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烈所说的“借尸还魂”这又是什么意思?这一点让狄仁杰很在意。不过狄仁杰现在也明白了,苏老将军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内情,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因为要一个活着的人保守秘密,实在是太难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女帝大概就是如此打算的。
所以难怪苏老将军在牢里见了他,不吐露实情。苏老将军要是泄漏秘密,绝对必死无疑。如果守口如瓶,也许女帝还能放他一条生路。狄仁杰想苏老将军,大概就是在内心如此祈求的。
只是眼下苏烈同李信一起策划谋反。待他救出女帝后,苏家一门,无论如何都是灭门之罪。除非苏烈能临阵反戈,弃暗投明,也许通过与女帝的谈判,还有一线生机。
“苏将军,你说的我大概了解了。女帝定是因为不放心苏老将军,所以才从你身上找麻烦。其实要解决女帝这个顾虑我有一个办法。”狄仁杰深思熟虑后,看了苏烈一眼。
“什么办法?”苏烈皱了皱眉。他实在猜不出,狄仁杰有什么法子,既可以保住他的父亲,苏家人的性命。又可以让女帝放心而不去追究过往。
“我曾得过一种奇异的药,名曰忘川丹。传言是引地府的忘川之水研制而成,吃了这个药,就可以使人忘记过去。如果苏老将军吃了这个药,就会忘记女帝曾下达的命令,女帝也就没有要杀他的必要了。你说对吗?”狄仁杰问道。
“世间竟然还有这种奇药?!简直闻所未闻。”苏烈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狄仁杰苦笑着言道。他哪里敢说实话,这个药是他从妖界某位君主手上想办法弄到手的。不是人间之物,世上的人当然也就没听说过了。
“只是狄大人你这法子虽然可行,不知道女帝能否同意?”苏烈想到狄仁杰有法子能让女帝放过苏家,心里多少看到了些盼头。他都后悔没有早点找狄仁杰了,这样事情能解决,他也不至于跟着李信去造反,做个乱臣贼子。
“我在女帝面前游说,想必她是能同意的。”狄仁杰神色认真的回道。
他了解女帝的心思,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就权衡利益来说,能大事化小息事宁人是最好不过。苏家不管如何都是功勋之家,苏老将军忠贤的声名在外,苏烈年少离家镇守长城,也为河洛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与其担着一个诛杀忠臣的罪名,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哎!狄大人我虽信得过你!可惜晚了!我劫持过女帝,这是实打实的罪行!女帝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已回不了头了!”苏烈的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连连叹气。
“如今女帝身陷营地,危险万分。你要是能助我一臂之力,救女帝脱离囚牢。这救驾之功与劫持之过,可一并抵消。”狄仁杰看苏烈松口了,立刻趁机劝说。
“这..这能行嘛?女帝当真能不计较?她未必能宽宥我的!”苏烈心中像提了桶水一样,七上八下的。
“只要你眼下助我救出女帝,我自有办法帮你!”狄仁杰神色严肃的像苏烈保证道。
女帝是何等人物,她受此屈辱当然是不会忍气吞声的。不过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法,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让女帝必须宽恕苏烈的计划了。
“这...”苏烈仍是犹豫不定,目光闪烁。
就在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忙忙朝两人急吼吼的跑过来。
“苏将军!婉儿大人!不好啦!有人行刺陛下!正殿里打了起来!您们快去帮忙啊!”小兵扯着喉咙大声叫着,就像火烧了屁股一样。
“什么?刺客!什么模样?”狄仁杰的心咯噔一沉,那个刺客该不是就是女帝吧!这下可糟了!营地兵士众多,枪兵,弓箭手都在。要是女帝不能一举擒下李信。想必会在血战之下,困死在营地里。
“好像,好像是个女刺客!那刺客实在厉害,小的都没看清!两位大人快赶去救驾吧!小的还要去通知其他大人过去!”小兵急得满脸大汗。
“还叫什么其他人?我和苏将军前去就可以了!你回去复命吧!”狄仁杰端起架子,板着脸强硬的朝这个小兵下命令。眼下形势严峻,赶去帮忙的人越多,他救女帝逃出营地的几率就越小。要是能阻止这个小兵去搬救兵,也算的是变相在帮自己减轻压力了。
“可是..这..那刺客着实厉害哩!身上带金光!”小兵一脸的不解,焦急的解释道。
“呵,你这是觉得我和苏将军降服不了那个刺客了?”狄仁杰冷冷目光,像刀片一样锋芒毕露,看得那小兵一哆嗦。
“不!不!不敢!小的不敢!”小兵都快被吓哭了,他一个跑腿的,哪里敢看不起这些个大人物。
“那还不速速退下!”狄仁杰脸色又暗沉了几分。
这小兵一看上官婉儿的脸都黑了,苏烈将军又不吱声,肯定就是默认了。他要是再鬼叫着要去搬救兵,估计待会喊救命的就是他了。
“是!小的遵命!”小兵瑟缩的点头哈腰,一溜烟就跑了。
狄仁杰看那小兵走远了后,手中才生出一道青色符文。他极快的抬手,指尖将符文打在苏烈的背后,一阵微光闪过,他施在苏烈身上的玄金咒术的阵法算是解开了。
“如果我没猜错,正殿里的刺客就是女帝陛下。”狄仁杰紧皱的眉头,都快凝成了川字型了。苏烈听到这话,脸上一白,暗暗吃了一惊。
“眼下情况紧急,我先赶去救驾。苏将军,你且好好想想!”狄仁杰严肃的看了苏烈一眼后,脚尖点地,身影轻灵的飞到了墙檐上。紧接着他飞身踏入空中,身影又极快的落在一座屋檐上,看方向是朝着正殿赶过去了。
苏烈待在原地,看着狄仁杰的背影消失,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营地正殿里。
李信俊朗的脸上留有一道血痕,他气势汹汹的握紧长刀,眼睛紧紧盯住屋子里那个穿着布衣,却面容十分冷艳的女子。