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洋的副将叛变,带走了陵川所有的驻军,相当于砍掉了何郡王的一条臂膀,那边何郡王正怒不可遏的时候,一条噩耗又来了,他的矿山被炸了。
何郡王之所以敢生起这滔天的野心,就是因为他的封地上有几处铁矿和银矿,那是硕阳郡主受封之后才被发现的,被驸马爷瞒了下来,然后成了何郡王之后最大的资本,比起银矿,他更重视铁矿,可现在整座山都被夷为平地。
“萧君夙.......”何郡王大声怒喝,暴跳如雷,不用下属查探,都不用听到任何消息,他可以肯定,这件事情跟萧君夙脱不了关系,他能查到了他那么多驻军的地点,查到他的矿山又有何难?
先是奸细斩杀他的大将,又炸毁他的根基,萧君夙这是要将他逼疯啊。
“呵,萧君夙,本王真是小看你了,不过就算你炸了本王的矿山又如何,待得本王打下江山,何愁没有铁矿?”何郡王一掌拍出,生生的将桌角拍断。
“来人呐。”
“在。”
“召集诸位将领议事,本王定要拿下洧川,斩了萧君夙的首级。”
“遵命。”
何郡王对萧君夙的恨意,从他浩浩荡荡横扫而来的大军就可以看得出来。
何郡王筹备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强硬的军事力量,带着愤怒和杀戮,竟然把朝廷的军队逼得节节败退。
单从能力上来说,何郡王绝对算得上是一方枭雄,有实力、有谋略,一身霸气,完全具备了称王称霸的资本,若非要说他有所欠缺,大概也就是这些上位者的通病了,自以为深谋远虑,实际上也是非常的自负和高傲,不容挑衅。
然而在何郡王越发狂妄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开始冒出一些流言蜚语,说何郡王是定北侯逼反的,因为定北侯嗜杀成性,想要战争,想要丰功伟绩,想要列土封王。
偏偏这样的传言居然还有人相信,最开始的是百姓,然后是士兵,最后是那些将领,相信用不了多久,朝廷也会相信的。
穆九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没有担心,反而笑了。
华晏皱眉:“你笑什么?侯爷现在都四面受敌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是没心没肺还是太没良心的?
“为什么笑不出来?不过是权力的计谋罢了,你们侯爷多少岁?二十一岁,区区加冠之龄,竟然让君王如此戒备,处心积虑要坏他名声,要削他威望,要杀他成仁,足以证明他的强大和能力,而且他那么多年战功赫赫,就算放进史书里,他也能称一声传奇,而且还是那么的年轻。”
穆九拿起酒杯给华晏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华大夫,你不懂权力场的规则,虽然看似你家侯爷被人欺负,可实际上,能被人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来欺负,恰恰证明了你的强大和能力,他要是这点儿就怕了,那他就不是萧君夙了。”
玩儿权力就像是赌博,输和赢难吗?错了,最难的是和。
没有到最后的结果,眼前的输不是输,眼前的赢不是赢,而赌徒最忌的就是着急,也忌讳别人为他干着急。
不过这个流言的这个借口,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意思。
逼反?何郡王本就有反心,甚至都已经不掩饰自己控制了几个州的兵权,已经能把陆望这样的封疆大吏逼得走投无路,纵然萧君夙的出现成了导火索,但也不过是将事情提前了几日,该来的终究会来。
当然,穆九也不否认萧君夙确实有点儿嫌疑,但那样一想,更是古怪。
萧君夙奉命与夏侯堇来查探,若只是查探,打草惊蛇,何郡王不反,但这西南七州已经在何郡王的掌控之下,届时就是一块毒瘤,朝堂察觉到了猫腻要查,而何郡王为了掩盖自己的野心,定然会死更多的人,而等到他们要的时机成熟,真正的爆发战争,那才是民不聊生。
眼前战争死了不少人,可若是放任下去,届时就不是这个数了。
萧君夙确实想让何郡王反,这样才有理由彻底将他所有势力击溃瓦解,可这只是眼前的,帝王权谋,千里江山,血流成河,何郡王的反心必定要让鲜血来清洗,而让他不得不反虽然偏激了些,可换算一下,却是用最小的损失,换最快的解决方案。
不知道别人如何看,反正穆九觉得这个选择很正确,身处高位,作为抉择者,不可能护好每一个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将损失降到最低。
穆九倒是有些看不懂萧君夙了,明明楚帝对他那般防备,又做了那么多寒心的事情,为何他还要尽心尽力的清扫这天下的隐患,这可不是大奸臣该做的事情。
嗯,虽然他的办法挺有奸臣的风范。
莫非因为夏侯堇?萧君夙想扶夏侯堇上位?
脑海中闪过夏侯堇围着灶台的样子,她有些怀疑萧君夙的眼光。
可若不是扶皇子上位,难道他想当帝王?
看着也不像啊?
然而不管萧君夙怎么想,反正这顶帽子暂时是给他扣上了,连着军中都议论纷纷,甚至有将士不停指令,然而也就闹腾了一天,第二天就被全部压下来了。
军营门口,十几句尸体,造谣得最厉害的,甚至其中还有两位是前锋将领,直接斩杀挂在门口示众,造谣者,同罪。
手腕是血腥了些,但效果却立竿见影,尤其是军队这样的地方,没有鲜血,不足以成为警告。
而与此同时,何郡王的军队也来了。
萧君夙没有出战,却指挥部署着一次一次的战役,从侧边减掉何郡王所有的触手,将他横向的战场一点一点缩,逼得他只能不断收回自己的势力,然后直逼洧川。
这大概就是萧君夙早就做好的打算,他没准备跟何郡王拉长战线,他要的就是逼出何郡王所有的势力,让他穷途末路,自己送到他的面前。
整整一个月的战争,从何郡王起事开始算起,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怕他根本没有踏入战场一步,没有持剑杀一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