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给师弟做个莲子羹补补身子，没想到遇上这么个怪食材，真是晦气。”
突然，张大师兄回头看向方益问道，脸上依旧皱着眉头，显得有些凶戾。
“你就是我的三师弟？那老头好像说过你姓方。”
方益立马打了一个激灵，他站起身乖巧的回答道：
“对的没错，张大师兄，我名字叫做方益，不过这不重要，你可以直……”
还未等方益说完话，张大师兄便伸手打住了他要说的话，只听这位身穿白褂突然叹了口气，有些郁闷的说道：
“血术系啊，不多见呐。”
“可惜了，你看起来挺香的。”
方益一下就愣住了。
前世某种令人恶寒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这次都不必说，方益自身就无意识开始动用起了最强的血术！
但是下一秒，他按耐住了。
“……张大师兄，我……不是那个。”
“对，正因为你不能成为食材，所以我才这么说。”张大师兄点点头，遗憾之色难掩。
这时张师兄才忽然恍然大悟的说道：
“啊，古月没有跟你提我这个习惯吗？”
“一般我会和不能吃的食材郑重表示可惜的，看样子古月并没有告诉你。”
方益默默退后了几步。
差点忘了，这是一个你生我死的世界，不过被当做食材貌似也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那老头说，你需要在我这里学会几门术法，还必须由我亲自来教。”
“不过……他需要让我教给你的术法倒是很奇怪。”
张大师兄若有所思的说道，看向方益的眼神有些奇怪。
方益感到疑惑，遂而问道：“什么术法，会杀人吗？”
他截止到目前，虽修炼血术却很少动手杀过人，杀掉的，也是间接，或是干脆就不是人。
在大云山脉以及安风寨甚至于元商城，大多时间都是和这些个邪修打交道，其中就有一个很重要的点，便是坑害对方时不必担心道德感。
有时候会常常遗憾没能尽更大的损。
在这个世界虽然有律法，但对于这些为非作歹的邪修，却是不起效果，甚至会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
杀掉这些人，也只能算作积德。
张大师兄倒是很爽快的点点头，他俊逸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轻快说道：
“不杀人。”
“那就好。”
方益呼出一口气，可张大师兄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只听他用一种平淡的声音说道：
“杀一种看起来像人的动物。”
闻言，方益身子僵了一下，还以为这是张大师兄跟自己说的冷笑话，不过看到大师兄那逐渐严肃的神色，他脸上抽动了几下，接着问道：
“是什么？”
张大师兄眨了眨眼睛，一边卷起手中的黑皮，一边开口说道：
“幻怪，会显现你内心深处的黑暗。”
“你这种修血术的，无非便是尸山尸海，或许是你杀掉的人的会站起来攻击你，也或许是因你而死的血亲突然复生来杀你……”
“但无一例外，都是人，但也不算是人。”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在幻怪的攻击中，你无法动用任何术法力量，你需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再杀一次你内心的黑暗。”
方益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在张大师兄那严肃的表情下，问出了一个问题。
“大师兄，我是说假如啊，假如……”
“假如一个血术入道的修道者，没有杀过人，还是邪修，会看到什么阴暗面？”
“然后……那个人可能还没有血亲，没有啥背景。”
在张大师兄逐渐茫然的眼神之中，方益咳了咳声。
“当然，我说的是以前。”
……
一处山脉前，方益被大师兄打晕裹挟着带到了这儿，至于为什么被打晕。
“我的腾挪术法只适用于食材，连带着活人一起传送的话，会影响气息。”
至少在动手打晕方益前是这么说的。
站在一处石壁前，张大师兄伸手按在了其中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随着他身上气息变幻，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方益专门细心闻了闻，最终点点头，给予评价道：
“感觉是烧烤，但像是缺一点孜然味儿，感觉吃起来会少点感觉。”
闻言，大师兄顿了顿，手上动作未停，好奇问道：
“孜然？什么是孜然？方师弟你也懂厨艺吗？”
“不会的话，我也可以教你，我的厨艺应该很不错的，只不过他两个都没时间吃。”
“烧烤……这个词不错，那些山中野怪这些天都吃腻了。”
“改天切磋切磋，放心我不会动用术法。”
看着一提到吃饭就变得格外兴奋的大师兄，方益不露声色的退后了几步，回想起之前古月的提醒，随即谨慎的说道：
“会一点点，但是不算精通。”
闻声，大师兄遗憾的叹了口气，嘟囔道：“可惜，有了自己的厨道就不能再尝试我的路了。”
随着二人一阵沉默，眼前的石壁也缓缓跟随着亮光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间由石柱建成的监狱，其内漆黑无比，看不真切关押的什么。
“这里就是我在元商城的幻怪储存，它们大多爱独居，而群居需要点帮助。”
还未等方益说些什么时，只听一声轻笑，方益便顿感一阵头晕，身周一阵白光轻轻闪烁。
“看来……绝死门的弟子并不难抓。”
张大师兄那俊逸的脸皮缓缓被他的手所撕下，发色也缓缓转变成灰白色，露出一副一脸得意的老者面容。
如果方益此时还醒着，必定能够认出此人。
此人正是之前想要在半路从古月手中拦截方益的陈老！
他的脸上笑意难掩，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随着石壁大门缓缓关闭，陈老最后的声音也随之传进石壁。
“可惜不能杀了你，不过要是你自己死在这儿，就不能怪我咯。”
石壁咚的一声关闭，黑暗吞噬了一切，幽幽的水滴声从四周传来，一道道白色幽影游荡在石头牢笼后，数不清的眼睛盯着方益。
也就在这时，方益的身上逐渐开始显现淡淡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