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残手放到罐中的赵博士又说,这十八年的空白让他忘记了很多事,只知道不戴领带就会有人怀疑他不是原来的赵博士。
我道:“你难道还不知道领带的具体功能吗?”
赵博士道:“这我当然知道,领带就是一个男人在社会上抛头露面时的身份象征,也是气质的一部分。这一部分被我拿捏得死死的,要不然,你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把我的领带给斩断。我一看你就是羡慕嫉妒恨的表现。”
我道:“对!没错,你趾高气昂的状态我就是多少有些看不惯。你还有领带吗?都拿出来,我全给你斩断!”
赵博士又随手拿起另一个罐子,里面泡着一个肝脏。
他说他其实也最不愿意带领带,每次带领带都得出席有酒局的场面。他已经为自己成功地改良了自己肝脏的基因,这是他更换下来的酒精肝。
他岔开话题,控诉了一下社会酒文化。
赵博士说他在社会上的权力很大,大到连他自己都害怕。本来他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最怕的就是酒文化。
他不怕饭局酒桌,平时的饭局谁敬酒他都可以不喝。
但是,必须喝酒的场合实在是太多太多。
誓师大会要领酒,一大海碗就一口;
员工辞职送行酒,为了以后互相走。
功臣归来接风酒,直接出迎大门口;
老领导过世吊唁酒,喝得越多越显得情深;
同事结婚有喜酒,当领导的得来一口;
公司上市去敲钟,不能停下小酒盅。
大型活动拜场地神和土地公,出了事故不轻松。
企业年会要做东,必须喝到耍酒疯。
有些人还要非给自己的儿子庆个生,结构自己的儿子太多把自己喝蒙。
新店开张、新船下海、融资散伙、升官开会、婚丧嫁娶、产品上市、庆功颁奖、厂房奠基、楼盘封顶、等等等等……
赵博士感慨道:“当名人想滴酒不沾也太难了!只要有过第一口,早晚被酒精给送走。能喝不喝骂你狗,灌你还真是为了和你交朋友。酒不醉人人自醉,领导的肝肾最易报废。”
他说自己无论如何重生,都逃不过酒文化的这个漩涡。
赵博士还说,自己现在的肝脏有了新功能,再多的酒都可以喝不停,他赵博士现在可是酒桌上的名人。
赵博士说现在的自己变成了酒文化的大漩涡,遇到高官财阀就把他们拉入酒桌,让他们也都体验一下酒文化的大漩涡。
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领导都被他喝进了ICU。
这就是赵博士现在报复社会的唯一形式。
赵博士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响亮的外号,叫漩涡名人。
我道:“你不行,我今天看见了一个内卷的漩涡,那才厉害,我只是触碰了一下那个漩涡里射出来的东西,马上就天旋地转到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大脑貌似断片了。要说漩涡有名人,那个人才是我心中的漩涡名人。但那个人已经有江湖诨号了,叫宋疯子。有机会我预约引荐你俩见个面,看看你俩谁更漩涡,谁更名人。”
赵博士对我道:“好好好,我还是希望你也在场,再变成女性陪陪酒,对了,你的酒量怎么样啊?不服来战啊?”
我道:“你别跟我这扯没用的,少跟我俩套近乎!我不管你死了多少回,我也不管你们这群赵博士一共几代谁是谁,你倒霉归你倒霉,赵博士欠我的血债必须有人偿还有人赔,反正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杀死你这个不在罐子里的赵博士一回!”
赵博士仰天长啸,双手一摊,道:“请便!”
我道:“这事不用你请客,一会我就对你做!”
我的意思不是一会击杀赵博士,我是说我击杀赵博士以后我还会对着他便便。
我要用这种方法来解我对赵博士的心头之恨。
我不管他是否能够无限分裂和修复,我必须给赵博士最严厉的惩处!
我先解了恨再说!
啪!
我开打了。
我还是先甩起了我的三叉戟尾巴,让三根分叉反复摩擦,打出闪电火花,再往赵博士身上插。
这样我不但不会让其分裂,还能让其痛感强烈。
我的电刑很残酷,电得赵博士一边抽搐一边哇哇吐。
我的光刀很深入,由下而上刺烂赵博士的各种遮羞布。
我的招式很丰富,风火雷电不计数。
旋风腿,火焰刀,三叉雷霆,猴子掏。
攻击心脏和后腰,跺碎膀胱一脚骚。
赵博士的身体被火烤焦,还全身起火不停地烧。
我道:“临死之前把钱交,否则我挨个罐子拿来烧,电子密码和钱包,无论公款和美钞。本人以后要养猫,羊毛从你身上薅。千万别和我耍彪,惹急了我就开始屠宰你这狗贼外面的王八后代小猪羔。”
小叼馋道:“怎么?你一句话里,会含有这么多?种类的动物,又是猪,又是羊,又是狗,又是猫的。对,还有彪,彪是什么动物?”
