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是个女生就好了,或者傅辞洲也是个女生就好了。 如果说开了就要在一起吗?绑定了这个身份,以后怎么面对家人,怎么继续生活? 祝余上扬的唇角逐渐收敛,他甚至想起来床尾还睡着一个祝钦。 傅辞洲的手指还缠在他的小指上,祝余垂下眸子,一点一点把它抽离开。 保持现状或许是处理他们之间最好的方法,留有退路,且足够接近。 当一年后、三年后,如果傅辞洲发现自己喜欢的是女生,那他也可以体面地送去祝福,再以朋友的身份看着对方过完一生。 傅辞洲的一生啊… 祝余忍不住又重新勾住刚才抽离开的手指。 以后会是谁陪在他的身边,像自己一样拉他的手坠入梦境。 那个女生得足够容忍傅辞洲的大少爷脾气,得惯着傅辞洲偶尔的无理取闹。 她性格要好,要明白傅辞洲的生气有时候不是真的生气,要知道傅辞洲嘴硬心软,稍微低头哄一下就能省掉很多麻烦。 谁会像自己一样了解傅辞洲,谁又会像自己一样尽力哄着他。 祝余像个老妈子一样操碎了心,觉得没一个女的能受得了傅辞洲这臭脾气。 要不就和我一起吧,他悄悄勾紧了傅辞洲的手指。 你说什么都可以。第74章 高三 “早恋啊?那不青春么?”…… 祝余经历得多,自然想得多。 他从小时候六七岁开始就一肚子想法,现在十六七岁想法依然很多。 傅辞洲想到的想不到的,他全部都想了一遍,甚至还贴心的给他准备了不少解决办法。 然而那些办法的前提都需要直面两人现在尴尬的关系,祝余想破头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拿来代替。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他们夹在中间,如果没人走出那一步,时间久了就会往回退了。 只做朋友的话,还是会不甘心吧。 祝余白天睡了一上午,晚上又在这想东想西,直到快凌晨才睡着。 隔壁床醒的早,不到五点就开始小声说话。 祝钦随后醒来,端盆的声音吵醒了祝余。 病房中的所有人里,只有傅辞洲依旧呼呼大睡,祝余想要撑起身子起床,他还闹脾气地捞了对方一把,重新把人给拽进了怀里。 祝钦就在床边拿着毛巾,祝余被傅辞洲这一系列的操作秀的头皮发麻。 “醒醒。”他拍拍傅辞洲的脸。 祝余本来不想把人叫醒,现在也不得不叫醒了。 傅辞洲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慢半拍地“啊”了一声。 “还懵呢?”祝余掀被子下床,“再睡会儿我就出院了!” 傅辞洲抓了一把头发:“这就出院了?” 祝余其实昨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的病虽然来的凶,但是不拖沓,祝钦让他留院一晚是怕复发。 傅辞洲不是很懂,但是听医生的话。 他们收拾完毕,等八点医生查完房直接就可以离开。 祝钦拎着东西回家,祝余和傅辞洲则直接去了学校。 他们昨天旷课一天的课,今天怎么着也得过去了。 “我怎么…这么困…” 傅辞洲打了一路哈欠,一副困意十足的模样。 祝余在学校门口买了两个糯米卷,随手就递给傅辞洲一个。 “甜的,”傅辞洲咂咂嘴,“为什么这玩意儿还有甜的?” “我这是咸的,”祝余把自己的递过去,“换一下。” “我都咬过了。”傅辞洲有点不好意思。 祝余拿过傅辞洲咬了一口的糯米团直接开吃:“我不嫌弃你。” 他得吃点米进肚子里,不然又怕低血糖给晕了。 “这多不好啊,”傅辞洲把那个咸口的也递到祝余嘴边,“要不这个你也咬一口?” 祝余斜眼鄙视道:“神经病?” 找老陈打了电话,门卫大叔这才放他们进去。 教学楼下的公告栏里贴着第一次月考的考场分布,祝余咽下最后一口饭团,才发现后天就考试了。 “考试还占双休,简直没有人性。”傅辞洲幽幽道。 “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复习,”祝余道,“估计要被你压了。” 自己是什么德行,到底是自己心里清楚。 祝余和傅辞洲从小学就开始一争高低,虽然中间空缺了不少时间,但是自己和傅辞洲的水平还是摸得清楚的。 