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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可是即便如此,祝余也没想过这个地点会在自己家里。  像是有些怕了,祝余后退半步,脚跟抵在鞋柜的柜门边上。  傅辞洲莽撞又粗鲁,直接大步上前把人给猛地抱住。  太突然了,祝余瞪大了眼睛。  他以为两人最起码还要假惺惺地对话几句,演几场戏。  可是傅辞洲直接闯进他家,劈头盖脸就是一个拥抱。  傅辞洲就像个bug,祝余压根算不到这个人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来。  时隔七年的碰触,让人根本推不开。  后腰被勒着,胸膛贴着胸膛。  久违的温度和气息,傅辞洲的呼吸凌乱,按在祝余脑后的手指发颤。  疯了。  心脏在胸腔震到发痛,祝余牙齿相撞,发出“咯咯”的声响。  不行。  他抬手扣住傅辞洲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推开,那只原本扣在脑后的大手,下滑至祝余的胸前。  “咚——咚——咚——”  掌心下是祝余激烈又急促的心跳。  “跟着我深呼吸,”傅辞洲垂眸轻声道,“呼——吸——”第96章 生病 “她说小余来了,让我去买奶糖………  玄关的灯没开,门口也没有光照进来,祝余在较为昏暗的环境中强行呼吸,当对上傅辞洲低垂的目光后又忙不迭地把人推开。  那一瞬间,祝余仿佛回到了高考后的阔别重,天黑无人的巷子里,傅辞洲也是这样覆住他的心口,带着他放缓了吐息。  耗费七年堆砌的心墙崩塌只在片刻之间,祝余扶住木柜踉跄两步,被傅辞洲握住小臂。  “祝小鱼…”  久违的称呼在耳边过了一遍,祝余颤出一声气音,甩开傅辞洲往卧室走去。  太急了,直接撞倒了鞋柜边的矮凳。  不明白因为什么,但是疯狂想要逃开。  “喂…”林巍在屋外敲了敲门,“朋友过分了啊,好歹把鞋给我,我走也好走啊!”  傅辞洲垂眸看到鞋柜旁歪七扭八的皮鞋,还是把门给打开了。  他的手就在门把上过了一遍,转身就要去卧室找祝余,并且觉得如果林巍有自知之明,应该穿上鞋子滚蛋。  可是就在门开的一瞬间,林巍手臂往里一探,揪着傅辞洲的衣服突然把人扯出了房间。  就像他刚才把林巍甩出去一样,这回两人换了个位置,傅辞洲手掌扣住门框,被大力关上的门板猛地一夹。  他狠咬后槽牙,下一秒拉开防盗门,揪着林巍的衣领把人按在了鞋柜上。  “朋友,冷静点。”林巍后仰着上半身,干笑着抬手制止,“那是我的病人,你最好老实一点。”  傅辞洲胸膛起伏不定,喘息道:“病人?”  “和平相处?”林巍拍拍傅辞洲的手背,“放开。”  窄小的单元楼走廊里施展不开手脚,两人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相互推搡几下就都冷静了下来。  被门夹过的右手开始泛红发肿,林巍低头瞥了一眼,似乎觉得有趣。  “久闻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进房间和傅辞洲保持两米距离。  傅辞洲阴沉着脸,懒得去分析对方话里带话。  他没给林巍太多眼色,直接走去卧室,抬手就要敲门。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傅辞洲的手在半空中被林巍拦住。  傅辞洲甩开林巍的手,执意要敲。  “七年过去你怎么还这个德行?”林巍无语,把傅辞洲往后一推。  对方怔了怔,抬眸看向他:“关你屁事?”  林巍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没点燃,就这么直接咬进嘴里:“祝余给我钱的,我得护着他。”  傅辞洲沉默片刻:“我不会伤害他。”  “真是笑死我了,”林巍倚在门框上,懒洋洋道,“我知道你,傅辞洲。”  傅辞洲盯着林巍,一眨不眨。  这个人知道他,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人。  对方和祝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  七年足够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往中间插进去无数的人与事。  