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家的听说贾琏到了,就带人过来安顿贾琮去西面的院子。
贾琏沿中路向后走,进了内院,到了第四进院子,看到守在院子门外的小丫头。小丫头赶紧给贾琏施礼,“二爷回来了。给二爷请安。”又引着贾琏向里走。随着小丫头的声音,整个院子立刻就活了起来。
就有人挑了堂屋的帘子出来,娇声俏语的“给二爷请安。”让忙了二日的贾琏心神荡漾。一看是平儿在低头行礼,琏二就摸一把平儿的脸蛋,换平儿轻嗔,“二奶奶在东间屋里等二爷呢。”
琏二骨头都轻了三分,也不顾正在行礼问候的丫头们,就转进挑开门帘子的东间里。见王熙凤已下地来迎他,就见穿着百蝶穿花的银红袄,将将遮着凸出的腹部,下配大红洋皱银鼠皮裙,头上带着他刚才江南买回来的点翠凤釵,滴溜溜圆的指肚大小粉珍珠垂在额头正中,衬得略微圆润的脸颊粉光脂艳。贾琏就觉得口里发干,紧上前二步,揽住凤姐儿,“地下凉,下来做什么。”就馋扶了凤姐上炕坐。
丫头们送水进来给贾琏梳洗,贾琏道:“好好给你家二爷预备多点水泡泡。”就脱了外面的大衣裳,上炕挨凤姐儿坐下,拿着那紫檀盒子献宝。凤姐挑眉问,“是什么?”
“从赖大家搜出来的。有房契地契庄子还有银票子,我也没数是多少。”
“给父亲看过了?”
“父亲说给我做私房。”
凤姐儿就眼神勾着贾琏的眼,“你就舍得私房上交了?”
贾琏抱着凤姐,看她溢彩流光的丹凤眼,就醉倒了。“凤儿,给你啥都舍得。”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情谊缠绵。半晌,平儿进来说:“二爷,水烧好了,放在西间了。”
贾琏就捏一下凤姐的脸,“等爷回来收拾你。”自下地去了。
待贾琏洗了回来,就见大炕上已经摆了晚饭,凤姐搂着大姐儿坐炕上等他。大姐儿围着大布巾,拿这匙羹,见贾琏进来,兴高采烈挥舞,“爹爹,爹爹。”贾琏见女儿如此高兴,就上炕抱女儿在怀里,问凤姐,“大姐儿的奶妈子呢?”
“我让她出去吃饭去。咱们一家四口一起吃。”又说贾琏,“快放下大姐儿,你抱着她,你就没法吃了。让她自己吃着玩。”
贾琏依言放下大姐儿给平儿,平儿把大姐儿抱到另一边,递过一个小小的银碗,里面是一调羹捣碎的豆腐。贾琏看着就笑,“这真是给大姐儿玩的。”
大姐儿就右手紧紧抱着碗,左手用匙羹舀,贾琏看她颤巍巍地舀了个匙羹尖,却是送到鼻子上,笑得不可自抑。凤姐儿给贾琏倒了盏酒,嘴里说着,“留她自己玩。”
双手举高酒盏给贾琏,“妾身要敬二爷三杯酒。”贾琏伸手接酒,眼波流转,罩在凤姐白腻纤细的手指上,和酒盏几乎就是一色莹白,就握住凤姐的手,挑着眉笑,“二奶奶为何要敬酒啊?”
