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家在静安坊的思柳巷里,正在办丧事,人头找到了,唐德明日终于可以下葬了。
小厮沈河,穿过天井走进堂前,对正跪在灵前的唐潘氏说道:“夫人,老夫人喊你过去呢。”
“好。”
唐潘氏往火盆里丢了一刀黄纸,站起身来,跟着沈河朝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刚穿过月门,就听到老太太屋里传来一声怒骂:“那个贱人呢,怎么还没来,我儿子刚死,她就敢不听我的话了?还不去喊。”
“老太太,已经去喊~”
侍女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与此同时,一阵瓷器落地碎裂声透过门也传了出来。
“贱婢,连你也敢和我顶嘴,打死活该,让你去你就去。”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唐潘氏满脸悲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对沈河说道:“你去帮我去四海商铺买三两百合回来,记住和掌柜的说,要新的。”
“知道了。”沈河应道,从如玉般的手中接过五枚当十大钱。
接钱的时候沈河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在唐潘氏的手上点了一下,那凝脂如玉的触感,让他不禁心头一跳,朝着唐潘氏那纤细的腰肢咽了一下口水。
“奶奶的,总有一天爬上你的床。”
沈河心中想着美事,脚下却没停,穿过月门,在府里转了几下,就从后院柴门而出。
一出沈府,沈河那份小心样就没了,从腰间掏出两枚大子,看了看,又塞回去一枚,在手中抛了下,“小爷我先去买碗清凉饮,压压这腹中恶火~。”
铜线投掷上了天,在最高点坠下,沈河刚要去接,没想一只大手快他一步,一开一合,便把铜钱捏在了手中。
紧接着另一只大手朝着他面门笼了下来。
“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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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王木看着如磕头虫一样不住磕头的沈河,从腰间取过一块腰牌,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大理寺办案,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是,是,官爷饶命。”
沈河松了口气,他刚才还以为遇到截道的歹人了,差点尿了出来,幸好幸好。
“你去干什么?”
“夫人让我去买三两百合回来。”
“她还说什么了没有?”
“说要今年的。”
“你家夫人这几日可曾出府?可曾有陌生人来府中?”
“未曾出府,也未有生人来府中。”
“你家老爷死了,你家夫人神情如何?”
“哀容满面。”
“你家老爷和夫人平时可恩爱?”
“这个~”
“快说。”
“我家老爷平时久不在家,回来就喝酒,喝多了就打夫人~有次还把夫人脱光了绑在柱子上用鞭子抽。”
王木愣了愣,厉声问道:“伱怎么知道?”
“我,我不小心看到的。”
笃,笃,两声敲击声响过,王翀懒洋洋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你叫什么?”
“小人沈河。”
王翀明显愣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是否有个兄弟在沭阳?”
“大人怎知,我兄长沈海就在沭阳县沈家做生计。”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都对主母不怀好意,这沈河更不是個东西,还把主母给看光光了。
王翀轻笑一声,说道:“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