从他们分开的那一刻起,曾经的最亲密就已经化为乌有了。  他和祝余空出了整整七年的时间。  人面对未知,最是恐惧。  “我有话要和祝余说,”傅辞洲声音低沉,像是在警告,“这是我和他的事。”  “如果你能心平气和些,我倒是不太介意。”林巍咬着滤嘴,烟瘾有些犯了。  傅辞洲往前走了一步:“滚。”  林巍勾唇一笑,把烟扔在地上。  谈不拢那干脆就打一架。  就在剑拔弩张的那一刻,卧室门从里面打开,祝余站在林巍身后,看向不远处的傅辞洲。  “病人醒了,”他抿了抿唇,“…要见我。”  现在不是他上班的点,按理来说除非天塌下来的大事,不然都应该找当天的值班医生。  可是对方说患者念叨着祝余的名字,说一定要见他才行。  祝余还是愿意跑上这么一趟。  即便对方只是个普通病人。  林巍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傅辞洲没和他们一起,独自一人开车去医院。  “加班费多少啊?”林巍系上安全带时脸上还带着笑,“有你这么拼的吗?过劳死知不知道?小命不要了?”  祝余坐在副驾驶,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  傅辞洲的奶奶是他负责的病人,在下班时,医生得用手机随时观察各床的体征数据。  祝余翻看了一下奶奶的数据,各项都趋于正常,恢复还算顺利。  他呼了口气,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才偏头看向窗外:“你不要和他发生冲突。”  “分明是他和我发生冲突,”林巍踩下油门,把车子缓缓驶出,“真是绝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好说歹说二十五六了,一言不合就抡拳头,你看上他哪一点了?不怕以后有家暴吗?”  祝余闭了闭眼睛,傅辞洲红着眼睛的样子像是印在了他的心底。  这么多年过去,对方似乎长高了那么一点,也黑了不少。五官没怎么变,但是褪了曾经的少年气,发怒起来有点可怕,倒像是个一说话就会吓着小孩的男人了。  “我…”祝余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初选择孟老就是想来元洲吧?”林巍嗤笑一声,“医院实习两年多了,就等这么一天?”  祝余咬着牙,后腮的咬肌紧绷着。  他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你和他认识几年?和我认识几年?”林巍单手点了根烟,“祝余,你把我当什么?”  风从车窗里挤进来,瞬间散了一车的烟草味。  祝余皱起眉头,轻轻咳了咳。  林巍只吸了一口,随后耐着性子就把烟给按灭了。  “朋友,”祝余垂眸淡淡道,“学长,你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  林巍把车打了个弯,又咬了一根没点着的烟在嘴里:“学弟,我都浪费七年了,你才跟我说这种话?”  祝余微微蹙眉,对这个说法并不赞同。  严格算起来他们认识也不过六年,两人属于不同院系,本应没什么交集,但是当时就是非常碰巧,林巍救了祝余一命。  那时祝余大二,林巍大三。  一个是学校里有名的学霸尖子生,一个则是同样有名的不学无术富二代。  两人对对方的名字多少都有一些了解,不过祝余知道林巍纯粹是因为这个人公布在外的性向——他喜欢男人。  就像傅辞洲一样,对方似乎根本不在乎那些流言碎语,把自己的人生活得潇洒畅快。  这种人祝余是羡慕的,羡慕的同时也是憧憬的。  所以当林巍在湖边对他喊了一声“别跳”,他就真的忍住了没跳下去。  “哇,你这样的人也会想死?”  “我活着还真是对不起了。”  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祝余知道。  自己对于林巍来说,只是一只相中了的猎物,他想捕获、想驯服,可是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能得偿所愿。  他不是一条野生的小鱼,自然游不到对方的湖里。  祝余本来以为巍林很快就会放弃,但是没想到六七年过去,对方依旧在他身边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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