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凝碧清澈,上有大大小小上百个画舫,不过现在很安静,那些姑娘们现在正睡着觉。(.无弹窗广告)``.``随着清凉的夏风吹来,也将这些姑娘用的胭脂的香味,哦,还有石坚刚发明的香水的味道送来。
少妇没有注视这中年人,反而看着窗外。其实秦淮河和长江相比,它并不宽广,如果水性好,气息长,能一个猛子从这边窜到河那边去。但就是这条河流上,近几百年发生数不清的故事,见证了无数的繁华衰落。现在它还是繁花似锦,可是能与几十年前相比么?她叹了一口气,答道:“当然现在太后急需要用人,她不会想起其他。可事情结束了,她会怎么想?历史上还有没有这样完美的人?或者真还有,也只有王莽才能和他相比吧?”
她说的王莽在没有发迹前,在家中地位并不高。可是他才华横溢,做人低调,对朝廷和家族的命令也逆来顺受。因此他得到当时实际的掌权者王太后的信任,他发迹后已经名扬天下,依然不改往昔。直到他篡位后,天下才开始喧哗。当然放在现代品论,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发动的改革思想相当地超前。可在那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逆贼。当然这也与他没有本事将江山做稳也有关系。如果他象杨坚、司马炎或者赵匡胤那样,虽然篡了位,不但巩固了江山,还将功业胜过前朝的皇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也别说。王莽前期和石坚极其相似,或者石坚所做地一切也相其与王莽相符。
说完了。她才扭过头来,看着这个中年人,嫣然一笑,并且露出了碎米一样的雪白牙齿。显得她格外妩媚动人。中年人心说:难怪那个老东西这几个月格外消沉,恐怕他心中也想念这个女子吧。他打开纸扇扇了几下,说道:“你说得对,也不对。我告诉你一件事。刘娥与这个少年地关系还没有你所想像的那么糟糕。但他要是选择最后一种,的确不妙。一是将会被朝廷和其他大臣看轻,二是只要有心,不难让老太后再次生起疑心。不过,你现在不必掺杂进去。”
“哦,为什么?”这个少妇一边问一边走了过去。只是她这次却是坐在这中年人的腿上。她用一只胳膊肘儿从中年人地背后环搂着,姿态却是暧昧之极。可以想像两人以前的关系。
中年人知道这个少妇对石坚持的仇恨,可以说石坚一手将她几年精心策划切毁去了一半。他说道:“好比一棵树,假如它的侧干大过了主干,你说它会产生什么局面?”
少妇听了他地话,眼睛里暴起了一团光亮,说:“你是说?”
中年人微笑地在她肩膀上拍了几下,说:“所以你不必要掺杂进去,或者你在暗中推波助澜。让这侧干长得再粗一点。”
说到这里。他将她柔软的身体轻轻推开,道:“我要走了。”
少妇眼里的光亮立即消失了。变得极其灰暗。
中年人道:“我这次是偷偷来的,不能在这里耽搁。我也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有你还可以在这里打打主意。”
他指了一下还放在桌子上的地图。在宋朝地疆域上某处停了一下。
然后又说:“不过同样做得要隐秘。还有顺便告诉你一件事,这个少年正是选择了最后一条道路。”
说着他站起身来,推开雅间的门走了出去。只剩下少妇独自在室内坐着。她叹了一口气,再次将眼光放向秦淮河,嘴中轻声地似吟似唱:“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这首词正是李后主所作的词中最有名气的几首之一《浪淘沙》。这少妇怕别人听到,声音宛如蚊蝇,可若能听到,却听她声调格外的凄楚低迷。
赵蓉看到这个青年只是一身白衣,可是举止却是十分地从容。这让赵蓉感到好奇,要知道现在石坚名满天下,而且身居高位,就是和州知州站在石坚面前也是忐忑不安。但通过这个青年的打扮可以看出他恐怕连续一个功名都没有。象这种年龄未必考个进士,但最少也得是个举人吧,真不行中个秀才也行。如果连续个秀才都没有过考中,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学问太低了。当然赵蓉不会这样想,能让石坚这样看中,没有学问?那才见鬼。这让赵蓉更是对他产生好奇。
申义彬这时也看到这两个女子。想不注目都不行啊,这张桌子现在只坐着四个人,自己再怎样被石坚看中,也只有坐在下座。可现在石坚却坐在侧座。正坐的是一个还很小的少女,穿着绸绿的丝绸镶牡丹花长裙,长相娇美,一脸憨态。她现在正用一双好奇地眼睛一会看看石坚,一会看看自己。还有一个少女只有用惊艳来形容她了,不仅如此,举止雍容华贵,虽然也只穿着一身湖绿长裙,但一眼就让觉得她有一股富贵气儿。她明亮地眼睛闪着智慧狡黠的光芒,现在也在打量着自己。
他连惬忙施了一礼,说:“草民见过公主殿下,郡主殿下。”
赵堇也没有说话,只是笑嘻嘻地。赵蓉虚空做了一个相扶的动作,说:“免礼。”
对于申义彬是如何认出她们地,她也不感到奇怪,现在自己和赵堇与石坚关系已经传遍天下,现在他猜出自己两个人的身份也不足以为奇。不然他都不值得石坚称他为先生了。当然,这两天也有和州地官员前来拜访过石坚。他们同样也猜出自己两人的身份,不过他们看到自己与赵堇眼中都闪着巴结和畏惧地神色。更不敢道破罢了。
然后赵蓉问道:“你刚才说石大人现在进京不妥,是什么原因?”
