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很明显是在跟姜黎对着干,连那店长也是拜高踩低的小人,为了那一些提成直接将她们忽略。
即便那几人已经踱步去了另一边衣架旁边,她们还是能听见对话。
安歌的小姐妹得意地捧着刚刚从姜黎手中抢下来的礼服道:“我们小歌从小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弄不到手的,不管多么高贵遥远,到最后,还不都是我们小歌的东西。”
“就像这礼服,就算是限量款,那也是穿在我们小歌身上才最合适,换个人就不一样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公主嘛!”
小姐妹丝毫不遮掩地吹捧着安歌,听的她耳朵都红了起来。而店长也人精一样的,顺着她们的话拉踩了姜黎一番。
景佳人见状,唇角无声勾起一个弧度,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姜黎,你都已经有这套礼服了,怎么还想要啊?”
姜黎正背对着那几人,狐疑地看着景佳人,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有这件礼服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姜姑娘毕竟是专业拍戏的,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地就接上了景佳人的话。
“喜欢啊。”姜黎漫不经心道,“我赚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开心么,要是哪天我不开心了,就去银行把钱全都取出来,换成钻石跟人对着砸,也挺好玩的对吧!”
姜黎说出这话在,真是往人心上插了一刀。满屋子里也就只有她和景佳人有底气说这样的话,而一旁风光无两的安歌,也不过是个家族的傀儡而已,实打实的金银财权,她连边都摸不到,根本就不能跟姜黎比。
原以为这已经够解气的了,没想到景佳人还有话说。
“那也不能买两件一样的啊。”景佳人嗔怪道,“你代言这个牌子的官宣马上就要发了,这套作为你的定制款就是以你命名的,后面再穿出来的就全都是姜黎同款了,你说你跟自己穿同款干什么,有这钱拿去花了不香吗?”
景佳人故意把“代言官宣”“定制款”和“姜黎同款”几个词语咬的特别重,安歌那边听见之后果然脸色一变。
费尽心思抢了半天的衣服居然是那个女人的同款!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这个女人怎么资源这么好,都已经被沈翰尧封了,还是能接到这么好的代言。
这下安歌越想越气,根本听不进去小姐妹和店长的谄媚劝慰。
她当着众人的面把礼服往店长怀里一塞,直接说了句“不要了!”,之后冷着一张脸转身走人。
而此时的姜黎和景佳人已经等到了自己要取的衣服,离开店铺的时候经过那个捧着礼服呆愣在原地的店主,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说道:“卡里还剩五十万,去找个店充上吧!”
两人配合默契地在安歌面前扳回一城,十分开心地去了顶楼茶室喝茶。
茶喝到一半,景佳人被一通电话叫回去处理工作,留下姜黎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品尝着那又苦又涩的茶水。
她正无聊的抠手指的时候,隔壁包间传来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音调十分耳熟。
本着“她只是随便听听并没有要八卦的意思”的观念,姜黎的耳朵贴上了墙。
“沈先生,我只是想买件礼服而已,就被人这样羞辱,传出去还以为沈家已经不配站在京都了呢,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出来欺负人……”安歌抽抽涕涕地说着。
这一开口就知道是老绿茶了。
姜黎无声撇了撇嘴,有本事正面刚啊,总是在男人面前告状算什么本事。
隔壁房间沉默了一下,而后寡淡如白水的男声沉沉响起。
“在京都,还没有人敢驳沈家的面子,她们敢与你作对,那也是因为你还没有正式进入沈家而已。”沈翰尧不带任何感情说道。
你以为你家里多金贵啊,有皇位要继承啊,惹到了老娘照样敢怼!景佳人腹诽道。
不过沈翰尧这话正是说到安歌心坎上了。
她本就幽怨的小脸霎时绯红一片,带点害羞又带了点期待地问道:“那……沈先生,婚期定在什么时间了呢,家里好多亲戚都在问了……”
明明是自己想尽快嫁过去。却偏要打着家里人的幌子,真是够装的。
姜黎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在心里吐槽。
“不急。”沈翰尧的声音也没有停顿地接上,“该嫁进来的,迟早会嫁进来,沈夫人的位置,早就为你备下了。”
虽然没有任何情绪色彩,这简短的一句话也还是让安歌激动的双手紧握。
沈夫人的位置,已经为她备下了。
多么蛊惑人心的一句话。不仅点燃了安歌的心思,也灼伤了姜黎的情绪。
是的,他是马上就要娶别的女人进门的人,实实在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受尽了人们的赞美和祝福。那么她还在这里,期待着什么呢?
