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听了只是“哦”地一声。
赵祯满怀希望地看着他,问道:“石侍郎,这个你也能破解?”
石坚刚刚醒过来,脸上的气色还不是太好,绿萼走过来喂他喝了中药,石坚才笑了笑,说:“微臣没有看到现场,不好说。但微臣说过天道幽远,即使有神也不会下凡来扰乱人间的秩序。所以老子说天地视万为刍狗。这上刀山滚油锅很简单。只是上刀山也要经过一段时间训练。至于一夜成市,又一夜消失,这要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气候。还有人能不借外力飞上天去,和微臣那个锯人形式差不多,是一个障眼法。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微臣没有看到过现场,还不能断言。”
赵祯显然来了兴趣,他说道:“石侍郎,朕昨天也在想这个原因。按照你写的那本《格物学》所讲的万有引力原理。人是不可能在天上飞的,除非象石侍郎那样做出来热气球。可是就想不出来是什么奥秘。石侍郎,你能告诉朕这是怎样造成的?”
石坚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他望着赵祯的眼里却是充满了笑意,甚至还有一种疼爱的味道。
刘娥看到他这个眼神,心中大定。其实刚才那么多老百姓在为石坚祈福,然后又为石坚欢呼,刘娥知道这是石坚在民间有着很好的声望的原因。可另一方面她也有些顾忌。
石坚说道:“其实这个沙戒所说的几种事物当中,除了上刀山要有一定的技巧外,下油锅和一夜成城原理很简单,至于这个飞天却是一种比微臣锯人还要高明的障眼法。除了这种飞天外,还有从布里变出一种马来。或者关在房里一个月不吃不喝,或者将一间房屋眨眼之间变得无影无踪等等。都是很高明的障眼法。表演这种障眼法由于物体较大,不但借助一定地道具和条件,还要手捷。否则很容易穿帮。”
说到这里,他叹道:“说起来这个组织也还是有些本事的,可惜将这种高明的表演用在邪术上,并且身为宋人,却一心要使国家不安定。这也等于是变向地卖国求荣。”
他在这里将这些人不但安上了叛逆,而且安上了一个卖国的大帽子,可见他对这些人也是十分地痛恨。事实上这些人与那些被生活压迫得没有日子过地起义农民,是两回性质。
赵祯还在好奇地问:“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者说他们是怎样做成的?”
不要说是他。就是刘娥和薛奎以及赵蓉也是充满好奇地看着石坚。
石坚看着他们期冀地眼神无奈地说道:“这样吧。明天我审完沙戒后。看沙戒是怎样描述地。再顺便把原因告诉你们。”
刘娥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劝他休息几天再说。石坚正色道:“其实这件事微臣早就准备了不少天。现在也该到收网地地步。也许不几日。杀害巧儿地凶手就会抓回来。”
“哦。这可是一件好事。如果妹妹知道了肯定开心死了。”赵祯高兴地说。
石坚又说道:“抓这个凶手容易。但抓捕所有参与这件案件背后地主使者很难。不过。现在首先在清理宫中地宵小分子。”
刘娥听了又说道:“石侍郎辛苦了。”
可这回她没有再阻止石坚。毕竟现在有这些人在宫中。对她与赵祯地安全有着极大地妨碍。一天不能将他们全部审之以法。她就是在皇宫里都是提心吊胆地。
然后她才与石坚告辞。石坚还是坚持着站起来,送他们出去。可是他与刘娥母子以及众大臣来到院中,却傻了眼。原来小道姑正和红鸢练习体操。
红鸢和绿萼不一样,没有受过正规的礼仪教育,加上石坚平时也不喜欢这些繁琐的礼节。shudao.***她有时候还不知轻重。也许是她气愤赵蓉。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在她心目中反而希望赵堇身体更健康些。于是教了赵堇广播体操。
她一边教一边还有节奏地喊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中间还夹杂着“脖子扭扭。**扭扭。”
赵堇今年十二岁,也开始懂人事了。可还是单纯,还真的照红鸢所说地那样去做。一会儿跳起来拍拍巴掌,一会儿扭扭小**,那两个小**扭起来的样子还蛮好看地。
石坚满头大汗,要不是绿萼搀着他,他都能再次晕倒。
刘娥也连忙叫小道姑停下来,并且低声地斥责了几句。
那些大臣们都是摇头无语。
第二天石坚又来到了大理寺,这也是腊月三十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到除夕夜了。
没想到刘娥和赵祯也赶过来,陪审。
石坚迅速明白了他们的心意。毕竟这案件一天不了,就如鱼骨在哽,始终很难受,并且这些人是真正冲着他们安全而来的。
提上来沙戒,沙戒看到石坚在座,又接着昨天的陈述讲下去。他说道:“这时罪民才发觉自己来到一处深山里。这里空无人迹,就在一处山谷中,这个组织竟就着山洞开挖了一个个石壁。罪民就是在哪石壁中学习这些装神乱鬼的本事的。并且这些人还强迫罪民记下许多经义。直到第二年的四月份才让罪民出去。罪民还记得为了使罪民理解经义和学好这些装神弄鬼的本领,这个组织竟前后出了七八个老师教我。等出去时他们又把我蒙上眼睛。后为罪民真的用这些本领欺骗了不少人。然后就到了去年冬天,这个组织才派人来找我。要我接近夏州的李重昭。在没有接近前,他们又将我带到那个山谷,说要参加什么沐礼大会。只有参加了这个大会,以后才能算是自己人。”
石坚这时说道:“不错,没有这道手续。他们是不放心你去为他们做事地。”
赵祯说道:“为何?”
