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他乡 忍辱偷生

你有没有看到自己眼中的绝望

你有没有听见痛彻心肺的哭声

你有没有感到心如花朵般枯萎

你有没有体验到生命有多无可奈何——-

汪峰的《硬币》唱出了我的心境。

在孤寒的波士顿街头,我无处可去,拎着行李,身无分文地沿着大街走,10几摄氏度的寒夜,我走累了,就坐在了一个商店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种,陌生的金发碧眼,陌生的语言。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我被淋成了落汤鸡,我没有躲,就那样麻木地在雨里挨淋。

刺骨的寒冷,像针扎似地透过薄薄的裙子,我来的时候国内还是夏天,我穿着的是夏天的裙子,我行李里有秋天的衣服,我却一动没动。

擎诺,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他的学校?他安睡了吗?他不会被雨淋着吧?他在新地方住的惯吗?

我始终无法正视我被妈妈一样的擎诺抛弃的事实,一想起来5年来的他照顾我的点点滴滴,我心里就剧痛起来,那是种疼入心扉的感觉,比我生命中的任何时候都疼得多,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太小,还无法真正体会到撕心裂肺的感情。

现在……我领会了。

在瓢泼大雨中,我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膝盖里,狠狠地哭了一场,我从来没有那么伤心过。那个晚上,我毕生难忘。

我离开了全部所有的人,希望润石和擎诺能从此相伴,不再仇恨怨伤。

我的明天在那里?

我任由冰冷的大雨浇的我浑身冰凉,木木地坐着。

商店里的店主出来了,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他朝着我哇哇哇哇地不知道说什么,还指手画脚地,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呆在他的商店外面,就站起来想走开。

他拉着我不让我走,同时朝着商店里面喊什么。

我被雨淋的睁不开眼睛,只得眯着眼睛注意他说的每个词汇,他拉着我想让我进去,我拒绝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14岁在广州流浪的可怕经历让我很难相信每个陌生人。

他去里面拿了一把雨伞,给我打在脑袋上,我感激地说:“谢谢。”

很快警车就来了,几个警察同样哇哇了一通,我听不懂,他们就把我带上警车。

到了温暖的警察局,我坐在一个椅子上,浑身都往下滴水,他们给我倒了一杯温暖的咖啡,喝了咖啡,我的身体停止了因为寒冷而不由自主地颤抖。

一个警察问我什么话,我迷茫地看着他,他在纸上写了单词“食物”,我摇摇头,生涩地说了一个单词:“饿。”

我从中午在飞机上吃了午餐以后到现在水米未进。

他点点头,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给我带了2个热热的面包圈,再给我倒了一杯热咖啡,我感激地朝他笑笑,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

看来美国的人还不错,也许我能活下去。

我吃完以后,他们找了一个华人过来,和我交谈,他说话口音是南方人,我生活的城市在北方,因此我总是自作主张地认为上海南边就是南方。

他说话很快,问我怎么回事?他说有人报告警察说,一个看上去很小的华人小孩在大街上淋雨,还在哭,人家就报警了,以为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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