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吴斜子,我以为天天让我住酒店呢。
结果把我带到拆迁办一看,就是城中村的两间民房。
一间办公室,一间住宿的地方。
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上面挂着兰陵县拆迁办公室的牌子。
我和吴斜子走进去之后。
里面有两个人正在交谈。
吴斜子看他们后,立马笑道,掏出烟来,给这两个人上烟。
并说道:“徐科长、牛调研员,你们来这么早啊。”
这两位看见吴斜子,接过烟之后,其中一位说道:“你们公司派的人来报到了吗。”
“徐科长,这不是孙延生来了。小孙和徐科长认识一下。”吴斜子说道。
我赶紧过来,同这位叫徐科长的中年男人握着手说道:“你好徐科长,我是孙延生。”
这徐科长戴着眼镜,头发用发胶梳的一丝不乱的,穿的衬衣所有扣子都扣的板正的。
一看就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
徐科长打量着我。然后很冷淡地说道:“小孙是吧,好的,一会上午我给你开个会。”
我赶紧地点点头。
我们进了屋。
吴斜子把我一丢,然后说道:“徐科长,牛调研员,你们忙,我回公司还有事呢,你们有什么事直接安排孙延生吧。”
把我留在屋里。
徐科长看着我说道:“孙延生是吧。”
我点点头。
他接着说道:“这位是县的牛调研员,正在调研咱旧城改造拆迁的项目。”
我赶紧地伸出手对着这个有些胖的牛调研员说道:“你好牛调研员。”
这个秃顶的男人一欠身同我握了一下手。
“孙延生,张总把你派过来,是让你来协助我们搞拆迁工作的,咱这个拆迁办属于县上直属,
刘县亲自提任拆迁办主任,我是副主任,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各单位的人来协助我们工作。
我们现在工作重心就是拆迁,是县里最大的一件事。
孙延生你以要明白,当前工作的重要性。”徐科长向我板着脸说道。
我继续朝徐科长点着头。
我一下就明白了,这牛调研员只是来调研的,这徐科长是我的直接领导,刘县肯定只是挂个名。
这里就我一兵啊。
我没有看到其他人。
我有些晕了,不是说我们交给我们公司拆迁吗。
这又是县里领导的。我到底属于谁管啊。
那张总又介绍我认识那么多人干什么的啊。
徐科长给我讲了一上午,县里的发展形势。
牛调研员在一旁记录着,我只能听着。
听着听着,我就犯困。
不能打盹啊。我赶紧摆正态度。
好容易听这位徐科长啰嗦完。徐科长看了下了手表,说道:“下班了,下午两点上班。”
徐科长的牛调研员走了。拆迁办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我赶紧去另一个房间,看看,里面有一张床,还有一个柜子。
没有其他物品了。
我要出去买点生活用品。晚上毕竟要住在这里的。
我忙活这一切,又在街上简单吃了一顿大肉面。
回到拆迁办。徐科长正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
我只好过去,给徐科长上了一支烟。
徐科长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小孙,我来给说一下,我们全市的形势。”
这个人怎么能王常光一样啊。
我心里说道。
我初次来,也不敢乱说什么。只得继续听着吧。
终于熬到下班了。
徐科长拎包走了。
我喘一口气,然后掏出吴斜子给我买的大哥大。直接拨通吴斜子的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吴斜子的声音:“延生,下班了吗。到四海酒家来,我请你吃饭。”
“吴经理,我正问你呢,我到底是干什么啊,听了这个家伙一上午的唠叨,耳朵都起茧了。”我生气地说道。
“你来四海酒家吧,我再给你解释吧。”吴斜子说完挂了电话。
我很快来到四海酒家,只见吴斜子已经弄好几个菜。
我看见吴斜子便说道:“吴经理,这是弄的啥啊。什么拆迁办啊。我不干了,我回岭上。”
吴斜子笑道:“延生,这点事就受不了。坐下喝杯酒。我给你说说这里面的情况吧。”
我只好坐下,然后拿起酒瓶给吴斜子倒满酒,说道:“吴经理,这个拆迁办就我一个小兵啊。
这徐科长简直就是不正常的人,今天给我开了一天的会,啥也没有干。”
吴斜子说道:“唉,许多事就是瞎在这个徐科长手里啊,我们在县城的拆迁怎么进行不下去的,就是因为他,书呆子啊,不会灵活运用政策。
所以我们当初成立的拆迁办都解散了,刘县准备成立一个新的拆迁办。
把这个徐科长先给架空了再说。”
“架空他,直接把免了不就完了吗,占着窝还不干活。”我不明白地说道。
“延生啊,你不知道,这时面关系复杂,这徐科长有市里的背景,他是市里领导的亲戚,不可乱动的,
把他弄到这样位置容易,如果轻易把他拿下来,那就会得罪市里的关系,面子都过不去的。
现在县里还没有腾出合适的位置给他呢。
昨天张总说了,以后这个拆迁办就交给我们公司负责。
你就是直接负责人,你再忍受他几天。”吴经理说道。
“可是我一天也忍受不下去了,天天听他唠叨,我快疯了。”我这时端起酒杯向吴斜子示意道。
“昨天张总,已经把你给介绍给大家了,你不能摞挑子的。等着吧,着什么急啊。”吴斜子说道。
“那等这个徐科长走了,再调我过来啊,这样多省事。”我说道。
“这不是我意思,是张总的意思。他让你来的。所以我也没办法。我们只能等。你慢慢的忍受着吧。”吴斜子说道。
“张总的意思。”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呢,从刘县到张总都比较讨厌这个徐科长,
但是又不知把这个徐科长怎么从拆迁办拿下来,这个刘县虽然有权力,但是不能乱用的,他也怕面子过不去。
所以张总让来,把这个姓徐的给弄走。
而且不伤面子的,让他走。这就是让我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大家都没有明说。
我唯一的好处,不是体制内的人。这样处理人际关系上就可以自由把握了。
我笑着向吴斜子说道:“吴经理,如果这徐科长早一点走,他能自己主动的离开,那么我们工作就能快点开展了。”
吴斜子也笑了,说道:“延生,那是当然了,我们会直接成立新的拆迁办,
到时就由我们公司直接负责的,但是这徐科长是官迷,就不舍得这点权力。
他死死把这个副主任不放下。想要免职他很容易的,刘县一句话的事,可是免职完呢。
有很多事是很麻烦的。
如果他要主动离开就好了。延生,你不是体制内的人,你不了解体制内的事。
里面也是有着诸多矛盾和勾心斗角的,但是大家都不撕开脸。
大家都在私下搞事。
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喝酒,延生,喝酒。”
我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