我道:“反正就是个畜生!”
小叼馋道:“禽兽不如!”
我道:“还不如你!”
小叼馋道:“对!”
我感叹,我这个坐骑哪都好,就是心眼有点少。正好!
赵博士在火中痛不欲生,肌肉萎缩红彤彤。
科研所和财务室的内部都被搞得烟顾隆咚,把我和小叼馋给呛蒙。
我决不吸收这些二氧化碳,就让赵博士的灰尘四处弥漫。
小叼馋只好俯身近地,她发现我裤子兜里有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并且产生了浓厚兴趣。
我的注意力都在欣赏赵博士的付之一炬。
我顺手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颗色子。
小叼馋问我这是啥,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被我拨乱反正的道具。”
小叼馋要借去玩玩,我不假思索的答应,道:“你先帮我掀翻这个穹顶,这个东西就送给你了!”
这句话我说习惯了,反正这颗色子总会回到我兜里。
果然,小叼馋变化成了一只巨猿,并使用了一个升龙拳。
我头顶的建筑瞬间缺失了一个巨大的圆,赵博士散发出的浓烟也瞬间散完。
我貌似还看到头顶飞过去了几艘细节精密的菱形大飞船。
看来刘关张的内部战斗还没打完。
穹顶之上还有穹顶,那是赵博士地下城的通顶。
巨猿又变回小叼馋,揉搓二指要工钱。
眼看着赵博士就要被我彻底烧烂掉,若此时不给小叼馋结点工钱,我怕她会节外生枝。
必须想办法稳住小叼馋。
我把兜里的色子随手一抛。
我道:“好,我说到做到,这个就送给你了!”
小叼馋指甲太长没接住。
色子在地上劈里啪啦地乱蹦。
我惊呼道:“我靠!完了!”
就在这时,就听一声惨叫从天而降,越来越近。
啊~!
夸擦!
先是一个浴缸砸在赵博士身上,随后一场盆泼大雨浇灭了赵博士身上的火焰。
紧接着,一堆砖土夹杂一个男性,陆续砸在赵博士和粉碎的浴缸上。
又有无数个酒瓶子紧随其后。
噼里啪啦!嘁哩喀喳!
砖头与酒瓶协奏了一首交响曲,一通乱砸。
最后还有鸡蛋、土豆、西红柿,茄子、黄瓜、大辣椒。
最最后,还有胡椒、面粉、鸡精、酱油……
血肉模糊的一个场面。
我不忍心看。
看也看不清。
我只能瞎猜。
是谁在洗澡的时候被我打扰?掉落在这实在是不巧。
掉落的男人被赵博士撕咬。
我心说大事不好!
撕咬就撕咬,没啥大不了。
关键问题是,这是哪个倒霉蛋?
浓烟瞬间就消散,我循着掉落的缺口向上看,看到了阔别已久的一家饭店。
虽然这个巨大的穹顶有七八十米之高,看不太仔细。
但穹顶的窟窿上面还有天花板穹顶。
这个饭店的天花板穹顶我认识!
我太熟了!前两天我还在这用过膳呢!
我惊呼道:“这不就是吃在来大饭店吗!”
那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会是谁?
坏水?不可能是坏水。
看他肥硕的体型,也不可能是坏水的两个弟弟和妹妹。
不会是食客吧?
这个被撕咬的人吼叫道:“哎呀!摔死你爹了!谁开的飞机呀!几个菜就喝成这样啊!啊!哈哈~!它咋又来咬我呀!把酒给它!把酒给它呀!哈哈哈!啊~!”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这肯定是坏水他干爹,独眼酒鬼大蔫吧!
他怎么会突然从天而降呢?
坏了,这二货的到来并不祥瑞。
他不但扑灭了赵博士身上的火焰,还给找博士的复原提供了养料。
看来,我必须把这俩二货全部击杀掉。
杀了坏水的干爹,坏水肯定找我把仇报。
不太妙。
那我就看着坏水的干爹被赵博士吞食掉。
见死不救也会被告。
真倒霉!
事情怎么会如此玄妙?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我抬头望去,又看到了穹顶上的穹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