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志波夫妇耐心听着雀部长次郎娓娓道来,却听心中越惊骇、表情越严肃。数百灵里之外某处奢华的贵族宅邸,场面就要混乱得多。
一个壮汉的身体,狠狠撞破樟子门,从外面摔进屋内,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就彻底没了声息。
“明明这么壮,为什么要加入二番队啊?去十一番队不好吗?”
看着地上同僚的遗体,听着门外传来的轻浮的话语,房间中的二番队成员,各个脸色铁青,纷纷拔刀冲了出去。
短短几秒钟,外面就没了动静。
然后,一个男人缓缓走了进来,将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短刀随手扔掉,从墙上取下了一把用起来更趁手的装饰品浅打。
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都是赶来支援的死神。
那人却老神在在地欣赏着那把浅打刀鞘上奢华的装饰,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实在不适合我,用完了还是得扔。”
说话间,数个身影已经撞破纸门,挥舞手中短刀,从多个角度围杀而来,直取他的各个破绽。
这精妙绝伦的配合,只怕队长来了,一时不查也要吃点亏。这就是隐秘机动队的真正精锐啊……他心中感慨、赞叹着,身影却瞬间原地消失。
围杀的隐秘机动队成员纷纷一愣,立刻停身四处索敌。cuxi.org 猪猪小说网
然而,他们只来得及停稳身形,甚至都没空四处观察,就被人轻而易举地一个接一个,斩下了头颅。
连杀数敌的男人,甩了甩浅打上的鲜血,缓缓转身看向门外。
此时此刻,房屋已经被数十名死神围得水泄不通。为首之人他恰好认识。
“好久不见,大前田副队长,”他抬手打招呼,“你是二番队副队长、警逻队队长,我是巡逻警备队副队长,咱俩也算半个同行了。”
那边的壮汉却并不接茬,面色冷峻地看着他,狞声道:“乔木副官,你是要谋逆吗?!”
“谋逆?这话从何说起?我又不是来杀灵王的,”乔木哑然失笑,他想了想,饶有兴趣地说,“我觉得这应该算是……清君侧?”
大前田希之进沉声质问:“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后果啊……”他又想了想,“后果就是……你们都会死?”
对方也不想再废话了:“无需活捉,杀了他!”
“这样就对了,”看着如狼似虎扑向自己的二番队成员,乔木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或者说单方面杀戮。
几分钟后,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的偌大庭院中,就只剩下乔木一个站着的人了。
乔木看着倒在地上,重伤弥留的大前田希之进。对方死死盯着他,嘴巴勉强地翁合着,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抱歉了,这无关私人恩怨,”乔木抿了抿嘴,“非要怪的话,就怪某些不值得效忠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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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这样吗?”
同一时间,十三番队副队长室,志波海燕有些失魂落魄,吃吃回不过神。旁边的志波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着夫君的手,既给他以支撑,也从那温暖而宽厚的手掌中汲取勇气与力量。
“丿字斋殿有自己的难处……”雀部长次郎长叹一口气,却又欲言又止。
毫无疑问,这一次总队长搞砸了。就在不久前,总队长自己都罕见地承认了这一点,他也无需为对方遮掩,那样反而落了下乘。
“我明白,雀部前辈无需多言,”回过神的志波海燕沉声道,“我明白您的忧虑,我交接完工作就动身去西一区,一定会看住乔木君,不让他乱来的!”
雀部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太感谢志波副队长了。殿下已经竭尽全力与中央四十六室交涉了,那边的态度也有所松动。这种时候,我们反而要更加谨言慎行,绝不能意气用事、节外生枝,给殿下惹麻烦。”
志波海燕严肃点头:“我会将这番话告诫给乔木君的!”
一旁的志波都看着明显松了口气的雀部长次郎,又看了看身旁面色沉重的夫君,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应该……还来得及吧?
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随即就将之抛之脑后。
都啊都,你在乱想什么?这才刚发生不久,一定来得及的!