申义彬没有回答,却反问道:“石大人,难道你真想做圣人吗?”
这时赵堇才问道:“为什么不能?我父皇亲口说的。石大人就是小圣人。”
然而赵蓉与石坚脸色都是一变。申义彬说的这个圣人与小圣人只差了一个小字,可区别却是很大。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除了对孔夫子称为圣人。剩下只有到皇帝本人。即便是这样,那个孔夫子也只是一个死人,对皇帝的帝位没有影响。可是现在连大臣们中间,还有许多耿直地也不称刘娥为圣上。现在石坚将一切做得完美无暇,很快他的小圣人称呼就会被百姓换上圣人了。真要是这样,石坚自己没有想法。也成了刘娥的大忌。而且石坚太年轻,拥有无限成长的空间与时间。
这三个人都是聪明人。那天申义彬也和石坚说过迟一段时间去京,当时石坚还以为他地意思是拿捏朝廷一把,以后不要对他猜疑,妨碍他为国家做事。后来看到赵蓉和赵堇前来,就稀里糊涂忘记了此事。现在就是他反悔,小杨公公早离开和州到京城邀功去了,还有他自觉,不想留在这里当灯泡。当然他与赵蓉没有象那个少妇那样细致地分析。可两人立即反应过来。这样就进了京的确不好。
石坚苦笑了一下:“声名,有时候真的害死人。”
从他穿越这个时代。在李府做词,固然是气李家的市侩。可他的想法的确有为自己增加声名地意思。假如三部小说是为了老太太高兴,那么写《资治》可叫自己无从辨驳。从内心深处,特别是他进入开封后看到开封的繁华,立下的誓言,想把这个朝代变得更强,因此他不知倦怠地做事,可却将自己名声增达到一个几乎无人可比的高峰。
他看着窗外,似是在回答申义彬,又似在自言自语,说:“无欲则刚。”
申义彬知道这时说什么也晚了,不过他看着上首两个少女,心想:我的石大人,难道你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吗?
事实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既然申义彬归来,石坚就准备出发。这次他鉴于第一次进京时太轰动,还是和第二次进京一样,是黎明时悄悄出发的。但上次李楠说的话他还记在心上,这个天理教自从被自己抓获了一大批人后,特别是薛奎采取自己的禁闭法,顺藤摸瓜抓了不少人。但石坚通过朝廷地邸报,知道其中地主谋并没有抓获不少,只是这样一来,他们许多产业全问暴露出来。可以说这次天理教与自己结下的仇到了仇深似海地地步。同时还有两位尊贵的少女同行,他不敢马虎,将家中地护卫全部带上,同时还有赵蓉与赵堇留下的护卫。这一行队伍还是浩浩荡荡。石坚为了遮掩,打着王家商号的旗帜。
两天后,他们来到庐州,这时天色已晚,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赵蓉倒还罢了,赵堇难得出宫,看到什么都新鲜,非要上街逛逛,石坚不好阻拦。他转过脸去,看着赵蓉,意思是想要赵蓉劝劝赵堇。可是赵蓉也是脸上笑吟吟的,看来她也有些意动。石坚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们上街。但他没有松懈,吩咐护卫在暗中保护着。
作为一个古城,现在的庐州与开封相比,差了许多,不过比和州还是大一些。即使是在这暮色里,街上还有稀稀疏疏的行人和小贩。这些小贩卖的东西也很有平常,可赵堇大多没有见过,况且价格也不贵,看到什么都要买。石坚现在几个准妻子,也只有她最小,也溺爱着她,由着她来。就连赵蓉也在一些有特色的工艺品前驻足,石坚也不能顾此失彼,主动掏腰买下她看中的工艺品。一会儿丁圃身上就背上一大包不知有用还是没用东西。石坚看得汗颜,心想。看来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这个朝代,购物是女人的天份。