凤姐笑的妩媚,“这第一杯,祝二爷得了实职。”贾琏接了酒盏,一饮而尽。
平儿赶紧给贾琏布菜,贾琏和凤姐就笑语盈盈吃起来。
吃了一会儿,凤姐儿又倒了第二盏酒,“这第二杯嘛,”贾琏笑,“祝琏二爷喜得贵子,儿女双全。”
逗得凤姐儿和平儿笑得花枝乱颤,看得贾琏是神魂俱授,不用劝酒,自己就一杯杯喝起来。
娇妻美妾,这顿晚饭吃的是笑语声声,四人开怀。
平儿见吃的差不多了,就抱大姐儿离开,大姐儿不松碗,平儿也就由着她,摘下布围巾,裹了大斗篷交给奶娘去了。
饭罢,平儿带丰儿收拾,凤姐就由贾琏搀着在堂屋转圈。消了食,凤姐洗浴,平儿伺候。待凤姐儿回了里间,就见贾琏只穿了雪白的内衣,散了发,乌黑的头发顺滑地倾泻下来,两眼放光,如同饿了几年的老饕,急急搂了凤姐要上炕。“好凤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凤姐就着贾琏的手靠过去,嗔他一眼,贾琏就脱了凤姐裹着的大氅。凤姐视线对上贾琏,略有些缠绵。贾琏拽下床帷,几下扒干净自己,又扒凤姐。凤姐觉得自己的皮肤很饥渴,琏二的手指划过,即带起来一阵寒颤、兴奋,凤姐抚摸着琏二年轻健壮的身体,心里呵呵,老牛吃嫩草了,真是穿越有大福利。
凤姐知道现在这不到二十岁的女人身体,刚刚脱离青涩,远不到成熟,年轻紧致的皮肤,适合毫无保留地裸呈,而琏二的反应也肯定了对这身体的赞美。
第18章 红楼18
琏二就那么搂着凤姐侧躺着,凤姐推推他,琏二越发搂得紧,夫妻二人就这么抱着侧着身,
“爷去江南这么久,可是想煞凤儿了。”
凤姐媚眼如丝勾琏二,“真的想啦?”
“想,天天想呢。想这样呢。”
凤姐笑,转而吻上琏二。琏二热情回应,复又发狠,“你这妖精,看你家爷好好收拾你一番。”
这一番琏二尽兴,慰藉了几个月的相思,云收雨住,方唤了平儿进来收拾,夫妻相拥沉睡。
睡了大半夜,凤姐起夜,然后想想就拿茶盏,琏二翻身问凤姐,“做什么呢?”
凤姐端了半盏水,“口渴,二爷也喝点吧。”
琏二接过,一口饮尽,忙不迭地拉凤姐进被子,“地下冷,要喝水,喊值夜的丫头。”
凤姐笑,“还是二爷心疼我。我怕喊丫头进来吵醒二爷。”
琏二不在乎笑笑,搂着凤姐。外面值夜的平儿听到里间说话,就问“二奶奶,可是要什么?”琏二说“没有,什么时辰了?”平儿听了一下,回答:“寅时末了。”
琏二就道,“都再睡会儿吧。老爷要巳正才搬家呢。”
夫妻喝水说话,又闭眼想睡,却都睡不着了。琏二又搂凤姐到怀里,“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二爷登月亮、摘星星也给凤儿弄了来。”
凤姐就谢琏二几句,听得琏二越发觉得凤姐可心。
凤姐就说昨天抬回来的赖大家的那些财物,都放在这院子西厢里锁着呢,问琏二怎么处理,琏二道:“都给你,算作你的私房。”
凤姐就高兴地抱下琏二,往他下颌亲了一口,离开时舌尖就顺便快速舔了下琏二的嘴唇,再想缩回原来的枕头,琏二收紧了手臂,在凤姐嘴上辗转,凤姐吱唔不得语,待琏二放开,二人唇间垂涎透亮,呼吸急促。“你这妖精,又来勾我。”凤姐喘着气娇笑,年轻男子早晨就是不经撩拨啊,就那么一下而已。神色像极了偷了鱼的猫,眼神狡黠,亮晶晶盯着琏二,“我的二爷,我可没有呢。是二爷自己想呢。”
琏二哪里还忍得住,翻身起来,声音暗哑,“如此勾爷。”不由分说,就探手进去,眉开眼笑间春光摇曳,“凤儿可是想了呢。”引得凤姐看着琏二的含情带笑的桃花眼,情不自禁抱着琏二,夫妻又是一番和谐。
待到二人起来已是卯末,琏二就觉得身上粘腻,就喊平儿备水,夫妻洗浴罢了早餐。
琏二只觉得神清气爽,看凤姐粉腮含春,二人眼波流转,情丝交缠,一餐饭只吃得情义缠绵,一屋子丫头羞得不敢抬头。
及至收拾好,琏二去前面,看林之孝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前面等贾赦。
