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懿旨,传穆九进宫,传旨太监到的时候,穆九正在抚琴,南风让那太监等一等,那太监很不耐烦,但碍于定北侯一直都很强硬,他也没敢发火,只是一脸臭气的等着。
等穆九弹完了曲子,两人聊了一会儿天萧君夙走出来,南风告诉了萧君夙,他点点头过去:“罗公公。”
“杂家见过侯爷,闲话杂家就不多说了,太后娘娘想要见穆姑娘,还请侯爷赶紧让人出来,时间急,别让太后娘娘久等了。”
萧君夙笑了笑:“不急,难得罗公公来一趟,本侯先送罗公公一份礼物。”
话落抬手,南风立刻明白去拿。
罗公公身为太后的贴身总管,想贿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以为萧君夙也是想贿赂他,顿时不耐烦的挥手:“侯爷还是不用搞这些了,太后娘娘现在很生气,你还是快点把人交出来,不然杂家回去没法交差。”
南风将一个册子呈到罗公公的面前:“公公不必着急,先看完了这个再说不迟。”
罗公公很急,但他不看萧君夙不会放人,而他也不能硬抢,只能拿起册子看了一眼,最开始是漫不经心、满心不耐烦,可等看到内容之后,瞬间整个人惊呆了,且脚也软了。
皇宫是个大染缸,里面的妃子每一个都是两面,谁没做过些亏心事儿?而他们这些下人就是靠着帮忙做这些亏心事儿,一步步踩着不知道多少人的白骨和鲜血爬上去的,他能成为太后最信任的总管太监,靠的可不仅仅是恭敬的侍候和讨好,还有干脆利落的办事能力,陪着太后从妃子到皇后到最后成为太后,他手里过的血腥和阴暗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然而,这个本子上,却有很多都记得清楚,让他看一眼就能回想起来。
“侯爷......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罗公公没有再掐着那高傲的嗓子,声音都变了调子。
“本侯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让公公过过目。”萧君夙态度很淡,让南风将册子拿过去:“太后怎么会突然想要见本侯的阿九,不知道罗公公能不能给本侯解释一下原因?”
萧君夙走到作为坐下,拿过一杯茶,左手优雅的端着,右手捏住杯盖的顶端微微滑动了两下,一副好整以暇等待答案的姿态。
罗公公被吓得不轻,但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很快就稳住:“启禀侯爷,是因为凝华公主,今日凝华公主子广文王府参加完婚宴之后,回去就跟太后哭诉,说穆姑娘欺负她,不但不下跪,还炫耀侯爷对她的宠爱,借此打击侮辱凝华公主,太后娘娘很是生气,这才派杂家来侯府传穆姑娘进宫问话。”
萧君夙动了动眉,冷峻的目光落在门口:“传?带了这么多的内侍,罗公公确定不是想跟本侯抢人?”
罗公公连忙弯腰:“杂家也是听命行事,还请侯爷见谅,侯爷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杂家尽力而为。”
“本侯也不想为难公公。”萧君夙缓缓将茶杯放在桌上,仿佛一个优雅的文人公子,但那周身摄人的气息却让人不敢大声喘气:“也没什么要求,就是穆九不会进宫,本侯相信罗公公一定做得到的,对吗?”
罗公公抬手抹了额头的汗水:“杂家明白了。”
南风当着罗公公的面,直接把那本册子丢进了火盆里,对上罗公公的目光,南风笑了:“罗公公不必担心,没有备份,不过是其他地方偶然查出来的,当然,若是罗公公想要,也可以再帮你弄一份。”
赤裸裸的威胁,谁还听不明白?
罗公公带着人走了。
“公公,这就回去,怎么向太后复命?”
罗公公看了看说话的那个人,亏得是他的心腹,若是别人,他一定不会让他过了今晚。
“出去,等下杂家怎么交代你们怎么说,谁要是说错了,杂家绝对饶不了他。”
罗公公恶狠狠的说完,一挥浮尘大步走了,此刻天色已经黑尽,没有丝毫光亮的天就想他的心情,阴暗森冷。
定北侯,果然不是凡人,也够胆子大的,但自古一来嚣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确定罗公公走人了南风回来,很是担忧:“主子,太后盯上了穆姑娘,一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挡得住这一次,不见得次次都能挡住,凝华公主想必已经视穆姑娘为眼中钉了,可暗地里的事情好办,这明面上的事情,不是那么好交代,总有不能违抗的时候。”
萧君夙倒是不急,慢悠悠的品着茶,计算在心间:“这是死结解不开,那就不解,直接剪掉岂不更利落?”
直接剪掉?
剪掉穆姑娘是不可能的,那就是凝华公主和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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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公公答应了萧君夙,没有执意带走穆九,他的承诺做到了,但他回宫也要跟太后交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属于他言而无信了。
一行人灰溜溜的回去,罗公公也是一身的疲惫,见到太后就跪下请罪:“太后恕罪,奴才无能,那定北侯死守不让奴才带走那个穆九,还让奴才坐了那么就的冷板凳,最后把奴才一行人都赶出来了,奴才没能完成主子的交代,请太后娘娘重重责罚。”
罗公公一顿哀嚎,听起来比凝华公主还惨。
太后听了哪儿还会怪罪他,满心的怒火都冲着定北侯去了:“岂有此理,无法无天,哀家要见皇上。”
“唉哟,太后娘娘,您先听奴才一言。”
罗公公赶紧跪行上去:“太后娘娘,这定北侯一直是个硬骨头,皇上有时候拿他也没办法,况且他刚刚剿灭了反王,军功在身,就算是皇上也不好为了一个小妾治他的罪,而且皇上现在身体也不好,您这样去打扰他,岂不是更让皇上烦心吗?”
太后气得瞪眼:“那你什么意思?哀家还不能治一个小小的妾室了?皇族的颜面何在,天家的威严何在?”
罗公公连忙抬手:“所以说啊,太后娘娘,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摁死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跟定北侯杠上,对谁都没有好处。”
多年相处,太后立刻就明白了,冷哼了两声,甩甩袖子:“那你倒是给哀家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罗公公连忙爬过去:“太后娘娘忘了,过几日可是一年一度的年宴,这定北侯再厉害,那也不敢当众违背皇命,否则给他安个造反的罪名,多的是人掣肘他,因此,只要制住了定北侯,您想要当众处置一个小妾,谁敢阻拦?”
太后盯着罗公公半响,眯了眯眼,怒火转为了笑意:“还是你有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