天很快就黑了。一行人来到一家酒楼吃晚饭。有赵蓉和赵蓉在,石坚只能将她们带到楼上地雅间。其实石坚挺怀念前世吃大排档的滋味,可看来现在即使没有这两个少女在,他也不能在路边地小摊上尝尝地方风味了。不过他们到楼上时。看到一个少女在弹琴卖唱。本来象这种大酒楼里都有一些姑娘们在卖唱,石坚也不在意。可这少女正好唱石坚“所作”的《红楼梦》里的葬花词,而且唱得还极为动听。石坚不由地看了一眼。这个少女长得还颇为清秀,但让石坚感到诧异是这少女衣服穿得极为朴素。他不用上前就看出她穿的是棉布做地裙子。现在由于棉花的普及。还有石坚的新纺织机器的公布,棉花地价格一跌再跌。家家能穿衣服的确不是一件梦想。但是丝绸的价格却一涨再涨,价格比石坚刚来到这世界时翻了好几翻。冬天还好一点,象这夏天棉布吸水性良好,可毕竟没有丝绸凉爽。现在不用询问,看衣服就能看出他的基本情况。穿旧衣服的家境情况很差。穿新衣服情况一般,穿绸缎家庭情况良好或者很好。象这个姑娘这种年龄,姿色也不错,可穿得如此朴素,不用说她是一个清倌人了。
石坚看到她这种情形,心中很是佩服她出污泥而不染。不过他不能上前对她说,你这个小姑娘品德很不错啊,连我这个参知政事也佩服不已。他吩咐丁圃拿了一锭银子递给她。那个少女看了这锭银子足有二两多重,很是怀疑地看着他。只是看到他身边带着好几个姿色都比自己好看的女眷。这才相信不是冲着自己美色而来地。连忙道谢。石坚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笑。进了雅间。
作为自东汉以来江淮重要的州郡中心和战略要地,庐州有着许多有名的小吃。象烤鸡、咸鸭蒸千张。不过赵蓉和赵堇是什么主?她们也没有认为这些菜多么入口。只是跟在石坚后面开心就是。加上逛了这么长时间,她们也累了,吃得也蛮香的。
就在他们吃了一半时,外面传来和和谐的声音,一个男子说道:“真是给你脸不要脸。”
本来楼上食客不少,声音嘈杂,只是他这一声很大,才传到雅间里。
随着这一声,楼上食客突然安静下来。然后石坚他们又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传来。接着刚才那个卖唱的少女哭泣地说道:“求求这位公子,就放过小女子吧。”
石坚感到惊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路过这里,却遇到这种事。他将帘子挑开,看到一个穿着绫罗长衫的青年,他身边还带着几个家奴,那个少女用手捂着脸庞,跪在他面前。
赵蓉和赵堇也跟了出来,赵堇还不怎么明白,问石坚发生了什么事。石坚苦笑了一下,前世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狗血镜头的剧本已经太多了。他刚想一步跨上去,阻止这个青年,自然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就免了。
可一个青年抢先一步,走了过去,他沉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强迫民女!”
那个少爷将手上纸扇啪地找开,让石坚郁闷地是纸扇地背面正写着石坚抄袭小范倔子的《岳阳楼记》。他嬉皮笑脸地说:“你这个小黑碳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吗?竟敢管老子地事。”那个青年郎声说道:“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你既然出身富贵,更以身作则,不应当胡作非为。”
这个少爷不说还好,一说石坚又将眼睛转向这个青年身上。他看到这个青年脸是长得够黑的,难怪这位少爷说他是黑碳,当然还是不能与黑人相比。可是他这时又一愣,因为他在这个青年眉心中间上方看到一个印记。他心想不会那么巧吧?
这一句话显然让那个少爷大为不快,他向他带来地几个家奴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家奴会意,向这位青年扑了过去。看来这位少爷声名显赫,见到这些家奴扑向那个青年,都象躲瘟神一样主动让开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