因为许多事情耽搁,祝余这次考试成绩并不理想。 好在有傅辞洲临时给他抱了抱佛脚,虽然被对方压了一头,但是也就几分之差稳在了第二。 老陈又开始找祝余谈心,说来说去就那些话,顺便再加一句“你已经高三了,时间不多了,要专心学习不要想别的事情了。” 祝余蔫蔫地出去,又蔫蔫地回来,他看见傅辞洲课下还能跟王应打一把游戏,心道老陈刚才那句话应该对着这几个人说。 “老陈找你干嘛呢?”王应好奇道。 祝余抱着鲨鱼往桌上一瘫,把那一句经典原封不动复述出来:“共勉共勉啊!” “共勉就算了,”王应眼睛盯着游戏,嘴巴却和祝余说道,“老陈这话分明就说给你听的,他肯定是怕你早恋。” 傅辞洲的手指“唰”一下划出了屏幕。 “我早恋?”祝余瞥了一眼傅辞洲,“怎么可能。” 傅辞洲最近就跟个王八似的没个动静,祝余都开始怀疑医院里把自己当抱枕的人是不是他。 “当初我们去医院看你,老陈还问我为什么带着褚瑶,”王应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直接跑了,都没敢说话。” 傅辞洲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他飞快结束游戏,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就去推王应放在他桌上的手臂:“去去去,上课了,别说话。” 王应转过身子,被嫌弃的莫名其妙:“我又没跟你说话…” 祝余大概知道缘由,把脸闷在玩偶里偷乐,傅辞洲有些恼羞成怒,伸手去捏他颈脖。 上课铃响,这节是数学课。 祝余用课本把傅辞洲的狗爪子打开:“别跟我闹腾,上课了都!” 就像老陈说的,现在他们都高三了。 现在十月份,距离高考连一年都没有,紧迫感要从娃娃抓起,再吊儿郎当三心二意,真要考不上大学了。 “老陈的话你听到没?”傅辞洲趁着上课前的骚乱和祝余絮絮叨叨说着话,“未成年呢,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早恋啊?”祝余故意逗他,“那不青春么?” “青春个屁,”傅辞洲上手戳他,“好好学习听到没,别到时候好看跟我差个十来分,你就滚蛋吧!” 祝余只是笑,心里想着傅辞洲竟然还记得他们的约定。 考一个大学,然后玩一个夏天。 左右不过一年时间,算了,忍着吧。 - 十月之后就是冬天,期中考试,祝余又回到了年级第一。 黑板的右上方专门划出一块用来写三位数的倒计时,学校里面也挂上了用来激励的横幅。 十一月底,南淮市迎来了第一场雪,祝余从衣柜里翻出和傅辞洲一起买的羽绒服,把自己包了个结实。 床上散着几个卡通玩偶,桌上的笔筒里插着两只发黄的竹编小鱼。 祝余往口袋里装了几颗奶糖,突然想起来书柜上还放着傅辞洲二月份给他带的糖画。 心血来潮想看看,三个半的糖画完好无损地躺在包装盒里面。 其中那半块小鱼还黏着糯米纸,祝余拿过来掰了一小块扔进嘴里。 能吃,还挺甜。 美滋滋地回忆完曾经,祝余揣上一份套卷去了学校。 也就是当晚,祝余在老家的奶奶出了意外。 祝钦连夜赶了回去,只留祝余一人在家。 傅辞洲本以为祝余也会跟过去,结果这人晚上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 “我跟她不熟,”祝余一耸肩,“我妈走后我就没回过老家。” 傅辞洲“哦”了一声,总觉得事情并没有祝余说得那么轻巧。 说到底也是祖孙两人,就算平常不怎么见面,那也不至于一点感情没有。 能让祝余这样脾气好的人连见都不想见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我干嘛?”祝余用手肘戳了一下傅辞洲,“是不是又好奇心旺盛了。” “还行吧,”傅辞洲虽然好奇,但是并不想总是去揭祝余过去的那些伤疤,“你可以不告诉我。” 祝余盯着傅辞洲看了几秒,然后抿唇笑开了:“那我就不告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