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儿,你是有事?看你这般心神不宁的。”
大内永和宫内,一位宫装丽人看着坐在榻上的赵童儿出声问道。
“没啊,没事啊。”赵童儿晃着两条笔直的小腿,往嘴里塞了一个蜜饯吧唧吧唧的吃着。
“童儿,要有个女儿样,你看看你,哪有点县主的仪态。每天还戴着一个黑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丑姑娘。”
赵童儿在盏里挑了一块桃干丢进嘴里,含糊的说道:“爹说了,如果有人因为我长得好看就来提亲就是贪慕美色,该杀,如果不是看重我的样貌来提亲的,就是看中了侯府的权势,更该杀,我想了想,那干脆戴上面纱得了,省的他杀杀杀的。”
德妃被镇北侯的骚操作搞得啼笑皆非,说道:“我这个哥哥啊,总是胡来,说到提亲,你今年也十八了,我和陛下提下,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哎呀姑姑,我才不想嫁人,这样自由自在多好。”
德妃朝赵童儿看了看,笑道:“你可有意中人了?怪不得在我这儿待不了几天就要往外跑,是翰林院的博学之士呢还是军中俊彦呢?”
“没有没有。”赵童儿两颊绯红,戴上面纱,摊出一手:“姑姑,金牌借我使使。”
“你又想出去?这次可要早点回来,上次陛下就已经动怒了。”德妃从袖中掏出一块金牌递给赵童儿,有了这块金牌,赵童儿就可以随意出入大内。
“姑姑最好了。”赵童儿领着桑音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把盏里的蜜饯倒在手帕上包成一包,嘿嘿笑道:“拿着路上吃。”
德妃看着赵童儿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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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雨花阁内的雍庆帝也默默叹了口气。
南陈和北齐自十五年前一战后划河为治,现在北齐老君病重,从北面传回的消息来看,这北齐几個皇子内斗不止,朝廷就有人动起了北伐的念头。
今日朝议的时候,中书舍人潘贵与户部侍郎黄子彦为了战和问题互相指责,雍庆帝几次让他们停都不停,最后只能把他们都逐出殿去。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有个说法,不然什么事都别干了,天天就看两帮人在那里互喷口水。
所以散朝后,雍庆帝就把当朝左相齐鼎和镇北侯喊到了雨花阁,想问问他们的意见。
“左相,你对议和之事怎么看”
“回陛下,议和之事首先看朝中怎么看,其次看将士们怎么看,再看百姓怎么看,最后才是臣怎么看。”
齐鼎从内心是不想和谈的,第一,现在朝中反对和谈占了大多数,作为百官之首,他不能也不想对抗这些官员,第二,他不想背上议和的骂名,最后一点是他从心里反对和谈。
雍庆帝脸上神色晦明难辨,他心里也没想好该战还是该和。
国家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十五年前那仗虽然把北齐赶回了洹河北岸,但也是元气大伤,洹河以南五百里到现在人口还没恢复到十五年的六成。
但要议和,朝议这关就过不了,上次稍微露出点这个意思,就被人喷的口水洗脸,而且西京城里,北方而来的人数众多,民意也不允许啊。
雍庆帝本想着找齐鼎沟通下,毕竟是左相,如果他能帮着缓和一下,没想到话才开口就被齐鼎用四个怎么看给堵回来了。
“左相说得极是,朕心里有数了,你先回去吧。”
等齐鼎走后,雍庆帝问向镇北侯:“今天修一条水渠的事,他们都能引到议和的事上去,再不赶紧决定,国是都耽误了,你说,议还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