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下午两点一刻，方明被楚潇摇醒。
“到了吗？”
迷迷瞪瞪的望向右边，他发现楚潇也是刚睡醒。
这小妮子揉着眼睛，向舷窗努努嘴，示意他看外面。
外面在下雪。
飞机已经拉低高度，准备降落，远处便是哈市。
从舷窗看去，滔滔江水分割开这座华国北部的大都市，弯弯绕绕的拐了几个弯，从这头延伸到那头。
有座大桥横跨中间，岸边高楼林立。再往外，是团团簇簇的街区，和大桥一起紧紧的簇拥着这条江。
整个哈市雾蒙蒙的，下着小雪。
方明扭过头来，再瞅其他乘客，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和楚潇穿的最少了，恐怕出了机场就要变成冰棍。洛城还不太冷，十度上下，可到了华国北部的哈市，直接降到冰点。
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方明安慰楚潇。
“没事，一会买件羽绒服吧。”
楚潇反问道：“我带羽绒服了呀，你没带吗？”
方明嘴角一抽，就见这小妮子拍了拍胸口。
“里面那么大地方，我还以为你也放了一年四季的换洗衣服呢。”
“我没想这茬。”
方明捂脸，楚潇笑个不停。
“一会我给你买羽绒服。”
“不用不用，我自己买就行。”
“那我给你买个帽子。”
……
……
下午两点五十。
方明跟着楚潇走出哈市机场。
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很快就带走了体表温暖。
方明跺跺脚，哈口气，忍不住往下看。
自己穿着一条牛仔裤，上身是个厚厚的羊羔绒外套。
到这里还算正常。
两眼向上瞟，方明看着自己脑袋上的粉色毛线帽，很是郁闷。
那帽子不光是粉粉嫩嫩的颜色，顶部还伸出两个小犄角，挂着毛线球，在脸前甩来甩去。
叹口气，方明扭头问楚潇。
“为什么买粉色的帽子？我看明明有黑的。”
楚潇笑个不停，前仰后合的，根本不回话。
方明更郁闷了，伸手，想把帽子摘下来，但边上的楚潇立刻拉住他。
“不行不行，脑袋会着凉的！”
“我真谢谢你。”
楚潇已经快笑得背过气了，还想拿手机拍一张照。
方明老脸一红，赶紧搂住这小妮子。
“别闹了，我叫个车去大伟罐头厂，正事要紧。”
“好——”
楚潇缩回手捂着嘴，继续偷笑。
……
下午三点，总算坐进出租车。
方明长舒一口气，刚系上安全带，就见开车的大叔从后视镜打量自己。
“哥们，帽儿挺骚哈！”
方明：“不是，没有，我——”
楚潇直接抢话：“我买的，好看不。”
司机大哥伸出拇指：“杠杠滴。”
方明索性不说话了。
真是越描越黑。
……
出租车驶出机场，楚潇忙着唠家常。
“大哥，你们本地人去过大伟罐头厂吗？”
“老妹儿，我们这一亩三分地，是个人都认得那，你们打哪来的？”
“洛城。”
“够远的。”
“大伟罐头厂做什么罐头呀？”
“嘿，那可多了。”
司机大哥单手把住方向盘，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红烧牛肉，红焖羊肉，麻辣猪肉。”
“有没有黄桃罐头？”
“老妹儿，你也爱吃黄桃罐头！”
方明听了一会，插不上嘴，索性拿出手机。
流沙河土地依旧没回信，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遥想几天前，那狮驼岭土地就是这么消失的，尸骨无存，只剩下个金毛狮虎兽穿越而来。
希望这次不会重蹈覆辙。
玄黄大世界一共就只穿越了十二个土地公公，有四位一直杳无音信，如果再丢一个，以后可怎么办？
只怕仙神闲聊群都没人了。
方明皱眉。
望向窗外，细碎的雪花粘在玻璃上，笼罩着一层哈气。虽然车里很暖和，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裹紧大衣，继续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来哈市，这座华国最北方的大城市，只是方明心里忐忑极了，根本不像个旅人。
反倒是楚潇好得多，还在和司机大哥聊天。这俩人都是自来熟，已经称兄道弟，话题也偏到不知哪去。
方明又看向手机，忽然记起自己还没去读群主发的文档。
那里面记录着流沙河土地的行踪轨迹，兴许能找到点线索。
打开文档，快速翻了翻，方明更加惊讶。
这位土地公公几乎就没离开过罐头厂，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想想也是，自己如果也办了个厂，必然会全身心扑在上面。
方明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从上往下，再看一遍文档，他又去对照着翻聊天记录。
还真找到一丝异样。
这流沙河土地从来都是下午上线，每天上午都不去闲聊群冒泡。
忙什么呢？
方明眉头皱的更紧了。
开车的大哥似乎注意到他不对劲，于是问楚潇。
“老妹儿，你男朋友不开心啊，快哄哄！”
楚潇看一眼方明，随口说道。
“没事，他忙着处理业务呢。”
“啊对，我那什么呢。”方明随口说道。
司机大哥听罢，点点头，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起来。
“这年头不好搞钱哦，我崽子就读了个二本，毕业以后那真是两眼一抹黑，三天两头的换工作。”
楚潇用眼神示意方明别担心，自己又去唠嗑。
方明不再多言，继续看手机。
想了想，他给群主发条消息。
“我已经到哈市了，能不能查到流沙河土地在罐头厂哪里？最好是具体到房间号，不然找起来费劲。”
“大佬别急，我蹲坑呢，等我两分钟。”
过了五分钟，【玉皇大帝掌印童子】回信。
“在大伟罐头厂北边的一栋小楼，厂长就是流沙河土地。话说大佬，你看我那个文档了吧？”
“看了，希望人没事。”
“啥？人怎么了？”
“流沙河土地一直没回我消息。”
“我靠，大佬你加油啊，我在这边帮你摇旗助威。”
方明更加哭笑不得。
“行，你先忙，有事再找你。”
“随叫随到。”
放下手机，方明望向窗外。
出租车已经绕开市区，在一片老楼间穿梭。乍一看，和洛城的老街有些相似。
司机大哥指着不远处的烟囱。“老妹儿，那边就是罐头厂，你们去哪个门？”
楚潇没急着回应，戳戳方明。
“咱们去哪个门？”
方明立刻开口：“北门，我去谈业务。”
“好嘞。”
五分钟后，付了车钱，方明推门出来。楚潇跟司机师傅道别，也跳下去，看向面前的厂房。
“喔，还挺大的。”
方明嗯一声，对后面的出租车挥挥手。
“别等了大哥，一时半会忙不完的。”
“我懂我懂，谈完业务去喝个酒，再搓个澡，我当年也这样。”
方明笑了笑，看着出租车掉头开远，这才转过身来。
路对面，大伟罐头厂五个字高高挂起，一溜砖砌围墙向两边延伸。远处的高耸烟囱在喷吐浓烟，时不时有几个员工路过。
方明没急着过去，先打开手机地图辨认一下方位。
群主给的情报称，流沙河土地就在北门往里百来米的小楼中。从现在的位置看，倒是能瞧见那。
三层小楼，七八扇窗户，样式挺新，看起来是近几年建的。
再瞅近处，工厂的门卫大爷坐在小亭子里，摇头晃脑的听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他俩。
楚潇见状，冲旁边的围墙努努嘴，压低声音说。
“咱俩翻一下，悄悄的进去？”
“行，别走正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