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小妹,之前我赠你的仙霖,你可用了?效果如何?”
前往绝云间的路上,甘雨柔声询问道。
“仙霖?”
慕北都险些快忘了这东西,从甘雨给她后,她就一直放在帕朵那里,估计现在应该还在帕朵小铺子的柜台盒子内吧。
“看样子还没有用呢,那我就放心啦。”
甘雨微笑道。
“甘雨要是不说,我也快把这东西给忘了,下次再遇到麻烦,先让帕朵把那东西拿出去给你喂了。”小北嘀咕道。
慕北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甘雨姐,你听说过世界树吗?”
“世界树?”甘雨睁大眼睛,神情略显疑惑。
“当然听说过啊,横亘整个大陆的世界树传闻,涌动的地脉都是它的根系,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啊。”
“不,我问的不是这些,而是更深层的一些东西。”
“更深层的东西?”
“比如世界树的守护者。”
甘雨眨了眨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
“抱歉,我从没听说过这些。”
“我虽然活了很长时间,但你也应该知道,我几乎没有离开过璃月,对于世界树的认知,也只停留在很表面的层次上。”
“至于你说得什么世界树的守护者,我更是闻所未闻。”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慕北愣住了,她本以为甘雨就算知道的不多,但好歹也会了解一些什么,没想到却压根没听说过。
“慕北小妹突然问起这个,是有什么原因吗?”
为了找到跟世界树守护者有关的仙兽下落,慕北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她继承了时间神座的事情,都告诉给了甘雨。
“什……什么?”
甘雨下意识张大了嘴巴,神情有些不可思议。
“你……成为了时间之神?”
“呃……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我的时间权能还非常薄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甘雨感叹道:“至少从魔神战争以来,我从没有听说过璃月之地有谁以人类之躯成就神明的。”
“更多的都是仙家传闻。”
“璃月的仙人……”
提起这个,慕北心中倒是有了个疑问,仙人们比起天空岛上的神明,他们究竟算什么层次?
是否又是脱离天理桎梏的一条新的道路,不过既然仙人也会遭受天劫,恐怕跟她所想相去不远。
“你说,世界树守护者跟仙兽和精灵有关?”
“据我所知,我们仙麟血脉真正意义上的纯血仙兽,恐怕得追溯到我祖父那一代了。”
“我们仙麟血脉寿命漫长,关于我祖父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他究竟跟世界树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
“很抱歉,没能帮上你的忙。”
“啊,没关系,不是还有留云师父吗?她应该会知道一些东西吧。”
少女心中默念,但愿如此。
沿着登山的石阶,慕北和甘雨来到了奥藏山巅,看到了远处熟悉的湖中沙洲与仙家洞府。
“咦?留云师父不在吗?”
看着洞府上的封禁符箓,慕北转头四顾。
“不应该啊,留云真君应该就在山内。”甘雨疑惑道。
两人探寻了片刻,终于在山涧的清泉旁,看到了留云借风真君的身影。
“屏气凝神,克己守心。”
白发女子盘膝坐在瀑布下方的岩石上,闭眸掐诀,留云借风真君站在岸边,沉声低喝。
就在这时,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留云借风真君皱眉回头,却陡然愣住。
“甘雨?还有……慕北?”
“慕北?你回来了?”
“是啊,留云师父,我回来了。”
瀑布之下,盘膝的白发女子呼吸略显急促起来。
“心无杂念,莫思莫想。”留云借风真君陡然朝着慕北两人挥了挥翅膀,示意她们暂避,朝着申鹤喊道。
“留云真君,申鹤怎么了?”甘雨低声问道。
“这丫头,自从解除红绳缚魂后,进境飞速,修为早就触及瓶颈,但尝试突破数次,都已失败告终。”留云借风真君面无表情地瞥了旁边的慕北一眼。
“今天要是再失败,她恐怕这辈子都没希望再进一步了。”
“什么?”少女陡然一惊。
“为什么会这样?”
“你说为什么?”留云借风真君没好气地撇嘴道。
“仙家修行,最忌讳心魔,没有红绳缚魂,她本该一鼓作气连破数境,就因为心神不定,心魔作祟,迟迟无法突破。”
“心魔?”
慕北喃喃自语。
“师姐的心魔,难不成是……”
“我?”
“废话。”
“不是你难道是本仙吗?”