石坚答道:“圣上,这种邪教想要下边成员臣服,无非只有两种手段。一是奴化,反复地训导。进行心理暗示,使他们认为教主无所不能。”
“那么什么心理暗示。”
石坚抹了一把额头,汗,现在还没有心理学这一学科。他做了一个比喻说道:“就好比一个人长相一般。但在别人不断暗示下,也觉得自己长得很帅。这样一来,他说开始注意打扮举止。慢慢地长相虽没有变化,可他的气质却在渐渐地发生变化,这种气质也弥补了他相貌地不足。渐渐地他真的变得比以前帅多了。就比如这个组织。他们也对沙戒这种人进行心理暗示,说教主怎样怎样的神通广大。时间一长。沙戒这些人也就在心里真的认为他们教主很神通广大。以后也就不敢违抗他地命令。”
沙戒跪在下边,说道:“石大人,他真是很神通广大的,可不是什么心理暗示。”
听了他这话。赵祯和石坚相视一笑,连刘娥也在珠帘后笑出声。
石坚又说道:“当然。除了这种手段。象这个教主恐怕比谁都会装神弄鬼,再向这些人表演一些大神通,比如人飞了起来等等,再处以苛刻的刑法恐吓那就更妙了。”
沙戒茫然地说:“这样说来,人能飞上天也是装神弄鬼?”
石坚说道:“其实你也在心中怀疑,只是不敢肯定,所以才一定要本官听审,是么?本官告诉你,只要你老实交待,本官可以解答你心中的疑问。shudao.***”
沙戒先是迷茫了一会。又说:“石大人说的不错。他们是派了人对罪民灌输了许多教主乃是真正天神的话。开始罪民也是不相信。毕竟他们还教了我许多骗人的法门。如果真的神通广大,为何不告诉罪民真正地法术?我在这山洞里呆了十几天。同时这时也有其他地人来到了这里。但是这个组织将我们都关在屋内,不许相互接触。否则就会处死。这天早上,他们把我们的脸都蒙上,只留下眼睛在外边,然后将我们带了出去。然后带我们参观那些不听话的成员下场。”
说到这里他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然后才露出恐惧的眼神说道:“一共是五个人,他们先用小刀子一块块割下他们身上的肉,然后还用伤药敷上,使他们不会立即流血死去。然后再把他们拖到油锅旁,用滚油在他们身上浇。再用伤药敷上。这样活活折磨了一个上午。然后到了下午,他们又在这些人身上割下口子,在这冬天里还不知从哪里弄来许多蚂蚁,让这些蚂蚁在伤口上咬。然后又带来一些很凶地狗,让它们这五人身上咬。反正世间所有的残酷刑法都在这五个人身上用过,世间没有地刑法也用过。这样整整折磨了三天,这五个人痛得连喉咙都喊哑了,这才一个个死去。”
赵祯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说:“石侍郎,你一定要铲除这些邪恶的组织。”
同时石坚还听到珠帘后传来呕吐声,显然刘娥听到这里受不了,忍不住要吐。
沙戒又说道:“也就在这天晚上,有人通知我们,说是有一个菩萨要来。”
“菩萨?真是大言不惭。”薛奎冷哼了一声。
刘娥也在珠帘里说了一声:“世上还有这样残忍的菩萨吗?”
