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说什么？！”
楚潇一脸急切，下意识的伸出手去。
指尖和小光团触碰到的一霎那，有种无法言说的气势降临。那滋味活像把人扔进深海，整个封锁在冰窖里。
楚潇赶紧收手。
小光团里飞出了密密麻麻的字符，把奇妙前辈完全包围起来，一圈又一圈的转动。
楚潇再喊。
“前辈——奇妙前辈？”
“别说话！”
小光团喝道。
楚潇退开两步，不敢吭声了，目光死死盯着它。
却见奇妙前辈身上的字符越来越多，已经把正中心的光团遮挡住。它们还在不断膨胀，现在有西瓜那么大了。
这些字符表面的金光开始闪烁，连成一片，又三三两两的组合在一起，形成更加玄妙的样式。
楚潇一时间看呆了，只觉得那些字符就好似一条条大道，能直接通往修炼尽头。
就在这股无法言说的气势下，全部字符忽然一凝，又飞快散尽，重新回到光球里。
唯独有一枚人族字印留下，悬浮在光团上方，是她能读懂的字。
楚潇眸子里倒映着金光，念出声来。
“人？”
一撇一捺，确实写的是人这个字。
楚潇不明所以，又生怕自己打扰到奇妙前辈施展术法，赶紧闭紧嘴巴。
小光团暗淡下去，似乎刚才的动静消耗了极大气力神力，让奇妙前辈有些萎靡。
楚潇这才敢开口，小声问道。
“您给的这个字？”
“人。”
奇妙前辈淡淡说道。
楚潇点点头，自然明白那枚字符写了什么，只是不清楚有什么用。
小光团慢慢亮起来，恢复到先前那般模样，奇妙前辈的声音再次袭来。
“老夫刚才循着大道法则，窥探这小子身上的因果，喏——你也看见了，他现在还是个人。”
楚潇眨眨眼睛，压根就没听懂。
方明当然是人，难道还能是个妖怪不成？
奇妙前辈继续解释，声音低沉。
“他还是人……这就没问题了，你放心吧。”
“前辈，我不太明白，还望您明示。”
“就是字面意思，他没有出现意外。”
楚潇一下子松了口气，呆呆的看向方明。
“那您刚才反应这么激烈，我还以为他出事了。”
“这你不用担心，该让你知道的事，老夫都会说的。”
奇妙前辈并不在这上面细讲，斟酌一下，旁敲侧击的问道。
“你相信气运吗？”
“气运，什么气运？”
“所谓气运，通俗来说就是你身上发生好事。”
“唔，就是运气？”
“你可以这么理解。气运雄厚的生灵，出门就能有所奇遇，躺在家里都有人给你送宝贝。若是气运稀薄，走路都要栽跟头，喝水也会呛到。”
楚潇点点头，不知道奇妙前辈提这个做什么，就听它继续讲道。
“但如果站在大道法则的角度看，可以理解成因果加身。”
“因果，加身？”
“善因亲近的生灵，便是气运雄厚。恶果傍身的生灵，自然气运稀薄。”
“所以呢？”楚潇听的莫名其妙，“您是想看他的气运？”
奇妙前辈面朝方明那边，想了想，模棱两可的开口道。
“这小子气运还行，也可能是最近的气运都攒到一起了，所以眼下并无危机。”
楚潇赶紧点头，脸上满是喜色。
奇妙前辈偷偷瞅她一眼，继续讲道：“既然占卜呈现出的结果是好的，那就再等等吧，这小子迟早会醒来的。”
“人……占卜结果说他是人，这就算好吗？”
“当然，若是他在参悟大道的时候遇到周折，会呈现出危或者急的字符，如果性命攸关，那字符还会变成血红色。你看——”
奇妙前辈在字符旁跃动几下，开口道。
“金光，大字，颜色鲜艳，这说明他的参悟过程很顺利。”
楚潇默默点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奇妙前辈刚才的反应太过了，像是比自己还关心方明，又不愿意解释。难不成，这鬼东西另有所图？
楚潇一瞬间想了很多，顿时对面前的小光团多了些戒备。
奇妙前辈并不知道她想什么，继续盘旋在方明身边，兀自说道。
“回去吧，女娃娃，老夫帮你照看着他。”
“那……谢谢前辈。”
“用不着谢，老夫等他的魂魄回归肉身，才能离开此地。这小子真不省心呐，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偏偏还把老夫困在这里，啧啧。”
奇妙前辈一边抱怨，一边绕圈，语气里全然没有半点不快，倒像是很期待方明清醒一样。
楚潇立刻又多了些警惕。
这鬼东西，不会是想着夺舍方明吧！？
看一眼不远处的人，再瞅瞅小光团，楚潇并不敢轻举妄动。
奇妙前辈参悟了好几条大道，就算想要夺舍方明，自己也奈何不得它。
唉……这可如何是好？
楚潇心里憋屈的厉害，已经把奇妙前辈假想成了个坏老头子，现在都不敢离开暗界了。
光团继续绕着方明转圈。
方明依旧直挺挺的躺着。
楚潇也停留在不远处，拼命思索对策。
过了一会，奇妙前辈才发现她没走，轻咦一声。
“女娃娃，暗界这么无趣，你呆在这里作甚？”
楚潇一看它要轰自己，只好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方明。
“走，我这就走。”
“慢着。”
小光团忽然离开方明身体，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楚潇面前，吓了她一大跳。
双头刀紧紧握在手里，楚潇心里忐忑极了。
奇妙前辈见状，哈哈笑了两声，戏谑地问道。
“女娃娃，你是怕老夫害了这小子？”
楚潇不吭声。
奇妙前辈笑得更大声了，兀自说道。
“老夫要是想出手，这小子早就灰飞烟灭，老夫又哪会一直呆在这里跟你聊天？”
楚潇还是没说话，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气氛有些凝重。
奇妙前辈尴尬的咳嗽两下，小光团闪了闪。
“罢了罢了，老夫毕竟是外族，也才和你二位遇见不久。你信不过老夫，倒是情理之中。不过老夫以赫麦族之名起誓，绝无半点加害这小子的意思，若是撒谎，就让大道劈死老夫！”
楚潇挑了下眉，正要开口，却听耳畔传来一声炸响。
整个暗界躁动起来。
有道漆黑无比的虚线从头顶刺下，一路划开裂缝，直接射入小光团中。
那虚线来的快去的也快，以至于楚潇刚看清的时候，它就已经不见了。
但附近的幽魂如临大敌，拼了命的往远处逃窜，都想离开此处。
楚潇大吃一惊，却见自己的视野中出现几行提示。
【本命誓言已建立】
【缔约方：人族方明，赫麦族耶律无奇耶古安姆辛……】
【誓言：赫麦族耶律无奇耶古安姆辛……不得有任何加害人族方明的意图，若有违背，大道法则降临，抹杀弃誓一方】
【人族楚潇见证此次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