留云借风真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赶上这个节骨眼,让你师姐安安静静地突破,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可好,她的气息又开始紊乱了。”
少女眉头紧皱,脑海内,小北不满说道:“这老母鹤吼什么吼,这哪能怪到你头上,真是不讲道理。”
“好了,留云师父也是担心师姐,毕竟师姐是留云师父一手养大的孩子。”
“让我试试吧。”
慕北突然出言说道。
“你做什么?”留云借风真君皱眉道。
少女盘膝坐在瀑布前的岸边,面对着白发女子,缓缓闭上双眼。
“喂,阿北,这样能行吗?你对天慧刻印还只是一知半解,别好心办了坏事。”
“我会谨慎的。”
慕北屏住呼吸,她的灵魂之海内,太虚之气不断弥漫,渐渐溢散出体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申鹤的身体。
仿佛搭建了一座桥梁般,慕北开始引动体内那股依旧有些陌生的刻印之力。
少女对天慧刻印的认知相当浅薄。
增强灵魂强度,进行意识投射。
两种浅显的用法,此刻她自然是选用第二种。
之前在帮助维尔薇时,慕北曾感受过天慧之力在体内发挥作用的感觉,所以也勉强能够控制。
她的意识,像一只孱弱的飞虫,沿着太虚之气搭建而出的桥梁,缓缓涌入了申鹤的脑海。
几乎是瞬间,少女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寒意。
她“看到”,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白发女子挺枪屹立,挥掌拍出寒冰符箓,傀儡如影随形,正与庞大的海蛟恶战。
是……跋掣?!
而在那跋掣的身后,有一抹虚幻的影子,趴伏在巨龙的后背上,仿佛正在逐渐远去,模糊至极,若隐若现。
慕北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她自己。
师姐……这是在做什么?!
“滚开!”申鹤的意识语气冰寒,怒斥道。
回应她的,是陡然袭来的水刺和凶猛的甩尾。
在与跋掣的战斗中,申鹤意识明显处于上风,她的攻击明明极其凶猛,可跋掣每每受伤之后,都能迅速复原,再度爬起身来,重现凶威。
“为什么?这里明明是师姐的意识之内,跋掣不应该是她的对手,但却反而始终无法击溃对方?”
慕北眼神复杂,望着远处那驾驭在龙背上的模糊身影,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师姐……你不是不能击溃跋掣……”
“而是不愿……”
“是因为跋掣之战后,我就要离开了吗?”
这便是师姐始终无法突破瓶颈的真正原因么……
少女陡然唤出腾龙长枪,纵身朝前跃去。
“师姐!”
慕北冲上前去,一枪将跋掣甩来的水刺击溃。
申鹤的动作并未因她的到来而停滞,只是冷漠地注视着前方,旋即便继续朝着跋掣发起进攻。
慕北意识到,此时的她,对于申鹤而言,相较于远处的虚影,反倒成了幻象。
“师姐!我是慕北,我回来了!”
“申鹤师姐!”
申鹤充耳不闻,枪劲愈发凌厉。
“慕北小姐……”就在慕北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脑海内突然浮现出了苏的声音。
“请沉下心来,细细思量。”
“此番症结之由,究竟在于何处?”
“诸行无常,皆是因果轮转。”
“欲达彼岸,须寻渡船。”
“想要帮助她挣脱困境,就要明晰她陷于困境的原因。”
“证明你,并非是她心中幻象。”
少女微微吸了口气,脑海内,悄然浮现出许多画面。
“师姐,记得我们一起在山上的日子吗?”
“那时你总是给我摘来许多苦药,却又担心我不适应,悄悄将甘甜的日落果放在我房内。”
慕北轻轻笑道:“到后来,我习惯了那草药的味道,自己去尝时,却总是觉得,比不上师姐所摘的滋味。”
泛着寒意的冰掌,狠狠拍在跋掣的身躯上,白发女子的动作凝滞在原地,她似乎想要回眸,但还是继续朝前冲了上去。
“记得那次……我身临险境,突遭雷劫,是师姐拼了命得护我周全,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那遍体鳞伤的身躯时,心中是怎样的感受吗?”
“滚开!”女子陡然怒喝,一脚踏在跋掣下颌上,旋即数枪贯穿跋掣的身躯。
“惹师姐生气,是我错了,我寻遍璃月港的草药,想要给师姐道歉,却被师姐误以为我已经离开,那时我心急如焚,拼命寻找各处师姐可能所在的地方,却没想到,正好与师姐擦肩而过。”
少女垂眸低喃。
“我其实真的很在乎师姐。”
“但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现在,我回来了,师姐……你能回头看看我吗?哪怕只是一眼,一眼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