沙戒说道:“不错,罪民昨天也说过。这个组织里共分四部。除了菩萨部能有权利见到教主本人外,其他人却没有资格见到的。”
他顿了顿又说:“说来也真奇怪,罪民所呆的那个山谷里本来就连一条能往外界的道路也没有,山谷里更是一间房屋也没有。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这二十几个人被**来时,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城堡矗立在山谷里。那晚虽然很冷,可在月光照射下,依然闪着金黄色的光芒。我们当时离那个城堡虽然还有几十丈距离,可还是能感觉到那个城堡结实程度的。象这样的城堡,不要说在这山谷里。就是在外边,没有几个月时间,也造不出。石大人,最让罪民奇怪地是第二天下午我们离开时。却连一个砖头影子也没有了。那个城堡就象凭空消失了一般。”
听到这里,薛奎和赵祯一起望着石坚。这件事可真是古怪。除非真地有神灵相助,否则不可能在一夜时间将这个城堡修建好,就是用坚粉也不行。然而石坚说了一句让他们气愤万分地话:“你往下说,等下本官为你解释。”
还要等下?都等了一夜了,赵祯心中郁闷,今天他来和刘娥性质不同,他是特地来听答案的。
沙戒也想知道答案。但现在他可没有资格提条件。况且后面还有疑问他也想知道。于是他又说道:“然后这城堡上出来几个人,他们都戴着面具,这些面具都是佛教中十八伽蓝美音地打扮,只有一人是戴着灵吉菩萨的面具。那个戴着灵吉菩萨面具地人手一挥。从城堡里出来两个戴着黑白无常面具的人。那个菩萨说:今天本尊要为你们表演真正的大神通。然后那两个黑白无常拿出几百把尖刀,还叫我们试试这尖刀的锋利程度。他们将这尖刀插在地下。然后黑无常赤着脚就在这刀上走。”
听到这里,石坚不由一乐。说:“这个原理你表演的那个刀砍不死的原理都是一样。”
沙戒则迷茫地说:“可不一样,罪民的助手和罪民反复练习过的。他地刀看似砍在我地肚子上,其实连碰也没有碰到。”
石坚心中叫了声晕。好家伙,连这都省了,比义和团还要小瞧了老百姓。可是这些人却又被大骗子骗了,就是有神,怎么灵吉菩萨、伽美蓝音怎能和黑白无常混在一起?
他摇摇头说道:“你且往下说,等下我一道解释给你听。”
沙戒又说道:“然后等到黑无常安然无事走下来,他们又反抬出一个大油锅,下边还生着火。里面的油都烧得翻滚起来。当时我还想到了三天前。这些滚油浇在人身上可是一浇一个血洞。可是那个白无常却脱下衣服,一下子跳进去洗了一个澡。然后皮肤光滑滑地从油锅里出来。”
石坚说道:“这个更容易,但是他不会在里面很长时间的。”
沙戒点点头说:“不错,可这也让人不堪思议了。这是什么原因呢?”
对啊?薛奎和赵祯又再次望向石坚。可让他们气得牙直咬的是石坚还是在说:“你往下说,等下本官告诉你。”
沙戒更加疑惑,难道这真是在装神弄鬼?他又说道:“就在我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这时那个菩萨竟缓缓地从地面升起。原来我们才发现他一直踩在一朵云彩上。他慢慢在几个伽蓝美音中间升上了天空!”
石坚问:“大概有多高?”
沙戒想了一会,说道:“大概有三人多高。”
石坚点点头说:“不错,这也可能就是他们最大地高度了。”
赵祯更是抓抓头,就是这高度也不可思议,而且为什么就不能再往上升呢?
沙戒又说:“而且他升到了空中后,开始说起我们这一两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如亲眼所见一般。石大人,就是他在装神弄鬼,可我们回去后的事他又怎么知道地?”
石坚又是一笑,说:“你们这么长时间发生了很多事,特别他们教了你们装神弄鬼,事情更是精彩,他不可能每件事都说出。而且为了不让你们知道各自的身份,只要这件事能让别人猜出你的身份,他也不会说出的。对么?”
“那是当然,他们很神秘的。这有什么不对么?”
