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入住,张玄度洗漱完毕后,开始自己人生意义上第一次真正打坐调息。
以前跟师父在一起,没事的时候师父就会像填鸭式地讲解修行上的事情,讲解完毕,又让张玄度重复一遍,直到没有错误为止。
这么多年的重复又重复,将张玄度的修行理论已经夯得很扎实了,现在就差实践来证实了。
张玄度在床上盘膝坐好,先将所有的心法都在心里细细过了一遍,然后按师父所教,从最基础开始,一切确认无误后,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心法。
四周的灵气开始慢慢向其聚拢,通过周身穴道被纳入体内筋脉,最后在丹田汇合,渐渐积累到一定的量后,丹田真气开始沿着先前的路线缓慢开始运转。
当真气抵达脑部识海,一阵冰冰凉跟暖洋洋后,那种玄妙的感觉重又出现,即便是现在他闭着眼睛,居然也能模糊地“看见”自身周围的模样。
这种情况,让张玄度心头一喜,因为秦星寒自己没有修炼出神识,所以在这方面无法教他,但张玄度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翻看过那本练神术的书来打发时间,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好像就是书里面提到的神识。
练神术深奥难懂,当年帝君修炼出神识,也是看得是一脸懵,若不是他机缘巧合得到一位破碎虚空前辈留在世间的一缕神念,也不可能在精神力修行上达到那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度。
现在留存下来的练神术,有原本,同时也有帝君注释过的版本,后面这个版本,是帝君将练神术再结合他自身的精神力修行经验,分六个层次进行了详细注解,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让人看得还是一脸懵,毕竟能修炼出精神力的万中有一就不错了。
这个东西,无法借鉴,无法交流,因为基本上都是不会,只能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张玄度知道修行上的事,心急不得,于是将意识沉入灵台穴,安心吸收灵气,至于其他什么异象,暂时先不管它。
灵气是修行上的根本,没有灵气,其他一切都是空。
这一晚安静过去,吸收了多少灵气是小事,将修行理论转为实际才是大事。
第二日一早,张玄度从打坐中醒来,只觉神精气足,感觉面前就算有只老虎也能将其打死,于是起身下床,在房间里简单活动了一下身子后,右手化掌为拳,一拳击出,感受真气在体内筋脉流动,同时也暗自留意现在出拳跟以前单凭体术出拳两者之间的区别。
因为人一旦习惯一种方式,就很难在短时间改过来,现在张玄度要做的,就是将仅用体术的习惯改过来,使得真气运用跟体术相结合,慢慢摸索出另外一条只属于自己的路。
这一摸索,竟然沉浸其中,期间紫皇也过来看过,见他如此用心,也就没有打搅,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直到张玄度肚子饿得咕咕叫个不停,才停了下来。
午饭三人聚在一起,张玄度狼吞虎咽大吃一顿,然后回房倒头就睡,睡醒后接着打坐,直到黄昏的时候,感到有一丝疲倦,知道已经到了极限,遂收功出房。
因为天气酷热,三人也懒得动,就让小二将饭菜送到张玄度房间,三人刚坐下,紫皇伸过头来,神神秘秘道:“两位,兄弟我这两天左眼一直不停的跳,这老话说的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们说我这是不是要发财了?”
夜星痕听了,不由白眼一翻,张玄度听了,却是想起以前一件事,那时候他还小,那天正好朝霞满天,小孩子想着要出去玩耍,师父当时说,老话说过,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让他不要出去,可他不听,结果被一场暴雨淋了透湿,还被师父好一顿笑话,说老话都是前辈们多少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以后一定要记住。
一念到这里,张玄度不由点了点头,既然是老话说的,那准错不了,转头看了紫皇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小星星。
夜星痕在旁看了,警告道:“你们要出去耍可以,但可千万不要闹事,都是什么人,心里要有点数。”
紫皇听了道:“你不去?”
刑霞关夜星痕已经逛遍了,该吃的也吃了,加上天气燥热,一点想动的心思都没有,遂摇了摇头。
三人简单用过晚饭,紫皇将张玄度带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小声道:“小玄子,论发财,那就没有比赌坊更好的地方了,星痕说的也对,咱们也老实点,小赢即可,试试手气,同时也不会被别人注意到。”
张玄度闻言,想了想后小心问道:“你说的小赢,到底是赢多少?”
