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你给我回来！”
小北眸中神光瞬间暴涨，太虚之气迅速扩张，意识将这片漆黑区域彻底封锁起来，让扭曲幻影根本无法蔓延出去。
“让开！”
幻影化作无面人，格外狰狞的嘶吼声在她的脑海内不断回荡。
“你休想出去，这是我的底线！绝不能让你离开这里半步！”
小北没有丝毫畏惧，任由祂如何咆哮，语气冰冷无比。
扭曲幻影渐渐沉寂了下来，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好……”
“现在……你说了算。”
紫黑色纹路再次爬上白发女孩的身躯，疼痛比方才来得更加剧烈，像是在报复一般，小北眼眸微垂，目光不断颤抖，她咬紧牙关，硬是没吭一声。
阿北……
她心底悄然呢喃着。
而此刻的慕北，完全没有意识到小北面对的危机，随着杜林缓缓降落在地上，她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沙沙的声响从脚边不断响起。
那是海水正在拍打岸边的声音。
然而此时此刻在慕北面前的“大海”，却跟她认知中的海洋完全不同。
“大海”之中的“水”，是一种灰白色的正方形几何体，正在以潮汐的方式，层层叠叠地向她涌动，拍打在她的脚边，再缓缓退去，不断重复，一次又一次。
“固体……形成的海洋？”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慕北微微俯下身，用手轻轻触碰那灰白色的方块，一种坚硬而光滑的触感浮现在指尖，那种感觉，就像是玻璃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的系统空间内会出现这样的地方？
慕北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甚至开始怀疑系统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她又是如何穿越到这里的？
赤红色的光晕，倒映在灰白色的“海水”中，微微泛起些许光芒，慕北抬起头，她望向天空，看着那轮赤红色的圆月。
它仿佛成为了此刻天际之上唯一的存在，毫无保留地释放着自己的光辉。
“主人……那轮月亮，让杜林感觉很不舒服……”
杜林的声音从身旁有些委屈地响起，趴在地上萎靡不振，少女回眸担心地看了它一眼，目光中出现了些许忧虑。
“赤色的圆月？”
“好眼熟的画面，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慕北苦思冥想，却始终没有头绪。
“管不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地方，这里很可能就是梅比乌斯说得那处空间中枢，必须要弄清楚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林，还能坚持住吗？”
看到巨龙强撑着身躯想要站起来的模样，慕北急忙按住它的肩膀。
“不用了，杜林，你好好休息，我先自己四处探索一下。”
慕北试探性地将脚掌踏入那片灰色方块海洋内，怪异的触感让她险些摔倒，努力平衡才让自己在那不断起伏的“海上”站稳脚跟。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少女缓慢向前，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涌来的浪潮。
就在她前进了大概数百米后，脚下的海面陡然震动起来。
慕北顿时凝神，四下望去。
看到不远处浮现了一道如同漩涡般的凹陷，不断吸扯着周围的方块海水。
“跟真实的海洋几乎没有区别。”
少女提高了警惕。
她肩膀上的叶片似乎光芒更加耀眼了起来。
“嗯？”
慕北扭过头，看到叶片指引的方向赫然指向了那处漩涡。
“……”
“不是吧，难不成……我要进去？”
慕北艰难地吸了口气。
她望着那诡异的漩涡，始终想不通自己到底要怎么才能进去？
“固体漩涡，我真的不会被碾成灰尘吗？”
灰尘？
少女突然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
“或许……可以试试。”
她缓缓靠近漩涡，手掌轻轻拂过面庞，眼中似乎有火光闪耀。
无形的沙尘陡然涌动在周身，像是为她披上了一件赤色的纱衣，赤尘之面赫然覆盖在了她的面庞上。
随着前行，少女身上洒落的赤色沙尘在触碰到灰白色的方块海洋时，顿时发出略显刺耳的摩擦声，彼此开始相互消融。
“赌一把，相信苏的指引。”
慕北深吸了口气，纵身朝着那漩涡中跃去。
霎时间！周围巨大的压力和扭曲力几乎要将她的身躯活生生撕开，慕北顿时眼眸一紧，强忍着那股剧痛没有动作，赤尘之面的眉心处浮现出璀璨的尘沙漩涡印记。
剧痛陡然消失了。
