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石用最后一丝力气用枪指着擎诺的脑袋,面对擎诺疑惑的目光,他轻轻说,声音那么小,那么小,那么微弱,他说:“是我向自己开的枪。”
擎诺心头巨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木门就被威尔逊教官踹开了,威尔逊知道自己的枪被润石拿走了,他想一定是润石开枪杀人。
看到的情景却令他眼晕,润石浑身是惊心动魄的鲜血,手里却用枪指着他的弟弟的脑袋,威尔逊与几个教官飞步而上,夺走了润石的枪。
润石再没了一口力气,软软地倒在了威尔逊的怀里,疼的没有丝毫人色的脸上努力微笑了一下,声音断断续续,坚定,微弱而清晰:“教官,是我开枪打我自己的,我弟弟不让我继续对我自己开枪就来阻止我,我用枪威胁他别靠近我。教官,如果我没死,你就履行我们的3个月的期限吧,现在已经过期了。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的尸骨烧了,扬灰,我再不想留一点点痕迹在地球上。”
伤心欲绝,生无可恋。
鲜血继续喷涌,带着摧残骨髓的声音。
擎诺突然泣不成声,却没有说一个字。
润石用仅剩一丝力气摸摸弟弟的头发,擎诺,即使你是虚假的哭泣,我也希望这虚假持续得久一些。
因为,我爱你。
他与擎诺之间历年来的怀疑,心寒,争执,反目,背叛,离弃,何时何地想起来,都心如刀绞,可再没有比此刻更甚的了。
911 的警察来了,因为小猪报案时说有2声枪响,所以救护车也来了。
威尔逊等人一亮出工作证件,说明受伤的人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人,这事是自己内部的事,无需请别的部门插手。911 的警察立即退出了,仅仅让擎诺写了一份案发经过。
润石被救护车带走。
他临走之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楼上那扇依旧紧紧关闭的门,长长的泪痕滑过眼角,心底冰冷而绝望。
小猪终于被擎诺放了出来,她看着楼梯上惊心动魄的鲜血,吓的不知道说什么,擎诺轻描淡写地说是那个人想动粗,擎诺开枪了,他是非法入侵别人的住宅,所以擎诺没罪。
小猪犹疑地说她听见了润石的声音,擎诺苦笑说:“你听错了,是我在叫你,让你别害怕。我和我哥的声音在高声的时候有一些像。我哥早就逝世了,怎么可能……”
小猪点点头,仍然是一脸的惊魂甫定,不知所措。
擎诺让小猪回到卧室,慢慢用衬衣擦着楼梯上的鲜血,可衬衣没被丢掉,被他密封在一个箱子里,谁也不知道。
他怎么会料到,这件满是血的衬衣在日后几十年,直到他临死以前都天天要在怀里抱一会,痛不欲生。
润石在医院被取出了2颗子弹,他醒来以后,第一句话就是:“我弟弟一切都好?警察没对他怎么样吧?他是律师,不能留案底。”
威尔逊粗声粗气地回答:“是你开的枪,他能有什么事?除非是他开的枪!枪上有他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面对威尔逊的逼问,润石笑了起来:“教官,是不是我上一次把你打昏以后你就得帕金森综合症了?那是我弟弟家的枪,没他的指纹那才奇怪呢!”
“闭嘴!”威尔逊恶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