西厢的东西,昨天抬进去凤姐就自己锁了门,钥匙也自己带着。见琏二去了前头,就开了西厢的门,吩咐婆子将西厢的箱笼平摊屋里一地,也不要人跟着,平儿自是知道凤姐的喜好,就带人在外面守着。凤姐一个个箱笼看过去,绫罗绸缎等草草瞭过,看到满箱的银锭还有些金块,就连箱子都收到自己的空间。随后就走了出去,喊平儿分类登记造册入了自己的私库。
那贾赦也是神人,辰时初就带邢夫人等一伙丫头小厮到贾母的院子里去,守夜的婆子见到大老爷夫妻俩,赶紧见礼,“大老爷,老太太还没起身呢。”
贾赦就道:“既没起,我和夫人在院子里给老太太磕头了。”
贾赦就拉邢夫人跪下,那邢氏也不敢违拗贾赦,顺着贾赦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贾赦嘱咐婆子,“让老太太好好静养,我得了空就回来。”
带着东院众人搬离了荣国府。
巳时正,贾赦到了。按贾赦吩咐,不得鸣鞭放炮,只静悄悄地搬家入住。
贾琏迎了贾赦入正堂,林之孝家的迎了邢夫人去西院,贾赦指定给邢夫人之处。林之孝和吴新登整理贾赦带过来的东西。不一会儿,门外小厮就报:“老爷,太太请老爷过去。”贾赦打发贾琏处理宅子里的琐事,吩咐中午各自吃饭,就去西院。
邢夫人见了贾赦,委屈万分,“老爷,我是当家主母,侯夫人,怎么就住不得正院?”
贾赦看着邢夫人,心里叹气,娶了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在娘家听说也能独挡一面,怎么就总是做事做不到正点儿上,教也教不明白。在荣府,一天天克扣苛刻丫鬟婆子,整日寻姬妾斗气,争不过二太太,也讨不来老太太欢心,明明比自己小了十几岁,却穿的暮气沉沉,不见一丝鲜活气。这搬家,是自己这做老爷的安排的院子,不能分忧,反问为什么这么安排,反问怎么就住不得。
却还是耐下心,叫周围伺候的都下去,解释道:“我沉湎酒色多年,就为我父亲嘱咐苟且活命。如今得这侯爷,也是今上有暂时用我之处。我这一辈子就是如此了,我在,不会少了你吃穿;我不在,琏儿也会供养你。你就好好在这西院,别想侯夫人的诰命,要请封,也有琏儿的母亲呢。”
邢夫人立即面色发白,“老爷,且不是这么说,当初贾家下聘可是说有将军诰命请封的?”
“邢氏,难道没给你请封?”
“老爷,那是一等将军的诰命。现在......”
“你知道,下聘时说的诰命已经应诺了。”
贾赦要走,邢夫人紧着问,“老爷,这管家权?”
“琏儿媳妇管家,每月初一你去给老太太请安,等琏儿媳妇生了,再和你一起去。”
邢夫人就垂泪,“老爷,难道妾身就是如此不中用?”
“邢氏,这是为你好,莫非你还想象十多年前刚进府那样?若你无聊,就多照看下琮儿?”
邢氏不甘心,“老爷,可把他记我名下?”
“琮儿不会记你名下。我即将有嫡孙,不需要再有嫡子添麻烦。”
贾赦一走,邢夫人就忍不住啜泣起来。正院,侯夫人,儿子,管家权,都没有。自己嫁进这贾府看着锦衣玉食,可现在看看......
王善保家的等贾赦一走就进来。看邢氏哭的伤心,还是上前去劝,“太太,莫哭伤了身子,那些小狐狸精老爷都打发了,您可是有机会生下自己的儿子的。”邢氏越发伤心,贾赦说了再不要嫡子,自己也是往四十岁数了,除了刚嫁进贾府那几年,贾赦是再没进过自己的房了。
越想越是伤心,索性嚎啕大哭。
王善保家劝了又劝,只说住这宅子里不须象以往那样,日日去老太太跟前奉承,也是得了轻松自在,比在荣国府只好没坏,邢夫人才慢慢止住哭声。
想了想,琮儿那里还是应该照应下,虽贾赦说不把他记到自己名下,那贾琮也不算大,自己照料他十年八年,等成人了,自己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孤单。就和王善保家的说了自己的打算,打发王善保家的过去看看贾琮那里可安顿好了,叫奶娘仔细看顾了。
第19章 红楼19(修)
19
王善保家的听了邢夫人的安排,就连连表态,“太太放心,老奴过去定将那屋子里的大小奴才收拾的妥帖,不敢吭一声。”
邢夫人却阻拦道,“不是要你去收拾她们。老爷多少年不进我房里,这要有嫡孙了,说了以后不会让我生了嫡子给他添麻烦。妈妈,你说我这嫁到贾家,若以后跟前连个人都没有,以后不是要看一辈子凤姐儿的脸色?”
