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瞎子斥责态度消极的张启灵没说话兀自往楼梯上走，黑瞎子追在人后面也跟着往上走。
胖子一脸心疼的快步凑到谢雨臣旁边扒拉了一下昏倒的无邪，“黑爷你也不下手轻点，看给我们天真脖子捏的！”
风翊闻言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无邪脑袋歪在金主的肩头，后颈有三个明显的红手印，还隐隐泛青。
……这是下死手了吧？
“没办法，在山洞里都给你们掐出抗性了。”正往上走的黑瞎子回过头看着底下凑在一块围着无邪的一众，摊手道，“我不使点劲这小子不晕怎么办？”
风翊回想了一下，好像在山洞里养伤的时候无邪他们确实挨掐的次数比上药的次数还多。
他是见识过南瞎北哑怎么给他们自己清创的，匕首在火里消完毒面不改色的往自己身上动刀。
风翊当时看他们动手的那个利索劲感觉自己都幻痛了，不看动作完全不像在自己身上动刀的模样。
不同于张启灵身上有纹身遮掩不少疤痕还看不太真切，黑瞎子身上的陈年旧疤很多，有些还纵横交错的，一眼看过去有些触目惊心。
他们互相清创的时候，黑瞎子嘴唇都泛白了还有力气贫嘴调侃，嫌张启灵清创的刀口太丑，往后留疤肯定一点也不美观。
给自己清创尚且如此，更别提给旁人清创了。
讲究快稳准，下刀一个比一个利索，清一次创，得疼醒好几回，无邪他们几个养伤的日子那都是在疼醒，捏晕，疼醒中循环度过的。
所以……产生抗性好像也挺合理的，风翊想。
刚把昏迷的无邪安置好，那边的张启灵跟黑瞎子两人站在梵钟前观望了一会，就跟花豹上树似的三两下窜上了梵钟，挂在上面。
梵钟摇晃了两下，里面的土块噼里啪啦往下掉的速度更快了。
两人惹出的动静不小，胖子仰头喊了一句，“小哥，黑爷你们看见什么了？”
“这梵钟表面雕的是狐狸！”
黑瞎子拨开梵钟周身挂着的绸布符纸，钟身的漆色斑驳，但不难看出来雕刻的确实是狐狸，张启灵脚步的落点就在钟身的狐尾浮雕上。
“狐狸？那闻香教还真有啊？”胖子急忙往上跑，他还以为闻香教的狐狸传闻是黑瞎子随口编来哄无邪的呢，“胖爷我看看！”
风翊刚想跟上去看就被小闷拽着手腕定在了原地，随后手心里被人塞了个东西。
“这是什么？”
抬手借手电光晕一看，是个鼻吸清凉油，薄荷味的。
“有味道。”小闷道。
风翊握着东西心下疑惑，什么味道？尸臭么？
他的嗅觉很是灵敏，这塔里到处都是硫磺味，温泉池里泡着那些童尸也都跟被硫磺腌入味一样。
虽然不好闻，但也没有什么发散的臭味，只有陈年建筑的潮湿霉味，闻久了也就有点习惯了。
风翊没疑惑两秒就知道了小闷拿这玩意的真正用途。
上面的张启灵已经踩着狐尾浮雕钻进了钟里，土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一股冲天的恶臭味从梵钟里飘了出来，直面气味的张启灵还没怎么样，钟上站着的黑瞎子就先捂着鼻子呸了几声连忙屏息。
小闷将清凉油拿了回来动作利索的拆了包装，递到风翊鼻下，呛鼻的恶臭味直冲风翊脑门。
清新刺激的薄荷味糅杂着呛鼻的恶臭，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他扶着小闷的胳膊干哕，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什么味？呕！”跑到一半的胖子趴在楼梯上干呕了两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去！这味道比龙棺菌还上头啊！”
气味发散的很快，加之底下温泉不断蒸腾的热气，让味道更加难以言语，瞬间充满整个空间。
被小闷仔仔细细抹了一手心的清凉油捂住口鼻后，风翊这才好受了一点。
梵钟里的尸体还没见着，但气味着实霸道，这不是什么普通的尸臭，一时间咳嗽干哕声此起彼伏。
清凉油的味道压根盖不过尸臭，不过也聊胜于无了。
所有人都麻溜的被糊了一脸清凉油，连昏迷都无邪也不例外，等他们糊完小闷才将清凉油施力抛给梵钟上的黑瞎子。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玩意的尸体这么臭？！”胖子捏着鼻子，“这味道比炸茅房还离谱啊！”
风翊没说话只是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金主也捂着口鼻没说话。
如果说龙棺菌的味道堪比炸了的茅房，那梵钟里的尸臭味无异于贴面放置的化粪池了。
而且他们身处的位置在正中间，上有散发尸臭的不知名尸体，下有热气蒸腾的地泉，这无异于热锅煮屎，杀伤力可见一斑。
虽说看不见梵钟里的尸体，但每吸一口气，都会让人产生生理性的干哕。
“这里面封的是什么尸，哑巴研究明白没？”黑瞎子抛了抛手里的清凉油，“不行就拿出来大家一起看看。”
梵钟里叮叮哐哐的敲打声停了下来，土块也不往下掉了。
风翊仰头看向梵钟，从他这个位置只能看见张启灵卡在钟口处支撑的小腿，不知道这人顶着臭气在里面捣鼓什么呢。
“小哥，快出来吧！咱干不过那生化武器！”胖子刚喊完就立马干哕了一下，“你要是给这生化武器腌入味了，回去可进不了一哥的门了！”
张启灵立马从梵钟里钻了出来，抓着黑瞎子伸过来的手借力，两人又站到了梵钟上面。
“狐尸。”张启灵道。
梵钟里封土内封存的是一只狐狸的尸首，个头不大，但气味着实要人命，已经远超正常腐烂尸体的味道了。
“看来闻香教的那一部分传说是真的，狐尾有异香，这只狐狸估计就是在底层供奉的三座神像之一了。”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站在梵钟从上往下看，“不过这三座神像放的这么远，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相生相克的关系在，所以不能放在一起供奉。”
狐尸的尸臭味熏的人头疼，风翊顿觉这大乘教也是邪教里的一股泥石流。
上有臭气熏天的狐尸，下有寻不见踪迹的灵感大王，中间摆了个已经认不出来的神像素胚。
这供奉的都什么玩意，真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