紫皇听了,想都没想,竖起一根手指道:“一千两。”
张玄度见了,愕然一愣道:“一千两还是小赢?”
紫皇见张玄度一脸惊讶的样子,上前一把搂住他肩膀道:“我想好了,等会你把这胡须给刮了,然后我们一人戴一张人-皮面具,这样进赌坊,谁知道我们是谁?等赢了钱,再将面具一摘,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消失了,就算有人想找茬也找不到,怎样,万无一失吧?”
张玄度听完,摸了一把脸上的胡须,想了想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干狗头军师的料,干了。”
紫皇闻言,不由一个白眼,也懒得跟他争,在旁一个劲地催他搞快点。
等张玄度刮完胡须,紫皇在旁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就兄台这模样,不去做小白脸确实是可惜了点。”
张玄度听了,看了紫皇一眼道:“有点出息行不?还来现报。”
两人打闹一番,又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大黑,外面万家灯火,正是发财的好时机。
出了客栈,两人走到一处阴暗无人的地方,紫皇掏出一个玉盒,从里面小心拿出一张面具,然后给张玄度戴上,面具一接触脸皮,张玄度顿时感到一阵清凉,面具接口细小,而且还是在两耳发梢处,将头发弄下,外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张玄度试着动了动脸上肌肉,还真是一点都紧绷,就连张大嘴巴,也不感觉到难受,当真是个好东西。
等紫皇自己也戴好面具,张玄度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脸色略带苍白的公子哥模样的人,相貌还颇为英俊,眼中却带着一丝痞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完全就是一个只会玩乐的败家子,哪还有半点紫皇的影子?
紫皇见张玄度眼中透露出的惊讶,很满意地一点头道:“记住我现在的样子,眼神放自然一些,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张玄度听了,翻了个白眼,跟着一拉紫皇道:“兄弟我现在是什么模样?”
紫皇闻言,转身往外而去,一边走一边道:“小白脸呗,还能有什么?”
刑霞关张玄度也是逛了几天,哪里有赌坊自然是门清,两人也不着急,一摇两晃地悠哉前行,而这其中,张玄度发现眼前的紫皇不仅是容貌变了,连走路的姿势也完全不同,暗自一点头,还是个行家。
对于这方面的训练,张玄度是自小被秦星寒逼着来,到现在为止,他至少可以模仿九类人走路的样子,而且是惟妙惟肖。
紫皇这时也转头看了张玄度一眼,也是微一点头,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大概走了一顿饭功夫后,前面一个刻着“宝泰赌坊”四个大字的招牌,很是嚣张地立在大门口,招牌后面则是一栋上下灯火通明的三层建筑,仅仅看前面大门延伸出去的距离都不少于十丈左右,外墙都是雕镂,每隔六尺左右,就挂着一盏气死风灯,远远看去,真当得上金碧辉煌四个字。
张玄度跟紫皇见了,相互对视一眼,举步往里而去。
刚一进门,就有一个一看就是贼眉鼠眼的人迎了上来,一脸媚笑道:“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紫皇闻言,斜眼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你怎么知道小爷是第一次来?”
那人被轻看,也不在意,跟着上前一步道:“您看这话说得,小的常年在这赌坊,进出的人还心里没个数?不是小的吹牛,只要小的看过一眼,即使他好多年后再来,小的都认识。”
张玄度听了,心头却是一懔,这样的人,别看他是个小人物,但只要有这本事,那就是最大隐患,毕竟在逃命途中,也不可能注意到身边每个人。
幸好紫皇考虑周全,今晚要是用原来面目进来,只怕赢那一千两,还不见得能走出刑霞关。
紫皇听那人说完,扬天打了个哈哈道:“本公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堵,你小子眼神不错,本公子确实是第一次到这赌坊,怎么,有什么好介绍?”
那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又是上前一步道:“小的对这赌坊再熟悉不过,您看这样行不,小的先带两位在这赌坊转转,您看着心情好,可以随便选择玩什么,但是三楼那是贵宾房,那地方小的可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