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益眉头皱起,看了看呆呆站在新郎身边的“马然”,心中有了一个办法。
他身上血气上涌,霎那间化作一团血气爆发,方益的身影便出现在戏台后。
所幸这里是所有人的视野盲区,大部分人全都沉浸在美食和新郎新娘之间的小甜蜜中,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后台这边。
再次从后台走出,他的身上已经换了一副模样,也是一身布衣,融入人群中根本分辨不出来。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不敢多在人群中展露自己的模样。
这可是宗族村落,一旦发现陌生面孔肯定会引起心疑,这方面的不足方益能避免暴露就尽量避免。
当他走出戏台,遮蔽着身形朝着被捆绑的马家人群中走去时,戏台下的几张主位餐桌上,一位身穿丝绸黑服的老者这时突然将目光投了过来。
方益心头一悸,强装镇定拉着旁边的一位当地人当场畅聊了起来。
“今天真热闹啊。”
说话间,方益手中酒术真气上涌,透过他的手心直传对方体内。
原本被搭话还很茫然的小伙子在此刻眼神顿时迷离了起来,大笑说道:
“哎呀,咱刘家大好的日子嘛,开心!”
“来,咱哥俩走一个!”
感应着那危机感在心头缓缓消散后,方益可见的呼出一口气,随手拍了拍身边的这位脸色通红,脚步虚浮的男子,将对方放到了一张没人的桌子旁。
刚刚的那种危机感,绝对不是修骨境能够带来的。
起码是,修魂境的存在!
这时,一道沉稳的男声从方益的身后出现:
“你也是马家的人?”
这一声让方益的手上动作微微一顿,不过他依旧是强装镇定,端起身边的一个酒瓶就喝了起来,接着脚步虚浮的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酒术真气飞速在丹田处凝聚起来,身上淡淡的酒气很好的遮掩了这种变化。
大日闭窍术独有的黄色气韵在方益暗藏的手心处酝酿。
“如果你想杀我,我的保命符咒破碎之前,我的爷爷会提前一步杀掉你。”
“我没有恶意。”
闻言,方益脸上伪装的迷糊样顿时消散,扭过头来看向来者。
来者身形挺拔,气质脱俗,面容清秀,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这位和刚刚被自己撂倒的青年长相十分相似。
“我的名字叫做刘华年,是安风寨刘家的大儿子,你刚刚放到桌子上的,是我的弟弟,刘生。”
刘华年淡淡说道,随手从旁边的席位上端起两杯酒,将之递给方益。
方益接过酒杯没有说话,他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有不对劲就立马施展血术逃走。
道境秘术难得归难得,可自家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看到方益并没有任何动作,刘华年扯了扯嘴角说道:
“放心,即使你是异乡人,只要在我身边,别人就不会对你出手。”
“我可以帮你救出马家的人,但条件是你必须把我也带出去。”
方益眉头一皱,轻抚茶杯,问道:“为什么?”
刘华年摇摇头,说道:
“我有自己的原因,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帮你送出寨门。”
方益顿了顿,看着刘华年那平静的眼神,想了想随即说道:
“我为什么相信你?”
听到这个问题,刘华年沉吟片刻,随后从自己的口袋内掏出一张黄纸,躲过周围人的目光,将之放到了方益的手中。
当方益触及到这张黄纸时,脸上表情登时一愣。
他很明确的感受到这张黄纸上有着一股不弱于修骨境的力量。
只听刘华年面色不变,轻轻酌了一口手边的酒水,解释道:
“这是我爷爷给我的保命符咒。”
“你现在可以扭头看向高台,即使注意到你,安风寨的人也不会动手。”
“我本来就爱好和外乡人交朋友,这次典礼上我的身边出现几个外乡人的面孔也是正常的。”
“如果发现不对,你大可以挟持我。”
话罢,刘华年语气平淡的朝着主位上的一张桌子上喊道:
“爷爷们好!”
方益手中捏着黄色符纸,面色不变,和刘华年一同望向那张餐桌。
只见餐桌上陆陆续续有目光投了过来,在方益的脸上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移开。
刘华年接着继续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怎么营救了。”
方益顿了顿,不去理会周围人时而投来的异样目光,低声说道:
“有个姓陈的老师傅,你见过没有?”
刘华年思索片刻,说道:“你说的那人应该是从我们寨子里走出去的老师傅,典礼开始前就被拉到里厢去了。”
话罢,他指了指戏台后方的一处厢房内,那里灯光四射,人影攒动,时而传来嬉笑声。
方益点点头,若是被陈师傅发现自己也在这里,恐怕会立马揭穿自己。
正烦恼如何去救出马然等人时,此时的戏台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只见戏台之上,那位穿着麻衣,顶着“马然”脸皮的女人在此刻如同蜡水一般开始融化。
旁边原来还在嘻嘻哈哈的刘虎早已慌了神,满脸惊恐的趴在地上,裆部隐隐有了湿润的痕迹。
主持人见状,虽略感意外但不显惊慌,双眼径直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几位老人。
只见原先丝绸黑衣的老者站起身,双手轻轻一挥,那半个身子都化作蜡水的“马然”轰然崩碎。
滴滴犹如蜡水一般的东西溅到了每一个宴会宾客脸上,他们慌张的站起身,脸色惊恐,在短短时间内大多数宾客一哄而散。
“替身蜡术被人破了,爷爷要生气了。”
见此情形,刘华年神色异样,暗中拉了拉方益的衣服,低声说道:
“快跟我走,如果想救人的话,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听闻此言,方益立马头也不回的跟着刘华年离开,而坐在席位上的黑衣老人只是朝这边望了一眼,并没有多做动作。
一路上,方益遇见了不少从席宴上逃离的寨民,他们大喊着:
“老刘家又要遭报应了,这术法就是祸害子孙,他刘家怎么还在用!”
“我早就告诉过他,那老东西就是不听,现在这刘家要遭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