王善保家的听了也是为邢夫人发愁,“老爷可允了将琮哥记到太太名下?”
“琮儿记到我名下就是嫡子了,他生母可就是个姬妾。”复又叹道:“你说当初老爷不让后院那些狐狸精怀孩子,她怎么就能怀了?要是我有着福气,孩子也得有十岁了。”
王善保家的接话,“哪算福气呦。太太,可是忘了那琮哥的生母显怀以后三灾五难的,最后不知给谁推了一跤,儿子也没有抱着就送了命?!”
“那倒也是的。”
“这荣国府啊,看着家大业大的,富贵无比。就是这寿数和子孙运不怎么样。太太想,这两府里,除了老太太,可有长寿的东府那面,听说敬老爷有个哥哥早亡,那一支就留了个贾蔷。荣府这面,珠大爷也是这个样。还有老爷这里,琏二爷上面的哥哥夭折了,那琏二爷和二姑娘的生母,也都是生了孩子就去了。就是姑太太,不也是就留了个林姑娘一个。”
邢夫人听了连连点头,这贾府是寿数和子孙运不怎么样,到底是军功起家的。
那王善保家的又说:“太太不生也好。太太看老爷这三个孩子,那个生母不是生了孩子就去了的?”
邢夫人想想,吓得激灵灵缩缩身子。
“太太,这琮哥虽大了点,既要养亲琮哥,就对他好些,回头给他选个和太太贴心的媳妇,也是往后有个盼头。”
邢夫人连声称道:“还是妈妈能解我的心焦。即如是,你和我过去后面看看吧。”
王善保家的就喊小丫头们进来打水,服伺邢夫人理妆。
邢夫人带了王善保家的等一群人,乌泱泱往贾琮院子走。见贾琮那里是个二进三间的院子,两侧东西厢房,回廊相连,屋架宽阔疏朗,浑然一体,非原来东院的玲珑能比,只是各处牌匾,抱柱均空空,配以初冬的树木萧疏,难免就有凄凉感。
邢夫人在厅堂坐好,贾琮的奶娘就牵了贾琮来见礼。那贾琮一路给奶娘叮嘱,要恭敬,讨了夫人的喜欢,会如何如何,灌了个心头满满。贾琮自小就是由这个奶娘照料,除了奶娘也没人搭理他,就是在贾府,每天和贾环混在一起玩,一起上学。那贾环还有个赵家舅舅跟着,赵姨娘在贾政面前还有几分体面,提提贾环,贾政还偶尔问问贾环的学业,管教一二。可贾琮自己的生身母亲只是无名分的早逝姬妾,没人在贾赦跟前提起他,而那贾赦自己每天也只是抱着姬妾喝花酒,任事不理,哪里会想起来他。
就只有过年,随众人一起祭拜祖宗,到贾母跟前磕个头,再就无了。
贾琮见了邢夫人,恭恭敬敬跪倒磕头,“给太太请安。”邢夫人就弯腰拉起贾琮,打量贾琮也眉清目秀,收拾干净了,不再是一幅泥猴、冻猫子的畏畏缩缩样,也是能入眼的。就携了贾琮的手,留在自己身边站着,叫奶娘也起身,问:“琮哥儿的院子都收拾妥当了?”
奶娘谨慎回答:“回太太的话,收拾的差不多了。”
邢夫人就道:“搬到这儿,府里就这么几个主子,琮哥儿也是府里的正经三爷,老爷也就二个儿子,你们要小心伺候着。”
奶娘赶紧应是。
邢夫人再道:“缺了什么打发丫头和我说。回头我让人把琮哥儿的份例大衣裳补上,你们也别偷懒,都勤快点,给琮哥儿多做几身。”说完,又问琮哥儿昨晚可吃好了,睡好了,今早又吃的什么,一一问了个仔细,然后拍着贾琮的手,“琮哥儿,到太太那里吃午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