好似一场虚无的假象。
慕北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漩涡推上海面，她挣扎着爬起身，发现本该在背后远处的海岸已经消失无踪。
唯有天空中的赤色圆月依旧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光芒。
“这里，已经不是刚刚进入时的地方了。”
看着那不断吐出方块海水的漩涡，跟之前那些吸引海水的漩涡完全相反，慕北意识到自己大概是通过了某种类似传送的结点。
低下头，慕北发现周身的赤尘被消耗了大半，赤尘之面似乎也难以继续维系下去了。
“只是传送一次，居然消耗这么巨大？”
以她如今能够爆发出的鏖灭刻印力量，虽然远远不及归终焚苍海时的威力，但也绝不容小觑。
“这个地方……”
又一次给了她震惊。
走了不知道有多远，慕北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异样的震动，本以为又是传送漩涡，但内心那股极致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时，她险些没有反应过来，头皮发麻，几乎下意识朝一侧掠去。
咔嚓！！！
她方才立足之处，下方的海面陡然撕开大口，两排尖锐的利齿狠狠咬碎无数灰色方块。
慕北蓦然回头，只见那张巨口的主人再次没入灰色海水之下。
危机感没有退去，少女脸色紧绷，手中缓缓幻化出黄玉腾龙枪。
可就在她打算催动腾龙枪，汇聚周围能量时，腾龙枪却迟迟没有动作。
“嗯？！”
慕北呆住了。
下方，那张巨口再度张开，少女迅速跃起，一枪狠狠刺出，与利齿碰撞。
吼！
海面之下隐约传来嘶吼声，巨口合拢，再次隐没而去，慕北急忙望向手中的长枪，枪身上的腾龙纹路始终没有亮起。
“这个地方……没有能量？！”
慕北有些不可思议。
黄金刻印能够自行吸纳周围环境任意形式的能量，无论是元素力、仙力甚至是愿力，都能够汇聚而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催动黄金刻印失败。
“不……或许不是没有能量……”
“而是这里的空间……”
“禁止能量流转？！”
“蝶火！燃！”
慕北取出蝶火长弓，拉开弓弦，火焰箭矢顿时从指尖幻化而出。
“果然，跟赤尘面具一样，以太虚之气和灵魂力量点燃的蝶火也不受影响。”
在这个地方，她只能完全凭借自身体内迸发出的力量。
慕北尝试用蝶火弓瞄准海面下的异兽，但却失败了。
“箭矢本身无法穿过灰色海洋阻隔，蝶火之力也无法锁定目标……没有灵魂？”
“难道是机械造物？这怎么可能？”
蝶火弓和腾龙枪都无法发挥力量，慕北无比庆幸自己觉醒了鏖灭刻印，如果此刻她没有赤尘之力的话，恐怕在这个地方寸步难行。
然而，为了防止再次遇到突发状况，慕北只能放慢前进的速度，一旦赤尘之力消耗过多，立马停下来休息。
尽管如此，她也遭遇了数十次险象环生的状况。
这片灰色大海之中，隐藏着无数危机，那些神出鬼没的异兽反倒是最好对付的。
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突然袭来的巨浪。
慕北几乎耗尽了所有赤尘之力，才在巨浪中将自己护住。
在这种诡异至极的地方，慕北无法保证自己死掉后，意识还能够凭借无限刻印再次复苏。
而且……她最担心的，是自己如果离去，下一次再来，好不容易拼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是不是还得从头开始。
她甚至不敢擅自退出系统空间。
“嗬……嗬……”
勉强支撑在平静的海面上，慕北剧烈喘息，将溃散的赤尘面具散去。
她望着遥无边际的灰海尽头，攥紧了双手。
“这……难道是一场试炼？”
“想看看我能否坚持下去？”
少女侧眸看向肩头的叶片，那舒张的叶角依旧指着前方。
“小北……你觉得呢？”
“我现在该怎么办？”
“……”
没有回应。
慕北微微一怔，迟疑地在意识深处再次呼唤道：“小北？”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少女瞳孔微缩。
不对劲，灵魂伤势明明已经愈合了，可是最近这些时日，小北说话的次数甚至比之前还要少。
不应该，如果是正常情况下，遇到眼前这种状况，小北恐怕早就吵嚷着要出来亲自一探究竟了。
回想起她最后一次说话，那平静的语气，现在想来根本不符合她的性格，倒像是在故作镇定。
“小北！”
慕北眼神闪烁，她闭上双眸，尝试将自己的意识内敛。
她极少这样做，从分割出小北的人格区域后，仅有的一次，还是上回观察灵魂伤势。
“小北……应该是将意识收拢在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区域里……”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