曾经视若珍宝的诺言,终究会变成一句茶余饭后的戏言。
这几天的委屈,愤怒,迷茫,全都如同海水一样倾泄而至,姜黎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也不再管隔壁是什么情况。
这边包间也没人,景佳人也没有回来,姜黎算是哭了个酣畅淋漓,到她退掉房间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姜黎开着她红色的跑车回家,利落飒爽的背影被楼上的人尽收眼底。孰书网
这房间里原本还有另一位女人在哭诉,此时已经没了人影。
半晌,站在窗台边的男人出声问道:“她哭了多久?”
声音听不出情绪,眼神,也看不出什么不同。
手下在旁边躬着腰回答:“大概一个半小时,中间还休息了十分钟,叫了一次茶水。”
沈翰尧听着,身侧的手掌紧紧攥起,又慢慢松开。
“嗯,下去吧。”
——
景佳人处理完事情,已经晚上七点了,她给姜黎打了电话得知这姑娘已经回了公寓,便让司机直接送她回了霍家。
霍廷霄今天下班还算早,景佳人进门时他正在客厅坐着看文件。
景佳人正要去厨房找吃的时,被霍廷霄叫住了。
“跟我上楼。”霍廷霄沉声道。
十分严肃的样子。
景佳人无语:“有什么事不能在楼下说吗?”
霍廷霄依旧面无表情:“不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霍老驴今天跟往常有点不同,景佳人不明所以,生怕踩雷,只好跟了上去。
没想到霍老驴一路将她带至卧室,随后关门,站定,从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子递给景佳人。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排练了很多遍。
景佳人狐疑地看着他,又看向他手里的药瓶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舒展的眉头慢慢皱起,景佳人问道:“为什么给我这个?我并没有答应你……答应你……”
睡觉那个词她实在是说不出来,但她也实在是想不明白霍廷霄为什么要给她一瓶短期避孕药。
然而,不等她出声质问,霍廷霄就率先开了口。
“你以后,不要再吃那些药了,我查过,对身体很不好。”
“你放心,如果你现在不想要孩子,我都会做好措施的,这个药……你先吃着。”
霍廷霄缓慢而又坚定地说,言语之间让景佳人无法不信服。
她知道,他恐怕是看见了自己今天买药的记录,而刚才那番话,也真的感动到了她。
不管他到底想不想要和自己有一个孩子,能做到这些都已经是她的奢求了。
可问题是,她到底是接还是不接这个药呢!
总觉得,接了之后就像是默认了要和他那啥一样……可是她明明没有想和他那啥啊!!
在一瞬间景佳人已经在心里骂了霍廷霄一百万次。
但最终,她还是接了下来。
至于是出于什么心里,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正事两人才一同下楼用餐,今天林夫人不知怎么也在。景佳人收敛了几分,安安静静地坐着吃饭。
饭毕,林夫人清了清嗓子,对着两人说道:“过段时间,安家的老太太准备给安歌办个酒会,安家沈家之前悄无声息订了婚,还没公开庆祝过,这次酒会也有庆祝这事的意思,佳人到时候跟我一起出席。”
景佳人点了点头,还没说话,霍廷霄就率先说道:“嗯,你们先去,我晚一点到。”
林夫人闻言拜了拜手:“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和佳人去就行,反正你们都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多去一次少去一次没分别。”
霍廷霄便没再反驳,他最近确实事情比较多,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景佳人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但她想不出有什么不妥,只好随将其认为是多次和安歌那个令人作呕的不明生物打交道引起的生理性反应。
很快,林夫人说的时间就要到了,景佳人一大早就让管家给自己准备好了礼服和妆发,却在出门的一瞬间明白了那不妥源自何处。
原来说好的和林夫人一起去,可大门口并没有一辆车在等着。隐约还能看见就几百米远处是霍家的车子,里面坐着林夫人和徐青衣。
婆婆和儿媳相携出席晚会,原来就是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