石坚说道:“当然不对,本官等会和你解释。你继续往下说。”
这时赵祯都急得心里象猫掏一样,他在旁边忍不住说道:“你就别要问了,快点说。”
“是,圣上。然后他说只要我们忠心听他们的话,他们就可以传给我们真正的大神通,甚至可以长生不老。但是不听他们的话,我们的下场就会象那五人一样。然后第二天下午。我们又被送出了山谷。回到了各自地地方。然后在罪民有意接触下,让李重昭真地误认我成了他地谍报人。这又到了今年,几个月前,他们又派了使者叫我又与辽国人接触。没有办法。罪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已经误入了泥坑,也爬不起来了。几天后,真的有个辽国使者来到洛阳。这样罪民成了他们双方地谍报人。不过只是建立了关系,他们并没有要罪民做什么事。直到一个多月前,先帝驾崩,他们全找到罪民。至于李重昭的事,你们也查清楚了。但是辽国的主使人。你们恐怕想不到吧?”
石坚冷冷一笑。说:“不就是耶律季军吗?”
“咦?”沙戒和薛奎、赵祯全部站起来,惊奇地叫了一声,只不过一个从地下,两个人从椅子上。刘娥也在后面呀然一声。
沙戒沮丧地说:“既然石大人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罪民的口供。”
石坚说道:“这只是进一步验证。”
薛奎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昨天还要问。他们都要出关了,反而是一件好事。”
石坚说道:“启禀太后、圣上。现在夏州是什么形势?”
原来李德明的儿子李元昊不顾严冬,带着夏州最精锐的骑兵,冒着严寒,袭击了甘州。回鹘夜落隔可汗王万没有想到夏州竟然在这寒冷的天气来袭击。让李元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得手,夜落隔可汗王也被活捉。并且这一仗除了在路上冻死了许多士兵,夏州兵在战斗中损失非常小。甘州得手后。李德明势焰立即嚣张起来。他用飞鸽传书说李重昭是他手下地人,虽然冒犯了朝廷,但是还是希望朝廷将李重昭交给他处理。否则会给他对宋朝地忠心蒙上了阴影。作为一个臣子,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可是这样说已是无礼之极。这封飞书前天传到京城。在朝堂上为了这件事大臣们已经吵翻了天。就是丁谓一派也各自持着不同的主意。
赵祉与刘娥听了默然不语。作为一个大国。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夏州要胁,这可是一个耻辱。
石坚又说道:“沙道长。下边的让本官替你说,而且耶律季军还派了两个手下,伪装成道士,跟随着你进宫。因为你当时背着活神仙地名声,所以看守皇宫的士兵也没有对你盘查。但是和夏州只想用春药相比,耶律季军竟然想对太后下黑手。于是你也害怕了。才没有参与或者直接参与。第二天一早,你又得知了巧儿地死讯,而且那两个人没有得手,知道很可能要是被人发现巧儿是他杀的,一定会有人搜查皇宫,于是也要胁你带他们出去。所以一早你就离开了皇宫。对么?”
沙戒擦了擦额头的汗说:“石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和那个菩萨一样,会猜出过去的事?”
石坚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虽然不敢不敬神,但我也不信神。我只信良心忠心。不过有一件事本官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让手下下春药,反而让无尘来办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参与的人越多,漏洞就越大吗?”
沙戒说道:“石大人,是这样的,那个无尘与罪民也一样,是八部里龙人的成员。”
石坚点头说:“这样本官明白了。你没有参加,是因为你对药性没有无尘熟悉。”
沙戒说道:“正是这样。可是你怎么知道是耶律季军下的手?”
石坚刚要回答,这时有衙役进来禀报。原来是西京捉拿祁靳鱼的官差从洛阳也用飞鸽传来消息。他们到了西京后,带着西京地衙差来到祁家。可看到他家哑雀无声。于是推开门一看,祁家上下五六十口全部遭到杀害,而且死壮极惨,有地分尸,有地裂割,有的被火烧成焦碳,还有地放在锅上蒸死,就连两个几岁的婴孩也没有放过。当时进去抓祁家的一百多号人没有一个不吐的。同时他们还在地下发现了一行字,上面写道:沙戒,你的下场会比他们更惨。现在发生了这样的灭门大案,西京所有官员都震呆了,所以才采用飞鸽传书,询问京城怎么办?
而沙戒听到此事,脸都吓白了,惊恐地大叫起来:“他们要来了,他们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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