“来不及了。”
豪华庄园边缘,乔木看着一裤子水痕、跪地连连磕头求饶的中央四十六室议员,如此说道。
对方还想说什么,他却不愿意废话,直接一刀了结了对方,然后转身就走。
对方身上浓郁的酒气与刺鼻的尿骚气掺杂在一起,呛得他头疼。
他环顾一圈,并没有统计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了,还留着多少人,直接向着最近的灵络走去。
因为他已经决定了,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这座被中央四十六室征用的临时官邸,此刻却成了他们逃脱不了的地狱。看似没有设防、处处破绽的庄园,无论他们怎么跑,只要迈出庄园边界一步,下一秒就会直接出现在庄园中任意一个位置。
这种情况,他们闻所未闻。哪怕是活了数百年上千年的资深议员,也完全无法理解这一情况。
一次次尝试失败后,看着满地尸骸、残肢与血泊,这些养尊处优的议员们,终于崩溃了。
没有人再试图逃跑,大家都选择尽可能隐藏,甚至还有人在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后,试图出卖周围的同僚,来为自己争取多活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丑陋至此,这就是统治尸魂界近千年的组织,拥有着三界最高行政权的中央四十六室。
随着乔木一次次手起刀落,中央四十六室,就变成四十五室、四十室、三十室、十室、五室,直至……彻底不复存在。
看着最后一位那残存在脸上的不屈与愤慨,乔木内心毫无波澜,反而扯出了一个讥讽的冷笑。
“明明是反动派,偏偏觉得自己舍生取义……”他笑着摇了摇头,“越坚定越反动,这就叫冥顽不灵。”
吐槽完最后一句,他随手将那装饰奢华的浅打扔到一边,然后转身看向一个方向:
“我都下定决心,庄园中不留一个活口了。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办的。”
原本空无一人的空地上,空间如无形帷幕一般缓缓落下,露出了藏身其中的熟悉身影。
“如果真的难办,乔木君就不会扔掉手中的刀了,不是吗?”蓝染惣右介如此反问。
招牌式的黑框眼镜,与招牌式的温和微笑。
“本来只是来了解一下最新的动向,没想到无意中撞见了一出好戏呢。”
“你好得这么快?”乔木疑惑地打量着对方,他明明记得不久前自己才重创了对方,“你的两个跟班呢?”
“要和银?他们需要养伤,所以没有跟来。”
“养伤?”乔木更疑惑了,“你们又去招惹谁了?不会去攻占虚圈了吧?”
听到这话,蓝染面露惊愕,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继而笑道:“乔木君还真是可怕呢,从掌控中央四十六室到占领虚圈,似乎总能先我一步。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害怕?”
乔木无奈地撇了撇嘴:得,这位现在还没攻占虚圈呢。话说你啥大事儿都是接下来一百年干的啊?之前净偷懒了呗?这反派做得真随意。
他干脆地跳过这个话题:“没去虚圈,他们怎么受的伤?我记得上次东仙要是用卍解救的你吧?那家伙已经摸到队长的门槛了啊。”
“那次已经很勉强了呢,毕竟浦原喜助也是个强大的对手,不是吗?”蓝染并不隐瞒,“至于银……”
说到这里,对方停顿了一下:“银是如何受伤的,你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乔木愣了愣,心中浮现出了某种不好的感觉
听对方的意思,他应该知道银是如何受伤的,或者说他应该为银的受伤而负责?也就是说……
思维宫殿中,一个大胆的猜想,很快就浮出水面:那一次自己抓到的,真的是蓝染的斩魄刀吗?
“你……”意识回归,乔木惊愕地反问对方,“你用了别人的斩魄刀?!”
“很有效的小伎俩,对吧?”蓝染得意地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毕竟一直以来,你都表现出对我无比的了解。我自然会生出一个念头:这个神秘的乔木,会不会恰好也知道镜花水月的破绽呢?”
所以当时他使用水银饰带的瞬间,确实摆脱了镜花水月的影响,并第一时间抓住了对方的斩魄刀。
但镜花水月另在他处,很快又将他催眠了。
然后对方强行拔刀,两人分开,从那一刻开始,他感知到的一切又都是虚假的了。
镜花水月的规则,不能在无人处伪造出有人,所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被误导了,将市丸银认成了蓝染惣右介,发动了不足以致命却能重创的一击。
自己竟然被这么简单的小伎俩给骗了过去?不,或者说,真不愧是蓝染惣右介,这种简单的小伎俩,都能玩得这么漂亮。
一时之间,乔木可以说是瞠目结舌。
不过他很快就放平心态:“你这算是在示威了?”
他环顾左右:“既然如此,要不要再打一场?”
蓝染笑着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承认你的实力了。你留给银的那神秘一击,就算是我也难以抵挡呢。”
“我可不想和这么危险的人为敌,”对方试探着问道,“况且,你我的目标并不矛盾,对吧?”
不矛盾吗?
换成几天前,乔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毕竟他是来执行项目的,不是来给蓝染找事儿的。
但此时此刻,一时之间,他却没法给出答复了。
注意到他的沉默,蓝染微微惊讶地抬了抬眉毛,继而若有所思:“看来,你终于也迈出那一步了?”
那一步……对方没有明言,但乔木清楚地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没错。”
他不再隐瞒,看着周围数具中央四十六室议员凄惨的尸骸,又看向对面的蓝染,傲然宣告:
“这空无一人的天之王座,是也该有人端坐其上了。”
听着这番近乎向自己宣战的宣言,蓝染惣右介反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兴奋笑容。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能体会到竞争的快感!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愉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