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没法回答

“……原来是这样。”

澜王说啥就是啥,说夜里会下雨,那夜里如果没下雨,肯定是老天把雨下到一半给收了,所以地上才没湿。

这时,前方嘚嘚嘚的传来道马蹄声,不会儿前方拐弯处就一身穿刑部衙役服的人骑马跑来。

“吁~~~”

衙役在前方离着还有五六米就将马勒停,朝着君槿澜和七皇子供手道:“澜王大安,七皇子大安,容教头得知您二位由此路上山,特命属下前来引路。”

七皇子嘴角一扯,心里颇有些酸味。

他敢拿他的皇子身份打赌,亚父必是派人特意来接澜王的,至于他……顺带。

君槿澜微点头:“多谢,劳烦前方带路。”

“是。”

衙役立刻调转马头,前方带路。

君槿澜和七皇子并不熟,七皇子又有些惧于君槿澜,两人便没什么好说的,一路平静。

案发现场不在路上,也不在路边沿,而是在离着路还有些距离的林间。

下马后,还得再往里走会儿才到。

容四爷已经带着众衙役等在了路边,主角未到,一众衙役凑在一边边等边嘀咕着。

“怎么是澜王那个煞神来?就澜王那身子骨,他上了山还能回得去嘛?这要是出事了,那咱们头儿可就惨了。”

话虽不中听,还带着大不敬,可的确理是这个理。

天下谁不知皇上对澜王的宠爱,昏迷就是整个御医院清空的去照顾,这要真因为骑马上山半路出事,容王府地位是比其它人高,可和定国王府一比,那屁都不算好吗?

容四爷和他的副手叶怀海正站在下风处,衙役们的声音虽小,可字字全飘进了他们耳中。

叶怀海也是面露忧色:“头儿,皇上怎么会舍得派澜王来?”

没道理啊,平日里不都当成宝贝似的?

容勤淮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倒没有副手和衙役们的担心,“澜王心里有数着呢,他要是身子骨不适合出行,就绝不会出来。”

除非到了禺国危难之时!

叶怀海依旧一脸忧色,一时没察觉容勤淮提起君槿澜时语气中的亲近,瞅着容勤淮毫不在意般,只当他一样担忧在心里,表面不过是在强撑。

嗨,罢了罢了,若真出事,他和头儿一块儿去领罪,叶家虽不如容王府,可叶家也算是有个二品大员在撑着,天家怎么的也不会连两家都不顾了。

容勤淮撇眼看到副手一副要上刀山般的架式,就知道他定是想歪了,也没再解释,反正等下槿澜到了,该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

槿澜那家伙最是惫懒,他来负责这采花大案,九成九是摄政王的意思。

容勤淮勾了勾嘴角,有些期待等下看到那小子。

回首遥想,他们还真是有好些年没见了。

“你们说,这案子到底谁做的啊?这花都采了,还剥人姑娘后背的皮,也太不是东西了。”

“谁说不是,前儿我儿子满月回礼,我听我三姑隔壁家的二姑婆子说,她老家那边也有个姑娘和咱们这案子碰到的事儿一样,不过那家里人怕丢脸,连案都没报。”

“咳~”

衙役们顿时聊天的兴致全没了,个个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他们是衙役,可也有家人。

试想一下,如果是他们的家人碰到这样的事,是报官还是掩藏?

没法回答,是真没法回答。

报官,就意味着自家姑娘被人侮辱这事弄得天下皆之,若是家中只有一个姑娘家的还好,若是家中还有其它姑娘……死者已矣,可不得为活人多想想。

可若是掩藏真相,岂不与帮凶无异?

这事儿啊,是没碰到自己头上。

“来了,来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叶怀海赶紧跑到衙役这边命大家站好队,容勤淮则是快步出去到马路中迎接。

“参见澜王,参见七皇子。”这兔崽子,凶案现场竟然也跑过来凑热闹,简直胡闹。

君槿澜勒停马飞身下来,笑着快步上前亲手扶起容勤淮,“容四爷,你我爷儿俩之间不必多礼。”

“礼不可废,礼不可废。”

容勤淮畅笑着拍了拍君槿澜的肩,“胖了些,看来这次天清道长给你弄来了好药。”

君槿澜依旧是从容淡笑,“得亏了容四爷,槿澜这条命暂时还能撑得住,再活个几年应该没问题。”

众人瞅着这‘老友重逢’般的一幕是一头雾水,包括慢君槿澜一步下马的七皇子。

——亚父啥时候和澜弟这么熟了?都熟得可以称为爷儿俩,他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容勤淮已经引着君槿澜朝林内走,“这条小路还是尸体被发现后,我们给开出来的,不好走,澜王小心些。”

君槿澜瞧了眼的确是新埤出来的平趟小路,脸上连个细微的神色都未变,“你们倒是有心,想当年咱们去后山烤兔子,可是硬是将没路的后山走出了条路来。”

——虾米,你们俩竟然还背着我【干】过这事儿?

七皇子那个脆弱的小心心啊,顿时那叫一个拔凉又拔凉。

容四爷却不知自己养大的崽子此刻的心酸,听君槿澜提起了当年,他也想起了当年。

一个十六七的青年,一个才五岁多的奶娃娃,俩竟然能神奇的经常凑一起跑定国王府的后山,抓到啥就烤啥。

最多的还是兔子。

那时是真好玩,他也是真冲动无知。

就因为奶娃娃一句想吃烤肉,竟然半夜把人从屋里给【偷】了出来,结果定国王府找人找疯了都惊动了宫里,然后小小的那时还是澜世子的君槿澜小朋友,高烧不退的在床上生生躺了近半月。

正是因为那次,他就被他家那个老父王给丢军队里去了。

老父王一是觉得他太不着调,着实该好好的管管,二也是要给定国王府,给宫里一个交待。

虽说是因为那事,他最终才瘸了条腿,还终生……

可他从未怪过槿澜,更没怨过父王。

现在回想,似乎此生,他也就是在那阵子和槿澜在一起玩闹的时光,才是他真正最开心,最放松,最不必防七防八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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