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其实没有幻听只是恰巧赶上风翊他们离开。
白日里是风翊跟张启灵一起出山洞去凤凰木崖壁那照例探查无邪他们人到没到，下没下来的时候。
距离炮火轰鸣的日子越来越远，该到目的地的无邪牌顺风车却迟迟不到，他们四个分拨来这里检查的次数自然也越来越多了。
白天是风翊跟张启灵或是小闷，晚上则换成了黑瞎子跟张启灵或是小闷，按照十二小时三餐轮班来。
风翊自然是不涂泥的，他跟张启灵挨的很近，水幕裹在两人身上，在密林里闲庭信步。
以无邪的习惯看到这种云雾遮挡的山谷他是一定会扔下点什么东西测量距离的，再加之队伍里有刘丧在，这一步是必然的。
所以除了风翊偶尔会上去看看，剩下的黑瞎子他们来这都是以观察崖地周围环境为主的。
当然黑瞎子他们一切的推断都是基于这支下来的队伍是无邪带队的前提下。
崖底这一片好巧不巧的很空旷，草皮又不高，哪里有石头，哪里有蘑菇，哪里开了小花，都记了个大概，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一目了然。
张启灵他们这一个个眼睛堪比相机似的，看一眼环境就记住了九成，多看两眼就能一比一完美复刻。
也就只有草皮上多了山上自然滚下的碎石块时他们才会多留一会，就地取材，抹泥在这耗上两个小时。
因为他们无法确定是自然滚落的，还是上面的人在投石问路。
张启灵跟小闷向来是一个陪风翊上白班，另一个跟黑瞎子搭伙守夜班，这也省了回去知会山洞里留守的那两人的功夫了。
黑瞎子倒是对那俩哑巴上白班不用抹泥的情况提出过异议。
但被风翊无情驳回了，谁让这兵马俑塑身一开始就是黑瞎子提议的呢，只不过后来跟张启灵他俩一块改良了一下，凭本事捣鼓出来成果——泥糊蓑衣。
“凑合用吧，不行那换一下，我们白天出去，让他两晚上？”
黑瞎子接收到两道不同方向的冷眼，连连摆手拒绝，心下无奈，这还只是嘴动割席就受不了了，再说了他可没想跟别人老婆出去搭伙。
“免了，道上的人管我叫黑爷，那肯定还是黑夜更适合我。”
这保不齐等晚上某人睡熟之后他还得被动的跟人出去练练手了。
黑瞎子确实很潮，也不知道这人没活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光刷手机了。
“好烂的谐音梗，你下个小号网名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白天不懂爷的黑。”
“一看就是你的风格。”
……
风翊跟张启灵一路溜溜达达的到凤凰木崖壁下，这已经是他们今天第三次来这了。
风翊早上上去看了一眼，只看见雾霭朦胧的林海，半个人影都没看见，晌午倒是没上去看，但在这边跟张启灵枯坐了一个小时，也没守到吴妲己。
“你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
张启灵凝神视线扫了一圈崖地周围，拉着风翊的手没松开，“没变化。”
风翊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谁让张启灵说没变化呢，他是百分百相信张启灵的。
“这么慢？这都几天了，就是蜗牛也该爬到了吧？”
他仰面看向雾瘴缭绕的山崖，眯了眯眸子，雾瘴好像离他很近，伸手就能摸到，片刻收回了视线。
糊的真严实，啥也看不见。
这处断崖的边岸延伸的很长，藏匿于其中的这处裂谷范围也很大，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只是因为相信无邪他们能成功找到张启灵他们留下的记号，亦或者是无三省留下的路引。
“走吧，回去换班了。”
作为唯一一个亲身上去体验过的人，风翊十分清楚这好似在崖壁半山腰处盘踞的浓郁雾瘴实际上很厚，临近崖岸才变得稀薄缥缈。
风翊上去的时候是虚扶着崖壁直上直下，往返用了不少时间。
等得下面的张启灵都有些坐立难安了，苦于身上裹着的水幕，还得硬生生在那等，心里则默默数着时间，见人回来心才落下。
等到听见风翊说上面雾瘴很厚分不清方向时他的心又悬起来了。
他十分清楚在陌生的环境里风翊别说找路了，很多时候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你跟他说方向，还不如告诉他左右。
方向不敏感，路线记性也有些欠缺。
这点在墓里还不明显，因为大多时候风翊都跟他们在一起，鲜少有落单的时候，即便落单走的路选择性也不会太多。
而且墓道建立的初衷本就有意设置了一些迷惑选择，会认错也不稀奇。
真正让张启灵察觉这点还是在雨村临近年关的时候，雨村的晚饭向来吃的很早，天刚有一点暗，晚饭就已经端上了桌，可说出门转转的胖子跟风翊还没回来。
他们两个找了大半个村子，才在跟家南辕北辙的村后街区找到人。
找到人的时候风翊正蹲下身子跟个小女孩说话，胖子站在一旁偷笑，见他们过来还摊开手摇头指了指跟小女孩说话的风翊，表示领路的是对方……
这也是为什么张启灵情愿拉着风翊在下面枯坐一小时，也不想让人上去。
落单了是真的会把自己走丢了。
……
得益于黑瞎子时不时出去抓鱼，他们的食物是不缺的，但种类十分单一，并且这鱼一吃就没个头了。
至于其他山谷里的彩色菌菇作物，他们暂时还没人想身先士卒。
还没靠近山洞浓郁的烤鱼香气已经弥漫出来了，看样子今天的晚饭是黑大厨掌刀。
说是晚饭其实还不晚，但谁让他们身处地势较低的山谷，现在山洞外面已经暗了下来。
别管是闷大厨还是黑大厨，左右鱼还是那个潭里的鱼，就是拿黑金古刀给它雕出个花来烤出来也还是那个味道。
风翊感觉自己已经快到谈鱼色变的地步了，大荒山的那个鱼就不说了，在这待上几天感觉他已经快把这辈子的鱼都吃完了。
除了早上是压缩饼干煮的糊糊，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各种烤全鱼，甚至有时候梦里都是各种各样长了手脚的鱼追着要找他索命，那风翊能认吗？
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他抓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