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从高空洒下;如鲜花陨落。

一下,一下;一步,一步;身上的伤口在他肌肉强力紧绷的力量下绽裂,肾部愈发剧痛,疼的他双眼一阵阵发黑,失去了焦距。

他仍然爬着,树太高,仿佛永远爬不到头,润石布满汗珠的脸颊消瘦憔悴,痛到冷汗淋漓,痛到五官扭曲,每一个爬树的举动,都是将浑身的伤口再一次撕裂。

呼吸越来越不顺畅。疼痛,铺天盖地的无边无际的疼痛,将他一点点地凌迟。

肾,翻江倒海地疼;血,喷涌而出。

他知道自己在急速地尿血。血很快浸透了他的训练服裤子。

润石默不作声,痛苦地隐忍着,身体一阵阵儿的发抖地在寻找发报机。

生命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她给予你苦难,也会给予你成长。

成长,呵呵,他还能拥有“成长”奢侈这种东西吗?他能活着回去吗?

曾经想的很好,回去以后就去找小猪,看看她幸福不幸福,如果她很幸福,自己就回来领死。

死去,再无愧疚,再无牵挂。

他相信他会再次见到小猪的,一定会的。如果与她本是无缘今生的,又为何相见相识相爱呢?

他终于快爬到了树杆顶部。

树下的特种部队的人都在仰着脖子看着他,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极力挣扎着一点点爬了上去,都明白,以他身体的现状,爬这样高的树无异是找死。

终于不出所料,他们默然看着他体内再次大出血,血液湿透了裤子,竟然顺着靴子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

大家都呆立着,不仅仅是震撼,也不仅仅是悔恨,一路上大家强暴他羞辱他,一直没一个人去照看伤痛难捱的他一眼,都对他的挣扎捱命视而不见,到了最后,在大家都对寻找发报机束手无策的时候,是他爬到高空为他们去拿发报机。

血滴,从高空洒下;

如鲜花陨落。

威尔逊教官默默地看着润石,敛了敛眼神,波澜不惊。

果然不负润石所望,小小的发报机被无色的绳索绑在一个树枝根部,旁边几个大叶子也被巧妙地拽到了发报机上,掩盖着,在下面谁也看不到。

润石解下了发报机,放在怀里,开始慢慢滑下。

大家知道了他拿到了发报机,不禁一阵兴奋的高呼。

在离地还有2个人高的时候,他已经手脚**,浑身抽搐,再无一丝力气支撑了,直直摔了下来。

威尔逊教官过去从他身上拿出了发报机,让大家配上装备立即进行下一步。

大家围绕着摔的几乎没气的润石叽叽喳喳,润石低下头,转开了脸,强忍着痛楚也不呻吟,不愿大家看到他摔的鼻青脸肿的模样。

在此刻,他仍然想保留最后一点点仅剩的自尊。

很快,一切都办妥了,一架直升机会来接走这几个教官,剩下的队员从另一条路返回。

润石仍然趴在地上,无法移动,期盼的眼神却一直看着威尔逊教官,想跟着他坐直升机回去。

以他的身体状况,他根本无法走路回到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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