里想着。
然而下一刻,景佳人察觉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腕也被人紧紧攥住。
一股叫做安全的力量从那不甚温暖的手掌中传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